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下人正在清掃雪雨齋小院,落葉成堆,好一幅迎主子回來的清新畫面。
主樓亮著燈光。焦急而至,恰巧小葉端著盆水出門,她臉色劇變,盆『咚』一聲掉地,水花四濺,猶如見鬼一般驚慌返身進門。
花靜琬挾怒火進門,就見一臉病態的柳如煙半躺在軟床榻上,被褥一新,屋內收拾得乾淨溫馨。
一月不見,她憔悴不堪,昔日風華已然不再,臉上還多了條深深劃痕。
候氏坐在床前椅子上,晚月伺候在側,小葉則怯怯地躲到晚月的身後,沒敢瞧進來的他們一眼。
看得出,氣勢洶洶突兀到來,小葉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候氏翻翻老眼,容顏微微一沉,緩緩站起來,「少夫人!你的架勢可真是十足,我這王妃都自嘆不如!」
花靜琬不屑冷哼一聲,不瞧候氏,目光咄咄鎖住柳如煙,那女人的臉皮可真是厚,不尋死還回到王府,「表小姐!你已是出嫁之人,你夫棄你而走,你何有臉面死乞白賴賴在王府?難道真要本世子妃親自要趕你出府嗎?」
「我,我馬上就走!」兩顆眼淚滑出眼眶,柳如煙抽泣兩聲,撐著下床。
自己才是這王府的真正女主人!候氏傲抬下頜,伸手攔去,柳如煙呆凝住,候氏向晚月使個眼色。
晚月大步來到門來,向院中斥道:「你們別幹了,都退下。」
腳步聲消失,晚月走回候氏身邊,候氏厲瞪著花靜琬,「少夫人!這王府還是本王妃說的算,如煙是去是留還輪不到你說話。」
陰測測一笑,「王妃!你可別忘了你所做的事!」
候氏老眼一陣的慌亂,爾後軟下來,捉花靜琬的手捏著,小心笑道:「琬琬!我知道,那事我做錯了,也難得你給母妃一個改正的機會。但如煙還是請你讓她留下來。」
臣妾做不到!毫不給情面的抽回手,移開目光,冷冷地道:「給我個理由?」
候氏稍稍猶豫,道:「她有喜了!」
什麼?怪不得高山堅持要等一個月,一個月後還棄柳如煙而走,原來是這麼回事!呆站在原地數秒,無可奈何地諷刺道:「母妃!琬琬瞧你是想孫子想瘋了……」
目光猝冷,移向柳如煙,憤然指她道:「她先是與相公有了那事,第二天就與高山又有了那事,現在有喜了,誰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候氏在屋內走個來回,雙手抓住花靜琬,老淚縱橫,「琬琬!那事是母妃一人所策劃,如煙是知道那事,但她並沒有出謀劃策。事敗,她落到那般田地母妃很是難過……一個月了,母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寢臥深深的自悔。今日小葉突然來府,我聽到高山棄她離開,心痛得不行……琬琬!你就可憐可憐如煙留下她吧!」
老人哭開令人心酸,硬著心腸,「其他事情我可以答應你,這事萬萬不行!」
候氏拭拭臉上淚痕,「不瞞琬琬,我曾私下裡問過王爺,王爺說高山本不是我們家親戚,他是抱養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反對如煙嫁給他。」
當頭挨一棒,反應慢了何止半拍,「母妃!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候氏信誓旦旦,「這事,你可以去問你父王。如果說我有撒謊,你即刻就趕了如煙出府。」
擰秀眉,「可這不能說明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相公的?」
候氏嘆一聲氣後道:「琬琬!那事不做母妃已經做下,如煙如今成這樣可以說也是母妃間接造成的。這樣吧!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再來鑑定。」
怎麼鑑定?難不成這個朝代還能做dna鑑定?花靜琬這一刻覺得候氏瘋了,滿眼嘲弄,搖了搖頭,「母妃!曾聽說過滴血認親。『滴血認親』的方法不分乎分為兩種,一種是滴骨法,另一種是合血法。滴骨法是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觀察是否有滲入,如能滲入則表示血統關係;合血法,是指將兩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內,看是否凝為一體,如凝為一體就說明存在血統關係。
滴骨驗親與合血法在琬琬看來都缺乏強有力的依據。人體骨骼無論保存在露天地,還是埋藏在泥土中,經過較長時間,一般情況下表層腐蝕發酥,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會浸入。而如果骨骼未乾枯,表面還存有軟組織時,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不會發生浸入的現象。
對於**,如果將幾個人的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不久都會凝合為一,那滴血認親根本不靠譜。還有她回府這事,你怎麼向父王解釋,難不成你自已要從頭到尾把自己所做的事向父王坦白嗎?」
「那事,當然不能提。」滴血認親說得這般的詳細,可說頗有研究,候氏心虛又賠上一個笑臉,「琬琬!你說不可靠,可都是這樣認親的。」
不想再糾結在這上面,話鋒一轉,指著柳如煙,「母妃!像柳如煙這種不乾淨的女人留在王府會讓王府丟盡臉面!」
「姨母!如煙與高山是清白的。」柳如煙狠抽兩聲,突然屈膝跪地,楚楚可憐仰頭望著候氏,又道:「姨母!高山初時嫌棄如煙身子髒,後來,他得了一萬兩金子,便迷上『翠屏』樓一個紅牌女子,那女子聽說是個絕色的可人兒,琴棋書畫樣樣皆會,他從此夜夜不歸宿。白日回來對如煙又是打又是罵……前幾日,見如煙突然嘔吐,他憤怒狠揍如煙一頓攜金子帶家奴便一去不回。如煙是清白的……」
清白!鬼才相信存心報復柳如煙的高山沒在她身上發泄過?挑挑秀眉,威逼道:「柳如煙!你敢用你肚子裡的孩子發誓嗎?你沒撒謊!」
天下,還沒有誰能用自己的孩子發毒誓!
柳如煙倔強地望著花靜琬,豎起右手,「如煙敢發誓!如果如煙撒一句謊,讓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人形,是貓、是狗、是豬!」
身形一晃,花靜琬突然覺得白活了一世,大長風識。
「這事,小葉可以作證。如不是少夫人逼得緊,如煙本也不想說。只想在王府歇歇,等得身子好些便回家去。獨自扶兒成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