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蔣軒並未直接跟陸清容回府,而是先去找了陸亦鐸。
與陸亦鐸在書房待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和陸清容坐上回去的馬車。
馬車裡,陸清容還沒來得及詢問緣由,倒是蔣軒先想起了方才江凌的異狀。
「江凌剛剛是怎麼了,難不成咱們之前猜錯了?」蔣軒納悶道。
關於江凌為了不當駙馬而在殿試中有意失手的事,並不是陸清容一個人這樣想。
皇榜名次出來時,他們二人就已經談起過這事,這算是蔣軒和她共同的猜測。
若認真算起,還是蔣軒最先提到的。
畢竟近幾年來,蔣軒與江凌的接觸可比陸清容多太多了。
陸清容失笑,繼而搖頭道:「咱們沒猜錯,他就是故意的……」
這倒在意料之中,蔣軒只是不解:「既然如此,他應該高興才是啊!」
「並非因為名次的事兒。」陸清容回想起:「許是我剛才沒忍住,揭穿了他,讓他臉上有點掛不住吧……」
蔣軒瞭然一笑,目光格外柔和地回望著陸清容。
他知道,陸清容是當真這麼以為的。
但他也清楚,真正的原因肯定不是如此。
江凌的心思,蔣軒自認是看出了幾分的,但他絕對不會傻到當著陸清容的面提這些。
蔣軒並未點明,只笑著感嘆:「他這種故意考砸的舉動,若是講給旁人聽,恐怕都沒人會相信!」
陸清容無比贊同,隨口講起了剛剛她和江凌的對話。
蔣軒頗有興致地聽完,而後笑道:「他大可以放心去考庶吉士!皇上今日已經決定,將永英公主賜婚新科狀元,聖旨都擬好了。」
陸清容隨即一笑,又想起:「皇上這麼急召你進宮,且留了這許久,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事兒吧?「
「當然不是。「蔣軒臉上添了幾分陰鬱之色。「皇上已經決定,要召崔琰回京了。」
竟然真的要臨陣換帥!
陸清容驚詫,道:「是送信的密使回來了?難道還真有證據了不成?」
蔣軒無奈搖頭:「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若有證據,就不會僅僅是召他回京這麼簡單了。但漠北送回來的是密折。我也查不到具體內容。從皇上的態度不難看出,漠北監軍的措辭,定是對崔琰不利的。看來這一次,他真是被風聞奏事害得不輕。」
陸清容嘆氣,她不很理解:「上次你曾經講到崔琰所用的戰術。是為了化解薩托的游擊戰,想方設法讓番蒙人馬聚在一處,一擊制勝。這才給人一種「使敵軍主力壯大」的錯覺。而崔琰也提前向皇帝做過解釋。就這麼點兒事,我都能聽懂一些,皇上又怎會不明白?」
「皇上當然是明白的。」蔣軒非常確定,「只是君心難測,誰也說不好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許是這事傳得太厲害,已經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為了維持帝王的威嚴,皇上覺得必須要做點兒什麼吧!」
陸清容也覺得八成就是這麼回事兒。
只是想到最近江雲佩憂慮到憔悴的面容。陸清容跟著替崔琰不值。
她仍有些僥倖:「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皇上心意已決。」蔣軒接著說道:「我也是剛才和父親談過,方才得知,他也曾經在皇上面前力保崔琰,卻同樣沒能挽回。」
陸清容聞言,難免泄氣。
陸亦鐸身為兵部尚書,對邊陲戰事是很有發言權的,而蔣軒又曾親身征戰漠北,戰功赫赫。這倆人都沒能讓皇帝改變心意,看來此事已成定局。
這時,蔣軒又說道:「皇上今日找我。早已不是商議崔琰該不該回來,而是討論該派誰去替換了!」
陸清容聽罷,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武定侯世子已經辛苦征戰了這許久,按照你上次所說。局面已經在控制之中,只等尋得合適時機,發動總攻滅敵了!這種時候派人過去,根本就是搶功啊!」
聽她說得頭頭是道,蔣軒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可不就是!」
陸清容錯解了這個笑容,頓時嚇了一跳:「皇上該不會是想讓你去吧?!」
「當然不是!」蔣軒的笑意逐漸褪去。頗為不屑地說道:「他們這幫人先是參奏崔琰,繼而又在皇上面前讒言不斷,但偏偏行事並不縝密,證據也不充足。可見,並不是真要置崔琰於死地的,不過就是想把他提前拉回京城。如此費盡心機,又怎麼可能看著這便宜被旁人撿去!」
「那咱們就只能看著崔琰的功勞被人搶去嗎?」陸清容問道。
蔣軒冷冷一笑,接著道:「崔琰能把形勢控制得這般好,並不代表隨便換個人就能順利取勝!都覺得這軍功是手到擒來的,殊不知,戰場上瞬息萬變,沒到最後一刻,誰都說不好會怎樣。依我看,崔琰這時候回來也沒什麼不好。橫豎他之前用兵沒任何差錯,且接連打了勝仗。這花樣明目的罪名本就是莫須有,好在那讒言不過是為了搶功而已,只要崔琰回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經過此事,皇上心裡定是對他有所愧疚,等到了論功行賞之時,他同樣能是數一數二的!」
陸清容聽罷,方才安心了些。
「那你可有向皇上舉薦誰?」陸清容問道。
「舉薦了幾個,都是上次去漠北跟在我身邊的將領,儘管皇上應允的可能性不大,但我總要盡心才是。至於人選確認,應該就在這一兩天了。
陸清容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群給崔琰栽贓的人,明顯是以安樂伯為首的。
那麼,他們到底想讓誰去搶功呢?
此時此刻的靖遠侯府,還有另一個人比她更關心這事。
沁宜院中,吳夫人正在內室里來回踱步,心神不寧。
「這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定下來……」吳夫人嘴裡不停念叨著。
呂媽媽侍立在側,開口勸道:「既然安樂伯答應了夫人,應該不會出什麼差池吧?」
吳夫人仍不放心:「這聖旨一天不下來,我這心就一天不能踏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