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是極喜歡跟長樂公主在一起的,這位長樂公主便如同一朵清秀純淨的白蓮花,靜靜的站著,無需任何言語,便能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悠然。筆神閣 bishenge.com
極其符合房俊的審美觀。
只是想起她剛剛的話語,房俊又嘆了口氣
對於高陽公主能捨命為他擋箭,他非是鐵石心腸,又怎能無動於衷
一直以來,都是腦子裡的歷史讓他對高陽公主避之唯恐不及,對這門婚事一直存在牴觸心理。
他的靈魂是個成熟的男人,不是憧憬著完美愛情的少年,對於政治聯姻完全能夠接受,也確信自己在婚後不會對妻子報以牴觸。
先結婚後戀愛,其實沒什麼不好。
愛情未必要轟轟烈烈,平淡相處的相濡以沫,更符合房俊的理想狀態。
只是她一直過不去高陽公主跟辯機的這個坎兒
可是當高陽公主站到他身前為他擋箭的那一刻,房俊知道,自己被感動了。
有一個女人能夠為你而死,還有什麼錯誤是不可原諒的呢
更何況,這個所謂的錯誤,只是歷史上的一樁懸案,現在更不一定會發生
自己能接受「享盡天下美男」的武美眉,為何不能接受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高陽公主呢
霧靄蒸騰,雪粉紛紛。
房俊站在湖邊,卓然而立,心中自是感慨萬千
房俊是個心胸豁達的人,前生如此,今生如是。
對於為他捨去性命的高陽公主,他無法拒絕,那會令他良心不安。
當然,愛慕之心是沒有的,起碼現在沒有。
不過先結婚後戀愛,他完全能夠接受
除夕一大早,長安城裡家家戶戶的爆竹聲便響成一片,充滿了過年的氣氛。
在這個火藥尚未普及、紙張成本高昂的年代,用火燒竹節使之爆裂發聲,以驅逐瘟神,是人們渴求安泰的美好願望。
當然,「爆竹」即將成為歷史。
早晨尚未開飯,房俊便領著老三房遺則、老四房遺義,拎著一掛作坊里剛剛試驗成功的鞭炮,來到大門口。
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起,燃著一根線香,點燃引線,火花便「嗤嗤」的燃燒起來。緊接著,震耳欲聾連續不斷的炸響便在大門口響起,隨著鞭炮的炸響,染了紅色的鞭炮紙筒被火藥炸開,片片碎裂的紅色紙屑漫天飛舞,一片喜慶。
老三老四一開始嚇得躲在房俊身後,但是過了一會兒就不怕了,興奮的又碰又跳,央求著房俊也想要放一掛。房俊怎敢讓他倆放鞭炮若是傷著了,老娘能扒了他的皮
自打這兩個小傢伙越來越大,越老越懂事,懂得粘人之後,房俊感覺自己在老娘面前的地位直線下降
鞭炮一響,不僅將府里的家僕下人們都炸了出來,整條街的人家都紛紛出來探望,各個神情震驚,不曉得發生何事。
這大概是古往今來第一掛鞭炮吧
房俊美滋滋的想著,這種「先拔頭籌」的感覺果然很爽
看著那霹靂扒拉炸響的鞭炮,看著那隨著炸響漫天飛舞的紅色紙屑,所有人都覺得這東西很適合過年這種喜慶的日子燃放啊對於氣氛的提升效果,那不是一點半點。
跟這玩意一比,那火盆里燒著的竹節簡直弱爆了
便有街坊來問。
「二郎,這是什麼東西,看著怪嚇人的」
「這是鞭炮。」房俊笑呵呵的回答。
「哪裡買的」
「是呀,這東西真響,比爆竹好多了,這紅紙滿天飛,喜慶」
房俊就笑道「這是家裡作坊研製的,沒得賣。」
這一條街上住著的都是官宦世家,有錢。
他有些後悔,想起來製作鞭炮和煙花已經是臘月了,幾番試驗,現在雖然成功了,但年節已經到了,無法大規模生產,否則又是一個斂財的好東西。
打發了好奇的街坊鄰居,房俊領著老三老四,回正屋吃飯。
房玄齡已經坐在正坐,皺著眉訓斥房俊「整日裡不務正業,鼓搗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沒長進」
房俊就哈哈一笑,也不辯駁,只是說道「這不作坊里有一些以前製作火藥的材料,順手就鼓搗了這鞭炮,過年嘛,聽個響,圖個吉利。」
心裡卻是腹誹。
玻璃算不算稀奇古怪火藥算不算稀奇古怪曲轅犁算不算稀奇古怪
玻璃現在每年給李二陛下創造大量的財富,火藥成了攻城略地的大殺器,曲轅犁更是傳遍大江南北,令農田耕種的效率提升了不止一倍。
正是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卻實實在在的改變著人們的日常生活,推動著這個帝國不停的前進。
這不是稀奇古怪,這就科學技術
科學技術,就是生產力
老爹不懂
以後再慢慢的跟老爹灌輸這方面的理念吧,這個一輩子學習儒家思想的老學究,一時半會兒的恐怕轉變不過來這個念頭。
房玄齡聽了房俊的話,立馬擔憂的問道「火藥那可是陛下嚴令民間禁止的東西,你小子違抗皇命,想拖累老子被砍頭啊」
這當然是玩笑話。
就算房俊真的造反,李二陛下也不會砍了房玄齡的腦袋,長孫沖就沒牽連到長孫無忌
但也可以看出房玄齡的謹慎。
防微杜漸,持身守正,這是為官之道,亦是做人之道。
盧氏瞪眼道「你個老東西,大過年就不能說點好話」
房玄齡氣得無語。
大嫂杜氏和小妹房秀珠就在一邊偷笑,這個家裡,盧氏的威風那真是所向無敵,在朝廷里說一不二的宰輔大人,也得跪
房俊便解釋道「父親不用擔心,製作鞭炮的火藥,跟神機營製作震天雷的火藥配方不同,威力小得多,就算弄個十斤八斤的,也沒什麼用處。」
房玄齡這才釋然,不過被盧氏刺了一句,心中依然不爽,整頓飯都繃著臉。
吃完飯,房玄齡碗筷一撂,冷冷的說道「準備一下,下午祭祖的事宜。」
便背著手,到房裡喝茶去了。
準備祭祖的事宜,自然勿需房俊伸手,大部分都是大哥房遺直的事情。
這與能力無關,只與長幼有關。
房遺直是房家的嫡長子,這種事情基本都是他的任務,當然,將來繼承房玄齡的爵位也是房遺直,沒別人什麼事兒
房家的祖祠在青州,道路太遠,不可能每年都長途跋涉趕回青州去祭祖,便在後院建了一座祠堂,存放著祖宗的牌位。若干年後,房玄齡這一支繁衍生息,便會與青州的祖祠分支開來,另立一房。
東跨院的祖祠是五開的高大正房,抱廈廳,台階、迴廊俱全,左右各有廂房,軒昂壯麗。
屋脊的灰塑裝飾以梅花、牡丹、蓮花與鰲魚等瑞獸和吉祥圖案為主題,山牆也有精美的草尾灰塑裝飾。房內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紫檀雕螭案,案上,放置著一座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後面擺放著一溜木龕,龕中有祖宗的牌位。神龕刻有各類色彩斑斕的花卉植物,如梅花、青竹、牡丹、桃花和蓮花等,以代表四季生生不息,寓意整個家族開枝散葉。
地下是左右各一溜總共八張楠木座椅。
此刻祠堂里青煙繚繞,古樸肅穆。
房玄齡作為這一支的族長,自然是主祭。房遺直陪祭,房俊獻帛,房遺則捧香,房遺義守焚池。只不過房遺義年紀太小,只不過是做做樣子,還得派了一個家僕看著他
儒家禮法的核心內容之一長幼有序。祭祀里很多事,房俊這個此子都只能看著,排不上號。
祭祖之後,一家人便聚在正堂里,吃年夜飯。
年夜飯吃完,要守歲。
這時,驪山莊子裡的管事盧成便領著十幾個青壯,趕著幾輛馬車,運來二十幾個方方正正的大紙箱子
錦繡大唐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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