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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仁鋒走了之後,我到浴室狠狠洗了三遍澡,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撕下來。
然後回到臥室,蜷縮在被子裡,只覺得一陣陣發冷。
不如死了吧。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一天幸福日子都沒過。
先是眼看著爸爸和蘇秀娟,從眉來眼去,到勾三搭四,最終還是結了婚。然後,就連我又恨又愛的爸爸,也離開了。
因為對溫暖極度渴望,然後嫁給了花言巧語的朱仁鋒,接著就是去年那一幕,他和冉夢琳再屬於我的床上,淫_聲浪_語。
想想身邊這些人,蘇秀娟是我丟不下的仇人,譚律已經是我丈夫,其實也就是個合作夥伴,就連陶安……
我痛苦地咬緊牙,陶安,我該不該恨你呢。如果不是你的信,我怎麼會想到夙夜,如果沒有夙夜,又怎麼會激發朱仁鋒的獸、欲!他雖然平時也不是東西,但這件事卻是理智喪失。你雖是無心,卻害我到這個地步,我到底該不該恨你?
許岩……想到許岩,我的心就莫名的疼。像是有細小的針,從心尖上慢慢刺了進去,深深停留在最柔軟的地方,隱隱作痛。
我到底是沒有獲得愛情的幸運啊,還沒嘗試過愛情,就要死了。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只能留在心裡,伴我在黃泉路上不孤單。只希望下一世,能夠好好愛一回,哪怕不能長久,至少也真心真意,沒有欺騙。
早上六點,天空微微泛白,我穿好衣服起來,想去廚房拿刀。
路過客廳的時候,我看見地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了,從鮮紅變成了紅褐色,黯淡骯髒。那把水果刀躺在地上,除了到刀尖上沾著血跡,其他地方還是雪白閃亮。映著清晨的光輝,看起來單純又乾淨,甚至有一種藝術品的美感。
我當然不會用它,因為那上面沾著朱仁鋒的髒血。就算死,我也再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從廚房拿來切菜的刀,放在手腕上,我深吸一口氣,準備切下去了。
可是刀刃接觸皮膚的時候,我卻猶豫了。如果現在死了,一周之後就會發臭吧。到時候警察進來調查,絕對不會放過地上的血跡,那麼,朱仁鋒也逃不了干係。那我和他的事情,就會被所有人知道,大家都會猜到我的死因,說不定會解剖的身體,然後找到朱仁鋒留下的蛛絲馬跡。
這樣,我就連死也會跟他糾纏不清,永遠留下因為朱仁鋒而死的名聲。哪怕幾十年以後,萬一有人提起我,也會加上一句,這屋裡的女人被人強姦之後,自殺了……
不要,我不要!
扔下刀,我利索的收拾了房間,心裡默默對自己說:憑什麼要死!生命是自己的,活著也是為了自己活,憑什麼因為別人犯下的錯,而結束自己享受生命的權利。就算生活對我多麼無情無義,我也要對自己好一點。這世界,還有很多美好沒感受。
作為女人,我還沒有感受過真摯的愛情,還沒有生下屬於自己的孩子,憑什麼就這樣腐爛在無人的房間裡,等著被人解剖的七零八落!
我洗了把臉,找出面膜敷上。
和朱仁鋒結婚的時候,倉促匆忙,手頭也很緊張,我們只是簡單的吃了個飯。這一回,雖然沒有愛情,但是總有個盛大的婚禮吧,就當是所有人幫我圓夢了。
我就是要穿著婚紗,美美的過一回癮。
撕了面膜,下樓打車直奔曾逸萱那裡。她已經開了門,獨自坐在大廳里,慢悠悠地喝著茶。
「早啊,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吧。」逃出死念之後,面對任何人,都沒了之前的小心謹慎。我一進門就大剌剌地對曾逸萱說:「準備好了就趕緊開始,給我弄漂亮一點。」
她轉過頭,笑眯眯地說:「沒問題,譚律捨得出價,我能麼能不用心呢。以後,你參加宴會什麼的,記得來找我就行了,我給你友情價。」
曾逸萱雖然嘴上輕佻,但是做事還是靠得住。
單是化妝,就用了一個小時,我看著鏡子裡皮膚水嫩眼神明亮的自己,覺得非常滿意。這才是人生那,如果剛才死了,可就只剩下爛肉一堆。
她讓小妹拿出兩套婚紗,一件是綴滿了寶石,熠熠生輝華麗非常的拖尾長裙,一件是簡單大方,精緻典雅的平肩禮服。曾逸萱嫵媚地看著我,說:「你喜歡哪個?這兩件都是你的尺寸,也都符合你的氣質。」
我指著店角櫥窗里,最華麗的那件白禮服,說:「這兩件都不夠,我要穿那個!」
「那個?那件是展覽用的,只在秀場出現過一次,普通人根本沒法穿。」她放下這兩件,走到櫥窗跟前,說:「光是這些寶石和銀絲,就有十幾斤重,穿著這個撐一天,你會斷氣的。」
「你就說尺寸合不合吧,人生能結婚幾次啊。就算當場累暈,我也要漂漂亮亮的出現。」我走過去摸著禮服,細膩的絲質觸感有些冰涼,可是,閃亮的銀絲攢花照在眼裡,讓我覺得很喜歡。
無奈,曾逸萱從櫥窗里拿下禮服,跟我一起到更衣室,「你要穿就穿吧,這件上身絕對艷驚四座,只要你能撐住就行。還有,穿了之後記得幫我打打廣告啊,這可是我的鎮店之寶。」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十一點左右,譚律帶著車隊過來的時候,也被這件衣服震住了。他眼裡驚艷的神采讓我非常得意,卻忍住了笑,還是維持著高傲的樣子,把帶著蕾絲手套的手交給他,微微點點頭。
譚律倒也不含糊,抬手摟住我,就是一個公主抱。不過,在我離地的時候,他眉頭明顯一皺,似乎有些吃力,只是這時候哪還能再放下。他就這樣咬緊牙抱著我,一路堅持到了頭車上。
一個是因為衣服太緊,憋得出不來氣;一個是因為沉,抱的手臂快斷。我倆都硬撐出微笑,直到車門關上,才鬆了口氣。
「你看起來不胖,怎麼死沉死沉的!」譚律抱怨地看著我,一邊還喘著粗氣。
我把堆成小山的裙尾抱起來,放在他手裡,說:「光這個就二十斤,你看看我為了嫁給你,受了多少罪。你就抱著沉一回,我可是要穿著這玩意兒撐一天的。」
譚律舒展開眉頭,陰險地揚著嘴角,說:「忘了告訴你,婚禮在教堂舉行,你可要穿著它,好好走一段路呢。」
因為有別人在場,我也不好說什麼,乾脆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說:「不怕,只要是嫁給你,什麼辛苦我都不怕。我要成為你最美的新娘,把這美好的時光留在我們最深的記憶里。等我們老了之後,還可以美美地回想,那時候,你多麼帥,我多麼美。」
伴郎從前面轉過頭來,羨慕的讚嘆一聲,說:「譚哥,你能娶到嫂子,可真是太幸福了。我要是能遇見這麼好的姑娘,那可是此生無憾啊。不行,我也要趕緊找個女朋友,爭取開春就把事兒辦了。」
譚律按著伴郎的臉,把他推回去,說:「等你結婚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有多麻煩了。小子,婚姻可不是玩遊戲,你想開始就開始,玩膩了就脫身的。等你深思熟慮之後,再做決定吧。」
「哥,你不也是很快決定結婚的嘛,還說我?」那小子不服氣的抱怨,卻不敢把頭再轉回來。
譚律並沒回答,只是看著小指上的尾戒,一動不動地發呆。
這個戒指很精緻,戒面上有一對菱形的花紋,似乎是兩個字母的花體。可惜因為戒指太小,譚律又遮擋住了小半邊,我也不敢湊上去仔細看,所以無法辨別是什麼字母。可是心裡知道,這個,應該是他和那個人的定情物吧。
看這情況,譚律和那個人還是在一起的,從他看著戒指時,濃郁深情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如果分手了,他眼底應該會有痛楚,可現在只有內疚和思念。說明,他們目前還是相愛的。
我暗暗感慨,這就是女人啊。一個腦子一熱,嫁給沒感情的人;一個腦子進水,跟一個不能娶自己的人在一起。我和那個女人,究竟誰更悽慘呢?
好像是我吧,至少她得到過愛情,我還沒有和誰好好戀愛過呢。
不過,也許她會羨慕我,因為我得到了本該屬於她的婚姻。
誰知道呢,反正都是苦命,各有各的不如意吧。
幻想著那個女人的痛苦,我也覺得心疼。如果有機會見到她,我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誠懇地跟她說:「對不起,我嫁給譚律,占據了你的位置,讓你難過了。」
不一會就到了教堂,譚律抱著我下了車,就利索地把我放下,改用牽手的方式了。
婚禮一切順利,後面的冷餐會也很歡快,只是我穿著鎧甲似得婚紗,覺得有點兒吃力。
不一會兒,曾逸萱走過來,看笑話似得笑著,說:「美麼?累麼?得意了麼?」
「是,我很得意,你沒看所有人都偷偷讚嘆新娘的美麗嗎?」我挺直身子,端著酒杯和她輕輕一碰,說:「女人在自己的婚禮上,就算死,也要美。」
她笑笑,「那,現在美夠了,要不要舒緩一下呢?我帶了一件旗袍,穿著敬酒挺合適的。」
我二話沒說,拉著她就往休息室去。曾逸萱在我身後,笑得非常開心。
換了件衣服,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連帶著覺得曾逸萱也變得好看起來。我長舒一口氣,說:「謝謝你啊,還帶件衣服過來。」
「你當然應該謝我,這可不是婚紗費用內的項目,是我的友情價。」她得意地挑著眉毛,幫我弄好紅旗袍的盤扣,說:「這兩件衣服是我自己的,穿完了一定要還給我。還有,那兩件禮服雖然沒用上,但是我也費了心思,所以該給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我活動著僵硬的脖子,對她說:「嗯,謝謝你。」
她擺擺手,「別謝我,我也是做生意。」說完,曾逸萱就出去了,豐滿的臀部搖來扭去,風_情萬種。
我看著她離開,心裡一陣溫暖。
這個女人,好像也沒那麼討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