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這女子不識好呆,簡直就是一個潑婦,高明陰測測地斜睨著花靜琬。
花靜琬一副怒氣未消的樣,不看他,正撥弄著手指甲玩。
小喬兒立刻有些窘迫,轉而望向花靜琬,「蝶舞姑娘!你鋪子開著,上門皆是客,何況還是聖上。」
翻翻眼睛,不屑的樣,「他要購買東西,可到鋪子裡,這是後院。」
話不好聽,但總算是軟了,小喬兒連著給高明使眼色。
小嬌樣,高明嘴角掛著一絲無可奈何,向一把椅子走去。
小喬兒給兩人倒了茶水,退出門去,輕輕把門關上。
高明淺淺喝口茶水,雙手撐在雙膝上,眉峰簇起,輕輕地道:「此前次來,一是受母后之託來相謝;二來我覺得須親自前來才能表達對你的救妹妹之恩;三嘛,你我不是外人,若不是政務繁忙,我早該前來看望你。」
扯開一個涼涼的笑,「你那皇宮守衛森嚴,我也想早去拜見你,可是一個草民,見不得。」
聞聲,他扭頭,她笑了,她終於笑,卻很是諷刺,沒想到自己也有這般無奈這般軟乞的時候,笑道:「你生意也忙,不怪你!」
滴水水晶把她的臉映襯得唯美神聖,把壺給高明倒了茶水,不看他,「長公主回去後可還好?」
怎麼看女子都不厭,十多年沒白等,剛才的也沒白被吼叫,她不看他,他的視線卻再也從她臉上移不開,「受了點驚嚇,卻不知為何顯得乖了許多。」
漫不經心地道:「謝就不用了,論起來,長公主也算是我表妹。」
&啊!都是親戚。之前的事就算錯了現在已是無法補救。」
目光輕飄飄地移到高明臉上,是無法補救,可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卻是一輩子難喻的痛苦,最為重要的是,高軒這人已不在,「其實,我也知道!」
&那你不怪我了?」
九五之尊,此話他說出合適嗎?望著他滿是狂熱的雙眼,她的心跳加快,垂下頭,幽怨籠罩著她,「你此來,還有事嗎?」
高明坐正,望著窗戶外的在風中輕顫的一片綠,道:「這些年,我不曾去看過我兩位弟弟一眼,卻一年幾次的去看望軒弟,在我心中,他才是我的骨肉至親。聞你到京,我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中忐忑。不來看望你,卻是心中愧疚得很。」
吐出胸口一口濁氣,望向高明,「不提了!」
她釋然,他大著膽子,「如果你願意,我願陪你前去綠蘿山!」這是他來的目的,他陪著她去,自是萬無一失,百分之百到假墳。都想好了,陪她一場痛哭,再好言相勸,消除一切舊恨,然後,帶她離京去遊玩一番。
淒迷一笑,「不用了,要去時我自會去。」繼續望著他,「昨兒晚間鬧哄哄,吵得覺都睡不好,聽說還在搜捕那女子?」
不是暗中在搜查高遠嗎?怎鬧出大動靜了?高明衝著門喊道:「小喬兒!馬上傳朕口諭,『佳人世家』鋪子這地段不用搜查,侍衛、南北軍過都不得弄出響動。」
&馬上去傳口諭!」
輕輕的跑動響漸漸遠去,高明道:「過兩日,就是來襲迎娶候嬋的喜日,時日匆匆,可準備好啦?」
心念一動,「已是開始去辦。來襲算是安了家,可來儀……」
&儀可是看上了誰府中的女兒,你抬出朕來,還不是馬上就辦的事嗎?」
看來,候言這隻老狐狸只怕是連自己一聲嘆息都與高明匯報了,「此事不提也罷,來儀配不上,你也不會同意。」
不會同意……高明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短短兩句話,他已經跳進了她挖好的坑,訕訕笑一聲,「我怎麼會不同意?來儀到底看上了誰家的女兒?」
斂笑,一本正經地道:「當日,我與來儀趕到時,那女子正縱容一個男子對姿兒動手動腳,去晚一會,後果不堪設想……」
&等!」高明一駭,臉變了顏色,「姿兒可沒說這事。」
&我叮囑姿兒不說的。且這事女孩子家也羞於啟口,當時,還是來儀給姿兒整理的衣裙……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一見鍾情!當初自己到這女子就是一見鍾情,呸呸呸!什麼一見鍾情,來儀豈配得上自己妹妹,這女子可真什麼都敢說。
高明的臉色變了再變。
&說不說了,你非要說!」流露出濃郁的失望,垂首。
她挖坑他跳,而他就順勢拉她落坑,「你知道,無論如何姿兒是長公主,駙馬怎麼可能是一介草民,且,北方的游聖國皇上在一個月前就派了使臣前來給他太子求親,游聖國與我一向交好,聯了姻,兩國更會朝著好的方向去發展。但鑑定於那是苦寒之地,因此,我還在考慮之中。再有,母后早有意把姿兒指給大皇子的舅舅洛異,洛異也算是朝中重臣。我想幫你,但也得有個理由說服母后。」
探究地盯著高明,嘲諷笑笑,「不是太子就是重臣,還有何理由?」
高明端起茶水,「是啊!接下來的話我也不敢說,說了,你又得急。」
撥弄著手指甲,淡淡地道:「你說來聽聽,就當我們就是閒扯。」
&然你說是閒扯,那我就說了。想你應該也知道,我後宮就只一個洛良人,後位空缺……」
她沒多大反應,仍是撥弄著手指甲,他繼續道:「聽南宮說過,在喬其縣街心,高軒寫了休書給你,你已經不是王妃,十多年過去了,如果你願意,我願用我的一生來的補償你。」
輕緩扭頭,平靜含笑望著高明,這話,他還是說出口了,「聖上!你知道『明月珠』我贈給了誰?」
一盆涼水從頭澆下,高明渾身發冷,變了臉色。
&南時,我就轉贈給了高軒。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他是高軒,但我還是贈給了他。」眨巴了下眼瞼,越發的從容鎮定,「南宮說高軒寫了休書給我,他親眼看過那休書嗎?我來告訴你聖上,那不是休書,是一封告別的家書!因此,我還是滄南王妃,因此,我一直供養著他的家人,對他的家人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