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裡飄忽著一縷淡淡的餅香,飢腸轆轆的高遠喉頭一動,極快的接過,狼吞虎咽吃起來。
官道上的五人只一個眼神交匯,不同的兵器亮出來。
一剎那,殺氣蕩漾開來,天地仿佛又黑了些。
「媽呀!」壯年車夫臉色一變,一躍下馬,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踩踏泥水勢朝官道旁的草叢跑去。
中間那位持雙劍的男子四十來歲,臉如雕刻,五官分明,濃密細眼,他眉毛向上揚起,劍指馬車,頗有氣勢大喊道:「馬車內的人聽著,快放了我家二公子。」
『砰』一聲巨響,一道人影破馬車頂衝出,空中一個好看的旋轉,雙替,袍裾翩躚,他轉瞬好看地落到馬車前。
他素雅天空藍的袍子被風微微扯動,一雙眸子殺意重重,表情又冷又硬。
五人錯愕一怔,中間的那人試探地道:「二公子!你還好嗎?」
沐浴雨中一動不動的高遠也不答話,倏地攜風舉掌擊向那人。
情形瞬息萬變,五人大慌,中間那人來不及做出一絲反應心口被擊中。
在空中劃出一道彎弧,砸落泥水地,泥水四賤,他右手中的劍脫離。
心口一涌,嘴裡噴出一股血箭,什麼情況?爾後右手痛苦地捂住心口。
那四人緊張迅速而地退到被擊中那人身邊,其中一人去扶那人,「冉頭!怎麼樣?」
身體劇烈的疼使得冉揚顧不上答話,埋頭,又吐出一口鮮血。
另一人道:「怎麼辦?」
最邊上一人道:「這人是二公子嗎?他怎麼看起來不對勁。」
馬車帘子被輕輕挑開,黑曼羅趾高氣揚緩緩鑽出來,她站在馬車上,笑得妖媚,透著殺人的陰冷,「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高遠耳朵一動,殺氣暴漲,機械往五人緩緩地走去。
五人應他的逼來連連後退,他霍地身形一閃,雙掌幾乎同時擊出。
『砰砰』兩記中掌聲,又有兩人不防中掌飛砸出去,皆是口噴血箭,當即受了重傷。
餘下的兩人心裡深深知道,要逃已是不可能,而如果再不抵抗,頃刻間也會落得與三個同伴一樣的下場,兩人互視一眼,果斷持兵器迎上高遠。
這樣,最起碼可以見機行事。
比如,點了高遠的穴道。
冉揚大急,大喊道:「休傷了二公子。」
他們異口同聲道:「知道!」
想法雖好,可惜高遠身影如鬼魅,一雙肉掌對持兵器的兩人勇悍無敵,他們別說點他的穴,就自保都成問題,險象環生。
受了傷的三人眼見同伴馬上就要落敗,也逃脫不了他們的命運,強撐著起來加入打鬥,卻也是挽救不了落敗的命運,只是傷上加傷。
局勢已定,黑曼羅笑得已是春風得意。
『噠噠』的馬蹄聲隱隱綽綽從馬車後響起,黑曼羅警覺轉過身,一道殺氣隨風撲來,呼吸間,一道灰影衝破風雨持劍刺向她。
她翩飛向高遠方向避去,落到高遠的不遠處,一道寒光刺目破空,那道灰影眨眼間已是近前。
斜削而來的劍來勢迅猛,再閃已是不可能,情急之下,大喊一聲,「公子!」
正與兩人酣戰的高遠聞聲,拉住黑曼羅一掌朝兩人中的一人擊出。
那人閃避去,高遠與黑曼羅一衝就是五米遠。
停手,他宛如一根木頭一樣直挺的站著背對著他們。
驚魂未定的五人迅速朝灰袍人靠近,只一個詢問的眼神他們就知是灰袍人通知他們在這地段攔截。
一氣呵成的兩劍未刺中女子,灰袍人明白,女子身手不凡。
他不敢怠慢地緊緊盯著女子,低聲道:「是冉兄嗎?你們怎麼樣?」
冉揚喘出一口粗氣,「是司庭兄嗎?」
灰袍人薄薄的唇輕動,「正是迷縣司庭浩!」
冉揚手中的雙劍緊了緊,道:「接到你的飛鴿傳書,我又立即作出安排,但同時也接到京城的飛鴿傳書,凡事不可調動縣兵,時間又緊,加上曾調人手配合郡部統雪鷹尋找高山,因此,僅帶了四人前來攔截。」
司庭浩引為遺憾地道:「儘管我已經作出安排,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冉揚稍稍靜默,道:「瞧二公子那樣是中邪了,我們該怎麼辦?」
曾親眼目睹高遠痴痴呆呆隨女子離開酒樓,又親眼目睹高遠任女子擺布上了馬車,形勢危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及時救出高遠,可卻沒想到女子會如同驅使鬼魅一樣的利用高遠來作狠狠的反擊,司庭浩眉心深深擰起,「你是誰?對我家二公子使了什麼邪術?」
黑曼羅嬌滴滴地笑一下,「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你還敢偷襲我?」
偷襲!那兩劍確實是偷襲,可任是偷襲都沒成功,汗顏!司庭浩臉色愈加不好。
「哈哈……」風中,便迴蕩起黑曼羅張狂的大笑聲。
一陣風從後面猛然吹來,風中隱隱約約傳來,「她不是史宴就是黑曼羅!」
史宴!
史宴這段時間把京城搞得大亂,侍衛、北軍、南軍束手無策,六人錯愕一凜,手中的武器不自然地捏得緊緊。
有兩匹馬的聲音,身後追來的人毫無疑問是緊緊跟在後的兩個王府護衛,司庭浩道:「你是史宴?」
黑曼羅擰起眉心,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王府護衛!」
司庭浩驕傲地道:「知道就好!識相的,趕緊放了我家二公子。」
「哈哈!」黑曼羅狂笑不已,王府護衛又怎樣?有高遠這尊殺神在手她怕誰?不過一會兒,他們全都得死在高遠的手上。
兩道人影衝破風雨飛襲而來,伍西與槐青朝幾人一抱拳,望向高遠同時道:「二公子!你怎麼樣了?」
高遠仍是背對他們,風雨中,他紋絲不動,如座鐵塔。
司庭浩道:「二公子中了邪術!剛才正是她驅使二公子傷了冉兄他們。」
伍西與槐青望向受傷的幾人,同為死隱侍,這些死隱侍卻與他們又不同。雖說王府每年會秘密準時調撥巨款給各郡的死隱侍,可他們有的人一生連打小誓死效忠的主子都無顏得見,他們是無名英雄,兩人拱手向幾人,道:「辛苦了各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