銃靈 十一、殺戮（三）

    然後，就沒有回信了。

    鄧靈均心想大概要等到有社員接取了任務，才會有消息傳來，於是便收起了捲軸。

    出了門，來到因達爾躺著的房間，就見莉莉婭牽著安靜的弟弟站在牆邊，看著鍾靈小心翼翼的給因達爾擦拭身體。

    鄧靈均看了柴火精靈一眼，這傢伙有些不情願地飛了過去，然後在鍾靈和莉莉婭，以及看到柴火精靈興奮的呀呀亂叫的孩童面前，釋放出大量綠色氤氳。

    等到所有綠色氣體被吸收，因達爾呻吟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傷的很重，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卻在「混靈藥劑」和柴火精靈治療的雙重作用下，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終於恢復意識。

    鍾靈嗚的一下就哭了出來，伏在因達爾身上失聲痛哭著，仿佛回到了當年鄧延被火燒傷，生命垂危的那一刻。

    她一生中所珍視的兩個男人，都曾與死亡擦肩而過。

    莉莉婭眼眶紅紅的，可她卻別過頭不看，強忍著沒有過多激動，臉上表現出冷傲又冷漠的表情，倔強的像只貓。

    鄧靈均心情莫名放鬆下來，招呼柴火精靈，再次回到房間。

    「自己玩去。」

    隨手打發了柴火精靈，鄧靈均開始感受自身變化。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些變化。

    之所以能如此乾脆利落的解決掉那三個不弱的敵人，固然和戰勝未來鏡像獲得的戰鬥風格與豐富的殺敵經驗有關，但裡面頗為關鍵的是，他在這期間，鐮刀螳螂的靈力因子，復甦了一次。

    那驟然間覺醒的爆發力量，讓他毫髮無損的殺死了敵人。

    甚至沒有使出最厲害的亞索劍術。

    就這麼簡單的，以雷霆萬鈞之勢，扼殺了危機。

    可是戰鬥一結束，那種初生覺醒的力量，便消失了。

    至今，都沒有再次出現的跡象。

    仿佛錯覺。

    如果不是體內仍在流淌，溫熱有如一瓢溫泉的力量不斷反饋著，他真的就以為這只是錯覺。

    「靈力。」

    「這絕對是靈力。」

    「我在那個時候，無意間踏入了虛靈的境界。」

    鄧靈均既激動又遺憾。

    激動，是終於踏入了虛靈之境，距離成為精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遺憾，便是這個虛靈之境，只是短暫的，因那短暫復甦的鐮刀螳螂靈力因子，僅僅出現了一會兒，就再次沉寂下去。

    如此即便誕生了靈力，也似那無源之水，無以為繼，用了就少，更別想著壯大。

    這所謂堅實的一步，其實是虛的。

    這就是同時擁有三種靈力因子的壞處，互相桎梏，好比同時鎖住雙腳、雙手、以及頸部的枷鎖，你解開了頸部的，雙手雙腳仍被束縛，依舊掙脫不了。

    唯有三道枷鎖同時解開，才能真正擁有自由。

    唯有三種靈力因子同時復甦，才能真正進入虛靈之境。

    才能進一步獲得靈力。

    鐮刀螳螂的靈力因子，是他第一瓶服用的精靈藥劑獲得的。

    身體與這種靈力因子，磨合的最融洽。

    所以那個剎那，他爆發出來的鐮刀螳螂的特性力量，極其恐怖，後發先至的把那名試圖傷害莉莉婭的小矮子給抓住了。

    另外兩種靈力因子，是夜貓精靈跟白鷺精靈。夜貓精靈的特性能力，他早早就接觸到了。而白鷺精靈的特性，應該也是同一時刻獲得。

    根據《初等精靈圖冊》的描述，夜貓精靈的視力，比普通人要差一些，它們能在黑夜中視物，還擁有極強的反應能力，以及與之匹配的靈敏。

    但，捕捉動態的視力，其實是來自於白鷺精靈，這種鳥類精靈，視力極強，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夜貓精靈的缺陷。

    夜貓精靈靈力因子，賦予了他夜間視物、靈敏與反應力。

    白鷺精靈靈力因子，賦予了他遠距離視物、動態視力與速度。

    而鐮刀螳螂精靈，則帶給他強大的爆發力。

    力量、速度、靈敏，三者瞬間爆發，遠遠大於一加一再加一。

    僅僅只是鐮刀螳螂的靈力因子復甦，就給予了他這種力量增幅，倘若三種靈力因子同時復甦呢？

    「應該會……很強吧。」

    鄧靈均眼中閃閃發光，盯著無聊的在房間裡飛著轉圈圈的柴火精靈。

    用誘惑的語氣說道「肥柴呀，啊不，小柴柴，從今天開始，我每天給你十株地龍花吃，你呢，要用你最大強度的力量來釋放靈核的輻射。」

    柴火精靈聽到這從未有過的語氣，突然就僵在了半空。

    ……

    「還沒找到嗎臭鼬。」

    「是呀，都快兩個小時了。」

    「你退步了哦臭鼬，看來最近老大不在，你偷懶了。」

    「贊同。」

    「喂喂喂，你們還有心思說這些，都兩個小時了，再找不到人，我們就必須有人先回去匯報了。」

    「說的也是啊。」

    「臭鼬，怎麼樣？」

    臭鼬站在岔口中間，皺著眉說道「奇怪，兩邊都有那幾個人的氣味。而且濃度都很淡，再這麼下去，半個小時後我就聞不到了。」

    「那怎麼辦？」銅象煩躁的說。

    臭鼬指著左邊的路「我走這條，相對來說氣味要濃一些。」

    「那走吧。」

    一行人就要往左邊走。

    臭鼬出聲阻止「不，你們四個人，走這條。」

    「為什麼？」銅象不解的問。

    臭鼬「氣味之間，每種氣味都有它們獨特的味道，無論它是濃是淡，它的味道都不會變，但有一種情況，味道必然會出現變化。那就是跟新的氣味混淆時，它會產生另一種新的味道，這種氣味，就像最烈最不醇的酒，濃烈的刺鼻。」

    「說人話。」

    臭鼬指著右邊，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走左邊這條路，繼續追蹤他們的氣味。如果斷了，那可能他們走的不是這邊，而是右邊。可右邊我沒有去，等我再次回來，那空氣中留下的氣味，肯定會淡到讓我無法追蹤。這個時候，我就需要藉助你們和他們混淆後誕生的新氣味來追蹤了。氣味越濃烈，表示空氣中彌留的氣味越新鮮，距離獵物就越近。如果氣味變了，就表示獵物不在這個範圍。所以，我需要你們四個走這條路，你們分的越開越好，並且速度越快越好。」

    眾人眀悟過來。

    銅象高大魁梧的軀體一陣聳動，「哈哈哈哈，臭鼬你的特性真的是不簡單啊。」

    「這種程度的氣味辨析，老大的寵物也比不上吧。」

    臭鼬搖搖頭「開始吧，別浪費時間了。」

    說著，朝左邊的岔路走去。

    銅象和另兩名黑風衣跟了上去。

    另外四個一言不發的黑風衣，則向著右邊走去，他們的行進速度就快多了，每一步都像是在跑，臭鼬幾人才進入路口不遠，他們已經轉了個彎消失在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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