「臣遵旨。」這個時候的魯有善已經沒有了半分的酒醉,他趕忙下跪接旨。
「這次醉酒,我不處罰你,可出了東京,你就是大宋的將領,在東京的劣性,不要給我帶進軍中。」
「殿下放心,臣其實早就打算戒酒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鐵喜擺了擺手,讓魯有善下去,繼續跟魯有善聊下去,他都害怕自己忍不住跳起來踹他一腳。
魯有善走後,鐵喜嘆了口氣,先前只是從奏章上了解魯有善這個人,現在真正交流過了,他都有些後悔了
後悔只有一瞬間,領兵前往高麗,身為一個文官的魯有善,自始至終都沒有半分質疑,無疑證明,他一直都在關注北方的戰事,自己這個人選絕對不會錯。
魯有善剛出皇宮,便就見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鄭先,與一干同僚。
眾人看到魯有善之後,立馬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魯大人,太子是不是發怒了,不會要把你貶了吧。」
「我早就提醒過你,咱們是御史,就不該有那些話毛病,你自己全是問題,憑什麼去彈劾別人?」
「就是,提醒過你多少次了,你就不聽,這下好了吧,滿意了吧。」
聽著眾人的話,魯有善只是笑著沒說話,而後對著鄭先拱身行禮:「多謝都御史大人這兩年的關照」
「殿下讓你去哪?」鄭先嘆口氣問道。
「殿下對我很是看重,在東宮中,還誇了下官,讓下官現在就去兵部報道,明日也不用去都察院了。」魯有善笑眯眯的說著。
隨著魯有善說完話後,讓一眾人突然僵住了,他說什麼,沒有被懲罰,反而要去兵部。
「去兵部幹什麼?」
「自然是兵部尚書」魯有善說到這裡拉了一個長音,包括鄭先在內的諸多御史張大嘴巴。
讓魯有善當兵部尚書?
怎麼可能!
魯有善看到眾人的表情,頓時心滿意足,而後輕笑一聲:「是聽從馬尚書大人安排,下官先告辭了。」
說著魯有善便甩了甩官袖,背著手,步履輕快朝著兵部的方向而去。
兵部之中現在的馬寶義正在跟戶部還有工部的人談論軍需糧草之事,正說著,魯有善就到了。
魯有善在兵部表明來意之後,馬寶義便立刻將手中的兵文交給他,讓他快速了解情況。
糧草的籌備,兵庫的調配,兵士的籌練,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眾。
韓胄也舉薦幾個武官,鐵喜看完之後,便打上紅圈,定了下來。
七日之後,大量軍備糧草開始一車車往北方運送。
十日後,三萬大軍開拔。
這件事情本該是大宋朝目前最大的事情,但在朝堂之上卻顯得十分平靜,誰都沒有說出兵打仗的事情,這是因為登聞鼓院的事情終於被公開了。
此案為鐵喜監國以來,牽扯官員最多,涉及銀兩最多,影響最壞的案子。
東京城裡有一幫官員心黑了,合起伙來坑商人們的銀子。
整整一百八十六萬兩白銀。
短短一夜,從家中被抓送進大牢的官員,就已經上雙了。
在這段時間中,東京城一直風起雲湧,親軍密探們的審問一直在持續,然而在表面上,卻是一種很是怪異的平靜,特別是官場。
鐵喜給岳山的命令是,不管是何職務,皆從嚴處置。
岳山在審問一個人的時候,就能牽扯出兩三個人。
白天還在衙門侃侃而談,回到家裡,就被親軍的密探抓走了,已經是東京城裡的一種常態。
官員們都很慌,很多官員都紛紛去找自己的靠山,想要給鐵喜上個奏章,讓親軍密探們收斂控制一些。
然而,這些和登聞鼓案沒有牽扯的官員個個都是狐狸,無論平日裡多好的矯情,此刻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見客,並放出話來:「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密探們抓的是犯了事的官員,只要沒有牽扯進去,就不會有事情。「
開玩笑,誰不清楚,親軍密探抓人,那就是鐵喜要抓人,他們怎麼可能去阻止。
太和城銀戶的案子雖然沒有全部公開,但所有人心裏面都跟明鏡一樣。
就這樣,這數天內,無數官員都在恐慌中度過。
有些官員,被帶走之後,盤問兩天,就回來了,而有些官員被帶走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再一轉眼,人就已經被確定了砍頭的時間。
張強留在太和城處理善後之事,岳山則回了東京,交給鐵喜詳細的卷宗,而後在朝會上將這件事情給公之於眾。
至此,證據確鑿的登聞鼓案才開始顯現出來。
東京的百官聽聞之後,無不紛紛色變,而後要求繼續嚴查。
追回來的銀子,依舊按照票據來還給那些商戶。
這也是張強善後的事情,這種事情肯定不能交給親軍辦理,鐵喜便讓鄭先從東京出發,前往處理。
然而,追回的銀子和實際賬目上的銀子,差了二十多萬兩。
張強也沒有辦法,只能在上奏朝廷之後,先按照票據給商人們退大部分的銀子,而後續的銀子等到那數十名官吏的家產鋪面查封後再退。
即便是官府追查的消息在太和城傳的沸沸揚揚,可大部分商人對銀子能退回來還是覺得沒有希望。
那麼多東京下來的官員查這件事,要是不貪才有鬼了,可等他們在太和城憑著金票領回大部分的銀子後,都是欣喜若狂,即便少了一些,對他們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魯有善,賀章兩人帶著軍隊一個月的時間趕到了大興府與羅彪匯合。
羅彪認識賀章,對魯有善就沒什麼印象了。
魯有善也跟在東宮中給鐵喜保證的一樣,在宴會之上,滴酒不沾,只是靜靜聽著羅彪跟其他的將領講述現在的戰局。
現在大興府中已有了六萬的軍隊,在晚上的時候,羅彪便給周曉寫了一封密信,告訴他,自己的大軍即將南下。
戰爭始終沒有從高麗這片土地上消失。
嘉佑十一年開始,高麗的上空,就一直被戰爭的陰雲籠罩。
韓星文在第一次宋軍進犯大興府的行動中,就被徹底激怒。
羅彪撤走後,他們就迅速開始針對開京發起了攻擊,徹底打破了大宋朝在高麗為他們雙方制定的新秩序。
他們起初想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在宋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下開京,穩定局勢,繼而回過頭來,跟大宋談,或者直接真刀真槍的打上一次。
過去遼國風頭比現在的大宋還猛,不一樣在他們高麗身上栽了跟頭,大宋定然也是這個下場。
到時候占據了富庶的南方,不管是打,還是談,他們的資本也就多了起來。
可事情的發展卻超過了大興府官員們的預期。
整整一個月,兩路大軍全部都陷入了僵持狀態。
右路軍是因為他們只是負責吸引開京注意力的佯攻部隊,軍力不足,只能防守,而中路軍,韓星文想跟周曉決戰,是勝是負有個結果,可周曉卻將所有的部隊後撤三十里地,回到了安洲城,不跟大興府軍打了。
這讓韓星文一身戾氣都沒地方使。
周曉想著就是拖,等到在大興府的宋軍調集完成後,再用手上的軍隊跟著大興府軍進行決戰。
這場戰爭中,最受影響的無疑是普通百姓。
不管是大興府,還是開京。
軍隊調動,徵集糧草,鑄造武器,讓高麗百姓的生活掙扎到了極點,等到軍隊搶完一波後,那些占山為王的土匪惡霸又出來,對他們洗劫第二次,普通百姓根本就沒有半點生存的空間,導致流民四起,叛亂滋生,官府幾乎失去了對民間的控制力。
就連周曉駐紮的這座城池中,很多地方都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士兵沒有受到一點約束,他們隨意的欺辱著自己的同胞,搶奪著富家商戶的財產。
除了接受開京送來的糧食之外,跟開京幾乎沒有了聯繫。
周曉已經成了這支軍隊,準確說,這片土地的實際掌控者。
另一邊,韓星文在南下的時候也對大興府做了一定的安排。
國主的叔叔,李子明的遠房弟弟,大興府都尉李子恩被韓星文留在了大興府,就是為了跟宋軍拖延時間,即便宋軍攻破了大興府,也能跟其談一談,讓宋軍不要那麼快的出擊。
可惜,李子恩也不是一個傻子,他心中清楚,自己留在大興府,就是給韓星文背鍋的,大興府丟了,無論最後結局是什麼,他肯定沒有活路了。
李子恩自然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更不願意面對宋軍的火槍和大炮,因此,韓星文帶著國主軍隊前腳剛走,李子恩就帶著自己的家僕們溜去了右路軍。
這直接導致了,當羅彪到了大興府,連個能和他對等談話的大興府官員都沒有。
芒州城中。
大興府國主李佑承坐在上首,滿臉灰暗,下面的官員,將領也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朝廷對韓星文放棄大興府,全面南下,挑起戰爭的的舉動出現了動搖,就連他親自扶上位的李佑承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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