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幾匹骨馬也被抓了回來,這些可都是真正的不死生物,擁有完整的靈魂之火,不是臨時召喚起來的。
羅骱讓王者駕臨所召喚的骷髏散去,帶著這些骨馬往荒原的深處馳去。鋼骨領的骷髏實在太多了,沒必要再增加數量,否則這些臨時骷髏驅趕回鋼骨領,不用多久就會孕育出真正的不死生物。
把所有骨馬的靈魂封印全部解開,對很多人來說,靈魂封印都是無解的,即使是萊恩哈特這樣的大魔法師,要解除靈魂封印也得花費一番工夫,而且很容易損傷靈魂。
只有鋼骨之王,能輕輕一抹就無損的破除封印,因為鋼骨之王的靈魂實在太強大了,只要讓自已的靈魂之力進入封印里,輕輕一撐就開了。
萊恩哈特沒有這麼強大的靈魂,反而不容易辦到。
靈魂封印能制約骨馬,同時也讓它的靈魂無法壯大,永遠都保持著現在的靈魂強度。這是一種束縛,解開之後,所有骨馬都傳來了本能的愉悅。
羅骱踢了不死辰光一腳,指了指這群骨馬:「交給你了。」
不死辰光有點不樂意:「一群脆骨頭,給我做什麼,我又不是趕屍人。」
趕屍就是跑到人類的亂葬崗和墓地把屍骸趕回來的活,不死辰光身為黃金骷髏也是能做這種事的,但它從來不做。
不過雖然不樂意,但不死辰光還是來到了骨馬群,逐個逐個的吼一頓,它可是黃金骷髏,靈魂上自帶優勢,骨馬群很快就乖乖的奉獻了靈魂誓約。
鋼骨之王現在是不接受直接的靈魂誓約了,掉份,枯骨骷髏也跟他有直接靈魂聯繫的話,十幾億骷髏哪處理得過來?
所以整個鋼骨領的統治結構是金字塔狀的,他控制高等不死生物,高等不死生物再控制下面的子民,一層一層的散布下去。
在綠洲布下的那些眼線倒是直接與他有靈魂聯繫的,但多一百幾十個無所謂啦。
騎著不死辰光,在七十幾匹骨馬的護送下,羅骱壓著黑鬍子前往了沙盜的老巢和寶庫,起出了沙盜的財寶。
可惜,沙盜並不是什麼富裕的群體,所謂的寶庫里不過八千多枚金幣和一個明顯是矮人帝國時期的箱子,其餘的都是羅骱看不上眼的破爛。
捲起箱子和金幣,羅骱趁著天色還沒亮,直線趕回薔薇鎮,否則等太陽升起來,陽光對骨馬們的消耗就太大了。
……
黑薔薇法師塔,萊恩哈特坐著骷髏們手搖的升降箱升到頂層,抱著一堆東西,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頂層是一套一廳兩室的格局,一間客廳,一間書房,一間臥室,不過客廳早已經淪為了資料室,一排排的大書架上堆滿了一卷卷的羊皮卷。
幾隻除蟲兔在書架住蹦蹦跳跳,毛茸茸的小手拔拉著那些羊皮卷,尋找裡面滋生的小蟲,舌頭一卷就把小蟲給吸走。
只要是皮質的紙卷,都有容易腐朽蛀蟲的毛病,除蟲兔是一種無害的小動物,個頭比麻雀還小,能輕易的鑽進書卷與書卷中的間隙,清除蛀蟲。是圖書館或者資料室等皮質書卷集中地的必備小動物。
制皮廠之類的地方也是皮類集中地,更容易長蟲,但那些皮上沒有文字圖畫等資料,直接撒驅蟲粉就行了。
萊恩哈特繞過一排排的書架,來到書房前,輕輕的推開門。
書房盡頭是一張很大的桌子,一朵幽暗的磷燈照亮了桌面的一角,一位全身裹在黑袍里,只露著兩隻眼睛的人坐在磷燈下。
不死生物是不需要磷燈的,他們可以通過靈魂來觀察世界,但需要畫圖寫字的時候,光線就很重要,因為很多東西是需要光線才能呈現出色彩和線條的。
儘管如此,磷燈還是調到了最暗的程度。
聽到推門聲,桌前的人微微坐直了身體,從削窄的肩膀和身段可以分辯這是一位女性。她坐直身體後,微微側過臉,問到:「有事嗎?」
聲音嘶啞,這是巫妖正常的聲線,顯然,桌前的女人也是一位巫妖。
萊恩哈特推開門,但並沒有走進房間,而是把懷裡的東西一一擺放在門邊的斗柜上,略帶心痛的說到:「卡特,一百年了,你也該離開法師塔到外面走走了。」
「不用了,我這副模樣,出去只會嚇到別人的。」儘管聲音嘶啞,但也能從聲調中聽出一種溫和,這位叫卡特的女巫妖生前估計是一位很溫宛的女人。
「不會的,薔薇鎮百分之五的居民都是巫妖,還有這麼多骷髏維持秩序,人們早就習慣不死生物的存在了。」萊恩哈特說到。
卡特還是搖搖頭:「萊恩,你沒有女人細心,沒有注意到他們眼睛深處的排斥和疏遠,對他們來說,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物種了。何況我現在挺好的,有時間做我喜歡的事情,心情煩悶,睡一覺就好了。」
「唉……。」萊恩哈特一聲長嘆:「你還是在怪我,怪我把你轉生成巫妖,但是我真的不捨得就這樣讓你死去。」
卡特稍微轉過半邊臉,終於讓萊恩哈特能看到她一隻眼睛,這隻眼睛不像一般巫妖那麼混濁,反而黑白分明。
「當年我確實怪你,為什麼不讓我靜靜死去,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頭髮掉落,皮膚乾枯,皺褶滿臉,一身屍臭。但都這麼多年了,什麼怨恨責怪早已經消失了,我也沒有勇氣終結自已的生命,也沒有勇氣再去做什麼改變,就這樣吧。」
卡特幽幽一嘆。
「唉,能讓我好好看看你嗎?」萊恩哈特嘆息道。
卡特沉默了一會,還是搖搖頭:「算了吧,就讓我在你心目中保持最美的形象吧,其實我不怕別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最多是反感而已,最怕的其實是讓你看到了,很怕你會討厭我。」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呢?」萊恩哈特急切的說到,激動的就要踢進房間。
「別過來!」一聲嘶啞的尖叫,像一盤冷水澆息了萊恩哈特的激動,剛踩進書房的腳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