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地球 第301章 【第二部－開篇】第二個人（1）－多幕曲

    【《鋼鐵地球》第二部】

    -第一幕-

    RX2205年，6月1日。

    殖民衛星城邦「邁錫尼」-首都「獅子門」。

    「走吧！小鬼們！免費的牛角包沒有啦，我們要關門了！」

    布克大叔費了好大勁，連哄帶嚇唬地才把店內瘋搶免費牛角包的小孩們趕走。當他關上店門的一刻，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養女克里斯汀娜站在櫃檯後面偷笑。

    布克大叔擦了擦自己滿是汗水的漆黑額頭，埋怨道：「克里斯汀娜，這就是你想出的兒童節拉客手段？進店就給免費牛角包，搞了一上午，麵包沒賣出去幾個，我的小店差點被這群餓狼小鬼擠爆！」

    克里斯汀娜呵呵笑道：「我可沒說進店就給，是你把廣告牌寫錯啦。」

    布克整了整皺巴巴的圍裙說：「額…我發現時店裡已經全是小孩了，都已經走不動了。唉，就當是培養十年後的顧客了，哼…現在剛過中午，比計劃的時間要早，不如我們現在出發吧？

    克里斯汀娜點點頭，拉上櫥窗的窗簾，摘下了頭上的假髮，露出了滿是傷疤的光禿頭頂。雖然相處多年，但布克每次看到克里斯汀娜摘下假髮後心都會被揪一下。作為曾經被宇宙神聖羅馬帝國奴役的改造人，克里斯汀娜被剃光頭髮做了許多次開顱改造手術，手術的後遺症導致她不再長出頭髮，而被像小白鼠一樣奴役的日子又讓她有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好在她被心地善良的布克大叔救下了，布克曾經是宇宙神聖羅馬帝國的火星殖民地守軍的王牌駕駛員。他一直以自己的身份為榮，認為自己是帝國火星移民的保護者。直到從克里斯汀娜口中得知帝國的惡行，這才背叛帝國帶著克里斯汀娜逃離火星。在經過一番波折後他們終於在「邁錫尼」上定居，開著一家小麵包店過起了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五年時間過去了，在布克的關照下，克里斯汀娜的心理創傷好了許多，變得像普通女孩一樣開朗。可是她頭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還是只能用假髮遮蓋，這些傷疤怕是會跟隨她一輩子。

    克里斯汀娜換上了一頂新假髮，回頭看到布克大叔憂傷的神情，開口問道：「我新買的假髮，好看嗎？」

    「好、好看。我去開車。」

    布克感到欣慰，克里斯汀娜變得堅強了。

    一小時後，布克大叔和克里斯汀娜將車停在「邁錫尼」公共墓園的停車場，一人捧著一束鮮花，走進了肅穆且蕭瑟的墓園。

    今天是兒童節，這樣的節日布克本以為除了自己和養女沒人會來墓園，可當他來到要祭奠的墓碑前，卻發現一個身穿風衣頭戴禮帽的男人正站在那裡，並已經為墓碑獻上了鮮花。

    「嗯…我們等他祭奠完再過去。」

    克里斯汀娜點點頭，兩人都有些高興。五年過去了，除了他們居然還有人會來祭奠這個墓碑。這個墓碑是奧西里斯號船員們的衣冠冢，五年前，正是在奧西里斯號上那些好人的幫助下，布克和克里斯汀娜才有機會開始新生活。所以他們在得知奧西里斯號上的船員因為「諸葛道子叛亂」全部犧牲後，每年都會在6月1日這天來祭奠他們。這一天雖然不是四年前「諸葛道子叛亂」的發生日，卻是「人類至上主義聯盟」官方宣布奧西里斯號船員全體犧牲並設立這個墓碑的日子。「邁錫尼」能存在至今也是多虧了奧西里斯號，所以原本來這裡祭奠亡魂的市民很多，可短短几年後，回來這裡祭奠的人越來越少了。

    風衣男注意到了身後的布克大叔與克里斯汀娜，回頭看向二人。而他一回頭，卻嚇得二人張大了嘴。

    「李友德…船長？」

    風衣男正是奧西里斯號的船長李友德，他面色悲傷，臉頰上還有淚痕。

    布克的眼睛上下打量，好一會才確認眼前的人就是李友德，他支支吾吾的問：「李友德船長，你還活著？？人聯不是說你犧牲了嗎？」

    「是你們啊，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李友德認出來布克和克里斯汀娜，悲傷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多謝關心，我們過的很好。可…」

    「我還活著。」李友德回答了布克剛剛的問題。

    「不止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可是，更多人死了。」李友德看向了墓碑。

    布克有千言萬語想詢問李友德，可他看出現在的李友德並不像是會陪自己敘舊的樣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友德看了眼二人手中的鮮花，說：「看樣子你們經常來這裡祭奠，謝謝你們。」

    「額…李友德船長，你既然沒有犧牲，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現身呢？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是覺得奧西里斯號的毀滅你有責任嗎？「AI叛亂」和「諸葛道子叛亂」害死了十數億人，這不是你的責任。如果你現身，起碼能告訴那些犧牲船員的家屬奧西里斯號到底經歷了什麼，大家不會遷怒於你的。」

    李友德嘆了一口氣，一邊朝著墓園出口走，一邊說：「我沒有逃避，相反我還繼續戰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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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克疑問道：「戰鬥？為什麼而戰鬥啊？現在世界和平了，只有某些地方…」

    「為了奧西里斯號。」

    李友德站住了，扭頭對布克和克里斯汀娜說：「二位，希望你們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說見到過我。還有，這幾天請去到''邁錫尼''的外圍衛星上待著，最好今天就動身。」

    「離開''獅子門''？為什麼？」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保重。」

    李友德繼續朝墓園出口走去，布克和克里斯汀娜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從眼前消失。

    …

    第二幕

    6月2日-「獅子門」第一空港。

    作為「獅子門」吞吐量最大的空港，第一空港每天有幾百艘飛船進出。這意味著負責放行核查船隻工作的阿明每天要和幾百位開運輸船的大叔大媽打交道，枯燥又無趣。

    「下一艘，從哪來，到哪去，拉的什麼貨，要運走什麼貨？」

    阿明打著哈欠，和機器人一樣說著一天要重複幾百次的開場白。說起來要不是幾年前爆發過AI叛亂，阿明的工作也許就被AI取代了。

    「我們從尼尼微（殖民衛星城邦）來，運的都是些機械零件，要送到''獅子門光明船隻維修公司''，會在這裡停泊幾天。」

    阿明猛地有了精神，因為這聲音明顯來自年輕的女孩子，他看向通訊屏幕，開船的舵手還真就是一個二十多歲被黑髮斜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的美女，身材也很好。

    阿明咳嗽了一聲，用標準的播音腔聞道：「你們要待幾天呢？」

    「三四天吧，看情況。」黑髮美女回答道。這時阿明才發現這艘船副駕駛坐了一個雙耳都帶著助聽器的黑人小伙，一臉緊張，像是新手。

    「我看看啊…你們運的貨可能超重了，需要去測重區核查一下。」

    「哎呀。」黑髮美女露出為難的表情，撓頭說：「帥哥，能不能通融下，我保證沒有超重的。是我偷偷在貨里塞了一些私人的東西…你放心，不違法的！只是我想掙一些外快。不信你可以過來檢查，千萬別去讓我去測重區，要是被我老闆發現數據對不上我就失業了。求你了！」

    阿明撓撓下巴，確實有些船員會在貨物里夾帶私貨賺外快，這是要上報的。不過…阿明想了想，說：「那我需要去親自去核查下貨物，你先把船開到C302。」

    片刻，阿明趕到C302停泊位，看到黑髮美女正漂浮在船旁等他。阿明滿意的點點頭，美女比通訊畫面里還有漂亮，身材更是凹凸有致，是他喜歡的類型。阿明大概檢查了一下貨物，主要看看是不是貨單上東西。

    「你偷偷運了點什麼啊？」

    美女尷尬的說：「一些二手手錶，大概有兩小箱，幾公斤重。」

    「嚯，業務不小啊。」阿明找到了美女藏的手錶，掃了一眼。

    「哈哈…我平日買得東西有些貴…這樣吧帥哥，我加你個聯繫方式，這幾天在獅子門，我請你吃一頓，麻煩你高抬貴手。」

    美女暗示會給阿明好處，阿明要的就是這個，他咳嗽了一下說：「好吧，你以後再來獅子門，都提前問下我，去我值班的出入口。」

    「太感謝了！來，這是我的個人終端賬號…」

    「船上那個是？」

    「哦，新來的，我帶他熟悉熟悉線路。我沒有男友的。」

    阿明點點頭，和黑髮美女換了聯繫方式後就離開了。看阿明走遠，黑髮美女疲憊地喘了口氣，回到駕駛艙，一旁緊張的黑人小伙聞她：「搞定了？」

    黑髮美女撩了下頭髮，露出被劉海遮住的左臉臉頰，在她耳根到脖子的位置上有大片燒傷後留下的赤紅色痕跡。

    「搞定了，得花時間撩他幾下。」

    「哇…你犧牲夠大的，娜塔莎。」

    娜塔莎鄙夷地看了眼黑人小伙，說：「盧克，瞧你剛剛害怕的樣子，抖得和小雞似的。」

    盧克擦了擦汗說：「我又不是專業幹這種事的…接下來呢？」

    娜塔莎打了個哈欠說：「先睡會，等約好的貨運公司過來把貨拉走，但願愛德華那裡順利吧。還有就是看看那位，本事到底如何了。」

    …

    「獅子門光明船隻維修公司」位於「獅子門第五監獄「旁，這裡關押著很多「反人聯條例「罪犯。

    深夜，一個人影從員工宿舍床上爬起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的工友，確認他們被自己用酒灌醉睡的正酣後，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他一路摸到公司的倉庫，找到了下午運來的新貨。人影先用個人終端黑掉倉庫監控，然後用手電在貨物里仔細翻找了一會，在一個被層層嵌套的盒子內找到了一個豌豆大小的耳機，人影將其捏起仔細確認了一番後擼起右臂袖子，脫下右手的手套，露出了一整條金屬手臂。他將耳機放到金屬手掌之中，耳機被自動激活，他才這才把耳機帶了一個起來。

    「餵？我是''金毛犬''，聽得到嗎？」人影說。

    耳機那頭傳來興奮又壓抑著的聲音：「哦！！同行者！我就知道組織不會拋棄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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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影點點頭說：「我已經在監獄附近埋伏好了，明天按計劃營救你們，屆時我們還是這麼聯繫，務必保證通訊暢通。」

    「明白！''共工怒觸不周山！」

    「共工怒觸不周山。」

    人影取下耳機，鬆了一口氣，在自己的金屬手臂上操作了一下，抬頭看向倉庫外的一座小山，半山腰上有一隻赤紅的圓眼睛正盯著他看。人影吹著口哨，大搖大擺離開倉庫朝著小山走去，對著金屬手臂說：「哮天犬，明天我們就要重出江湖咯…」

    …

    6月3日。

    新歐盟議長羅伯特最後在鏡子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穿戴，昨天他已經在與「邁錫尼「當局磋商的貿易協定上了簽字，今天他要離開這裡前往另一個殖民衛星城邦「二里頭」。

    「噔噔」有人敲他的房門。

    「什麼事？」

    門外他的秘書說：「議長先生，非常抱歉的通知您，我們的私人飛船出了事故，無法起飛了。」

    「怎麼搞的？」羅伯特有些生氣的說。

    「在船上發現了違禁品，似乎是有船員偷偷藏的，但他拒不承認。」

    「什麼違禁品，影響起飛？」

    「是軍火…現在大使館的安保人員還在檢查，安全起見專機不能坐了。」

    羅伯特打開房門，皺著眉頭說：「這事可別讓媒體知道，鬼知道他們會怎麼胡編！」

    「放心，消息不會走漏的。」

    羅伯特搖搖頭說：「回頭一定要好好審查下這些人…那我怎麼去''二里頭''？我聽說他們都準備好迎接我了。」

    「如果您不介意，邁錫尼當局為我們包下了一艘去''二里頭''的民航飛船的頭等艙。」

    「這我自然不會介意…」

    「不過…」秘書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說是民航飛船，其實乘客都是人聯的人。不是士兵，就是官員亦或他們都家屬。」

    羅伯特聳聳肩說：「其實就是搭人聯的順風車對吧？無所謂。」

    「我怕有間諜。」

    「呵，現在我們還有什麼事是人聯不知道的嗎？莫爾商會現在會和我們搶一個殖民衛星城邦的農產品單子？」

    羅伯特揮了揮手，帶著十多名隨從離開酒店乘車前往人聯駐軍的空港。剛到機場，羅伯特就看到三個人聯士兵在欺負一個身材比他們都高大的勤務兵。羅伯特覺得那個勤務兵的身影很眼熟，便讓司機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人聯士兵將濕毛巾啪的一下摔到勤務兵臉上，罵道：「你是聾子嗎？我叫你把我的皮靴都擦乾淨，等你好久了，你人呢？？」

    勤務兵取下臉上的濕毛巾，淡然的說：「我的工作是清理這片區域，不包括你的鞋子。」

    「哈！我的軍銜比你大，是你的長官，我的話就是命令！聽說你以前還是新歐盟的王牌？混成掃地的，真沒出息！」

    三人士兵污言穢語的罵了起來，勤務兵沒有任何反應，聽了一會轉身繼續去做自己的工作。一個霸凌的士兵來氣了，飛起一腳就踹向勤務兵，可他的腳還沒邁出去，就被羅伯特的保安攔住了。

    「新歐盟的羅伯特議長找那個勤務兵有話說，你們滾開！」

    三人士兵聽到羅伯特的大名，嚇得一溜煙逃跑了，勤務兵聽到羅伯特說要和自己談談，並沒有任何反應，繼續低頭擦洗著地板。

    羅伯特走下車，對勤務兵說道：「比利.巴德…是你嗎？」

    比利.巴德見無法隱瞞下去，只能起身朝羅伯特敬了一個軍禮說：「不好意思議長先生，我…現在實在沒臉見您。」

    「你…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談吧。秘書，麻煩讓飛機等我一下。」

    這並非難事，人聯權勢再大，也要給新歐盟的一號人物面子。

    片刻，二人來到一個僻靜處，羅伯特讓保安站在幾米開外，開口問道：「比利，我們雖然不是很熟，但你可是我們新歐盟的前王牌駕駛員啊，是很多士兵的榜樣，現在怎麼在人聯混成這個樣子？如果你不得志，回新歐盟吧，我會讓你官復原職的。」

    比利低著頭，手裡握著軍帽說：「不…我不想回新歐盟，我已經找不到待在新歐盟的意義了。我加入人聯，是想著可以為全人類做一些貢獻。可是…唉，我現在不敢再碰任何武器了，我已經不是一個士兵了。」

    羅伯特詫異道：「為什麼？」

    「每當我試著去觸碰人形兵器，或者其他武器，我都會想起那些犧牲的人。包括阿蘭元帥、我的戰友們，還有盧克.蘭德。過去我為了新歐盟的利益而戰，可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只有虛名而已。」

    羅伯特嘆息道：「戰後創傷嘛…確實4年前那場戰爭犧牲太大了，數億生命轉瞬即逝。各大勢力都損失慘重，即便是新歐盟現在也沒緩過來。可是比利啊，既然你現在這樣…又何必繼續待在人聯呢？」

    比利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繼續待下去就會有我能做到的事，我也很迷茫…其實，我很羨慕盧克.蘭德，哦，議長先生，就是當初駕駛十劍4號機''鳳凰''的黑人小伙子，因為他後來被借給了奧西里斯號。奧西里斯號那些人在戰爭期間四處流浪，哪裡需要幫助就出手幫忙，不用考慮那麼多立場和利益問題，這可能就是中國人口中''俠義''吧。或許就是因為羨慕他們，我才選擇加入人聯，可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盧克也…和奧西里斯號一起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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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西里斯號嘛…我曾被困威尼斯，能活到現在多虧了他們，真讓人懷念啊…」

    羅伯特再次嘆息，拍了拍比利的肩膀，交給他一張名片說：「如果你想要什麼幫助，都可以聯繫我。」

    比利接過名片，再次敬禮道：「謝謝你，議長先生。」

    羅伯特朝比利揮手告別，轉身返回了車隊。比利.巴德看著手中的名片，若有所思。

    …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羅伯特向民航船隻的船長表達歉意，船長忙回應道：「哪裡的話，您的到來讓我們蓬蓽生輝，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頭等艙，可以容納您和您帶來的全部人員。」

    船長帶頭向羅伯特行禮，羅伯特進入船艙後先看了一眼競技場，裡面確實有一些穿著人聯制服的人，但更多是嬉鬧的小孩和打盹的老人，看來這艘船還是普通的民航船，只是正好有不少人聯成員搭乘而已。

    三名空姐在艙內朝羅伯特行禮，帶頭的金髮空姐熱情的引羅伯特前往頭等艙，她的美貌吸引了羅伯特手下所有男性隨從人員的目光。但羅伯特的注意力卻被三個空姐中一個中國面孔的空姐吸引了。

    這名空姐秀麗柔順的黑髮盤成了空姐中常見的法式盤發，她低眉杏眼，丹唇雪膚。雖不如金髮美人驚艷，卻更加耐看。

    羅伯特看這名中國空姐出了神，竟立在原地不走了。中國空姐注意到了羅伯特在看自己，卻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羅伯特的秘書很詫異，羅伯特秘書長見過的美女不少，一直都表現得很紳士，如此失態還是第一次。他想提醒羅伯特議長，卻發現羅伯特露出的是疑惑和詫異的表情。

    「你…你…」

    羅伯特緩緩抬起手，想說什麼卻又猶豫著，最終還是忍不住指著中國空姐問道：

    「你、你是林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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