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的原因正如阿蒙赫拉特夫所預料的那樣。
雖然有少數人是出於貪婪和對權力的欲望而選擇參與,但大多數人這樣做是因為王室失去了他們的信任和信心。
與其說托勒密是某個能夠左右貴族和民眾心靈和思想的天才,不如說叛亂是乾旱出現的結果——這是許多人聲稱的預示阿達尼亞滅亡的神聖徵兆,不如說叛亂實際上是由他父親無能的統治推動的。
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起到了排擠貴族的作用,讓托勒密和提比亞斯這樣的外國勢力得以滲透,在大自然母親的1點幫助下,擴大了裂痕,最終煽動起了全面的叛亂。
聽了這些理由,阿蒙赫拉夫特因此認為,是時候進行重大改革了,否則重蹈覆轍是不可避免的。
正當阿蒙赫拉夫特沉浸在各種想法中,從奪回王位後的下1步行動,到如何懲罰叛軍,再到如何對付列強,甚至是如何處理離他幾公里遠的僱傭軍時,帳篷外傳來的傳令官的響亮聲音突然打破了他的專注。
「報告!陛下。」營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進」。傳來國王威嚴的回答。
這個人走進了豪華的帳篷,他是這個行業的精英,因為他甚至沒有看那些俯首稱臣的貴族1眼。
他只是向國王敬禮,並對國王說:「曼努克大祭司派我來傳遞1個緊急信息。」
阿蒙赫拉夫特對此感到很驚訝,因為他現在想不出有什麼實際情況需要他的參與,而且是曼努克自己無法解決的。
所以他要求貴族們原諒自己,「我已經聽到了你們所有的理由和要求。你們今夜在這裡住宿,明天我送你們回城去。」
貴族們聽到這1聲明都鬆了1口氣,因為這表明還有與國王談判的餘地。
由於阿蒙赫拉夫特沒有選擇直接處決他們,而是將他們扣為人質,這很可能意味著他會嚴厲懲罰他們,甚至處決其中1些人,但不會剷除他們的根源。
至少,他們的血統會被允許延續下去,儘管幾乎不可避免地,他們在阿達尼亞的地位可能會直線下降。
但對於叛軍來說,即便是這樣的結果也備受追捧。
阿蒙赫拉夫特的父親很可能連這樣的條件都不會答應他們。
於是他們都說了1些奉承的陳詞濫調,然後迅速地從國王的視線中消失了。
「什麼東西不能等到早晨?」阿蒙赫拉夫特提高了疲憊的聲音。
「陛下,我很抱歉,皇家衛隊的隊長貝魯特因傷勢過重,剛才去世了。」信使隨後做了1個手勢,以保證死者靈魂的安全。
阿蒙赫拉夫特沒有想到在幾個小時內就失去了他的劍拉米茲和盾貝赫魯特。至少他沒有想到自己在失去兩個人的情況下還活著,這給他的愉悅情緒蒙上了1層陰影。
但生活就是這樣,他默默地跟著送信人的手勢走了,嘆了1聲沉重而悲傷的嘆息,原諒了送信人。
然後,這位成熟的政治家從椅子上拖起他疲憊、不情願的身體,走出帳篷,指示他的4名皇家衛兵護送他向馬努克表示哀悼,並親自為這位戰士祝福。
他有缺點,但沒有人會否認他對國王和職位的忠誠。
「今晚將是1個漫長的夜晚,」當他回憶起這些過去的記憶時,阿蒙赫拉夫特在心裡諷刺道。
但即使帶著這顆沉重的心陪伴著他去見馬努克,命運還是覺得這還不夠。
因為另1個偵察兵在途中不巧地截住了國王,傳遞了1個無比強大的擊碎靈魂的消息。
信使沒有遵守任何禮儀和禮節,粗魯地近乎尖叫:「陛下,我們城裡的密探說我們的3個糧倉都著火了。看!」
面色蒼白的士兵指著地平線上的1個地方,那裡有3個明顯比其他地方更暗的陰影,幾乎像是在移動。
那是煙,3團又大又黑的煙!
目睹這1切,阿蒙赫拉夫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點燃了,終於感同身受,就像阿加皮奧斯和薩馬拉斯今天肯定也有過的那種絕望。
他甚至有點想殺死送信的人,以阻止這個消息的傳播,但冷靜下來後,他明白這樣做沒有意義。
即使是1個獨眼的瘸子也能看到煙囪里的煙,如果風向正確,即使是聾子和瞎子也能聞到燃燒的小麥。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阿蒙赫拉夫特非常震驚,他沒有再問信使任何後續問題,而是幾乎開始向他最能幹的顧問馬努克狂奔,希望那個人能從帽子裡再變出1隻兔子,再1次救他。
在路上,他絕望地向拉穆祈禱,希望他能再給他們1輪祝福,因為如果沒有這粒糧食,即使打贏了戰爭,阿蒙赫拉夫特也有可能失去王位。
這些都是他用來種植新作物的種子。
這還不包括他那支飢腸轆轆的軍隊,他曾承諾,在他們進入阿德汗的那天,就給他們提供無限制的免費膳食。
阿蒙赫拉夫特擔心,他們的戰利品被搶了,這些士兵因飢餓而失明,可能會引發騷亂。]
飢餓的人與劍並不是1個健康的組合。
當可能餓死的消息傳遍全軍時,馬努克卻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似乎為哥哥的去世而傷心欲絕,甚至當阿蒙赫拉夫特走進燈火通明的帳篷時,馬努克連1個簡單的鞠躬都沒有表示。
他甚至沒有起身,也沒有轉身。
「他被毒死了。」這是他脫口而出的第1句話,背對著國王。
他只是蹲坐在哥哥的屍體旁,撫摸著死者腫脹的手臂,哭著,咬牙切齒
阿蒙赫拉夫特表示了哀悼,然後耐心地等待著這位經驗豐富的大祭司恢復鎮靜。
很快,老馬努克又回來了。
「他的胳膊又腫又藍。繃帶是黑色的。毫無疑問是下了毒的。」馬努克分析。
「可能是由努拉夫扎姆促成的。現在我們知道間諜是誰了。」阿蒙赫拉夫特進1步闡述了這1分析。
「我猜他失蹤了?」馬努克問了1個他覺得自己幾乎肯定知道答案的問題。
國王默默地點了點頭,證明他的懷疑是正確的。
說完「客套話」,阿蒙赫拉夫特再也不能磨磨蹭蹭的了,他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真正原因:「我們的糧倉著火了。」他1臉陰沉地說。
這番話成功地讓馬努克的眼睛變成了高爾夫球那麼大。
「有多少?」1個充滿希望的問題出現了。
「3個都有,」阿蒙赫拉夫特迅速回答。
然後兩人奇怪地對視了1段時間,曼努克慢慢地消化著其中的含義,而阿門赫拉夫特則急切地等待著他的神奇解決方案。
但似乎馬努克之前已經在戰場上用盡了他所有的魔法點,法術也用完了。
他無法提供任何真正的解決方案。
「也許坎塔吉納人有些辦法。」他滿懷希望地導演。
但阿蒙赫拉夫特只是搖了搖頭,因為他明白,他們不太可能有足夠的糧食來養活他的軍隊。
與3個糧倉的巨大儲備相比,這些可憐的士兵很可能1無所有。
此外,對於家門口的大量自由僱傭軍,阿蒙赫拉夫特還有其他計劃。
「我已經決定僱傭這些僱傭軍進攻馬特拉克省,廢黜法扎。凱夫卡告訴我,毒死我父親的毒藥就是他提供的。我可以原諒所有人,但不能原諒他。」阿蒙赫拉夫特告訴曼努克,並明確表示他永遠不會原諒弒君行為。
「那我們的軍隊呢?」曼努克不解地問道,他認為在他們的軍隊可以完美完成任務的情況下,使用僱傭軍是1種浪費。
「他們將幫助準備田地。我們需要我們的人種小麥。」阿蒙赫拉夫特口述。
當然,這兩個人都沒有想到,也許那些他們剛剛把朋友、父親和兄弟作為永遠的奴隸獻給他們的神的人,可能不會願意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客戶。
儘管他們很有能力,但他們仍然有些狂妄自大,認為僱傭軍不過是些貪財無腦的野獸,為了黃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忘記。
這主要是因為擁有強大軍隊的阿達尼亞從來沒有僱傭過僱傭兵,也沒有真正與僱傭兵互動過,導致了信息的鴻溝。
看到從未來的盟友那裡搶奪糧食是不可能的,馬努克隨後露出了苦澀的微笑,「貴族們總是有大量的糧食儲備。等我們拿下這座城市,也許可以讓他們交出來大赦1下。」
但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是1個糟糕的計劃,因為這將開創1個先例,即叛亂分子只要給國王足夠的食物,就可以得到赦免。
這讓他和阿門赫拉夫特都不太滿意,但馬努克覺得,絕望的情況需要採取絕望的措施。
當然,另1種選擇是帝國軍隊猛攻內環,用武力從貴族手中搶奪糧食。
但這可能會導致全國各地的叛亂萌芽。
因為留在阿德哈尼亞的貴族並不是阿德汗真正的大人物,而是他們的代表——家族、親戚。
真正的貴族生活在自己的封地里,幾乎是國王的身份,同時只對國王宣誓效忠。
這些帕夏是阿達尼亞真正的胳膊和腿,就像如果4肢決定不服從它的命令,頭就無法生存1樣,如果所有的帕夏都決定反抗,阿達尼亞也無法生存。
因此,這樣的行動方針,兩個人連想都沒想過。
「不,我們不做這樣的事。」阿蒙赫拉夫特對這個建議很不滿意。
他命令道:「告訴軍隊掉頭向特雷斯角進發。並派使者到提比亞斯,告訴他們,我們願意用『沙之角』來換取糧食。」
這個命令把馬努克嚇呆了,他幾乎站不穩了。
阿蒙赫拉夫特向提比亞斯提出的條件將使他們重新獲得與阿達尼亞兩年戰爭中所擁有的所有領土。
「陛下,這樣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軍隊甚至會造反!」曼努克幾乎嚇得大叫起來。
但阿蒙赫拉夫特不為所動,「那就說這是因為托勒密放火燒了糧倉,貴族囤積了所有的糧食,讓所有勇敢的士兵的鮮血都白白浪費了。」
他指示道:「你是拉穆神廟的大祭司。吩咐你的祭司去傳揚這信息。讓這些叛徒承受軍隊和農民的憤怒吧。」
「這件事我沒問題,殿下。但在他們做了這些事之後,我們真的要讓提比亞斯逃掉嗎?」曼努克滿臉憤慨地問道。
「我理解你的沮喪,馬努克。我也希望嚴懲所有煽動這場叛亂的人。但現實迫使我們謹慎地選擇打擊目標。」阿蒙赫拉夫特嘆了口氣。
然後他大聲宣稱:「我寧願放過提比亞斯這樣的外國勢力,也不願放過那些叛徒。作為阿達尼亞的敵人,提比亞斯在我們衰落的時候攻擊我們是很自然的。我們也會對他們做同樣的事。」
「可是那些貴族,為什麼要進攻阿達尼亞呢?」保護阿達尼亞是他們的責任,但他們卻在我們需要的時候背後捅了我們1刀。我永遠不會讓那些貪婪的豬受益。」他威脅地說。
看到國王已經下定決心,馬努克只能不情願地點頭接受。
察覺到這1點,阿蒙赫拉夫特又安慰了他幾句:「別擔心,馬努克。幾年後,我們會把所有東西都拿回來,連本帶利。」
這讓牧師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因為他明白了,「是的,這種羞辱只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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