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緩緩抬頭,把眼底的痛深藏,「一個婦人,不關你的事!」
花靜琬頓時心頭火起,冷凜對視,「既然你已經非從前的你。那,麻煩寫下休書!我即刻離府!」
高軒撒氣似的在書案上亂翻一番,終沒好氣地道:「今日沒空的紙了,明日寫給你。」
剛才不過是賭氣而說,高軒竟然說明日寫給她。渾身顫抖,霍地站起來,憤然指著高軒,「高軒!我今日就與你一刀兩斷。從此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高軒挑挑眉,輕鬆露齒一笑,「最好!」
「冬兒!我們走!」
冬兒抱著白色真絲褙子慌亂跑出來,一瞧廳堂已空,想說什麼沒顧著,急跑出去。
她這次是來真的啦!高軒眼神一黯,高大的身子軟綿綿靠向椅子背。
來儀哭喪著臉,低低喚一聲,「公子!何必?」
高軒痛苦閉上雙眼,時光倒流,明珠居與高明談話的一幕浮現腦海……「沒有何必!我們各自有各自的宿命!」
來儀輕抽一下鼻腔,「小人敢說,放棄少夫人,是公子你一生的錯!」
「那就用我的錯去成全她!」
「公子!」
。。。。。。
花靜琬大怒出了松濤閣,來紅忐忑不安地道:「真沒想到公子如此的絕情!看來,是奴不應該勸少夫人來。」
「我不該對他抱有一絲幻想,卻是怪不得你。」花靜琬駐足在一株老樹下,淚水撲簌簌滑落,嘴硬,但若真要她放棄這段感情,她是真的十分不願。可如今,她再是神仙也亦是無力扭轉與高軒分開的結局。
。。。。。
第二天,就聽說高擎病倒。
高擎一直在病中,這病倒就是說病情加重。
心急火燎帶著冬兒來到南苑,就見白大夫、來朝、候氏、冷氏、柳如煙在寢臥內。來朝的臉拉得長長的,一臉不快。
柳如煙見著她,也不喚少夫人或是表嫂,徑直喚的大姐姐。她禁不住想,這稱呼是不是高軒或是候氏所教?
牽掛高擎病情,也不較真,來到床榻前。
高擎臉若白紙,眼窩深陷,死氣縈繞著他,他像個垂死之人。
「父王……」悲悲切切喚一聲,淚如雨下。
高擎緩緩睜開眼來,咧開的嘴空洞洞的,十分嚇人,「是琬琬來了?」
蒼老的聲音震在心弦,想起高擎諸多的好,雙膝一軟,跪在床榻前,「父王!是琬琬!」
高擎灰暗的雙眼慢慢移向候氏,候氏怔怔,拉柳如煙出珠簾,冷氏猶豫一下,也跟著出去。
高擎呼出一大口長氣,扭頭望著花靜琬,「琬琬!父王久病了,沒事!」
笑著連連點頭,「父王一定沒事!」
「琬琬!可記得父王跟你說的話?」
什麼話讓高擎那般的惦念?
「琬琬!你要永遠對軒兒不離不棄!世子妃!是你!」
不是她要棄他,而是他早棄了她!知高擎不能再受打擊,笑著安慰道:「父王放心!琬琬記得,琬琬跟相公沒事!我們一直都很要好!」
「沒事就好!」高擎灰暗的目光茫茫然望向帳頂,喃喃而聽不清的話顯示他已經要進入迷糊狀態,「本王知道,等待大喬郡的將是狂風暴雨。你們,都要經過那塊大劫而重生……」
小泣一聲,靈機一動,「父王!二弟跟隨殿下征戰玉坳國,朝廷會對大喬郡網開一面。」
長長一的聲嘆息,高擎閉上雙眼,「是啊!本王也是這樣想……」
高擎的話越來越弱,她驚慌站起來,無助地望著白大夫。
白執急給高擎把脈,又檢查一番,落口氣,「少夫人!王爺是身體太虛,睡過去了。」
點點頭,問:「父王怎麼會突然病倒?」
來朝神秘攏來,附耳低語,「今日王爺無意聽到王妃說表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表少爺的而是公子的,當即就大發火,王妃又與他爭執幾句,大怒之下,他就暈倒。」
白大夫道:「王爺久病,身上的各個器官已是慢慢衰竭,這一受刺激……」
高擎病加重竟然為了自己!傷心一場,掀珠簾出來,候氏與柳如煙迎上前。
候氏抓住花靜琬的胳膊,「琬琬!王爺給你說了什麼?」
不關心高擎病情,卻是關心給自己說了什麼,候氏可真是夫妻情薄,微抬下頜,一臉倨傲,「父王說,不管發生什麼事,要我永遠對相公不離不棄!」
候氏一怔,疑惑望向來朝,來朝點了下頭。
柳如煙張了張嘴,抿唇移步到候氏身後。
冷氏拭著眼眶攏上來,「琬琬!王爺還好嗎?他怎麼樣了?」
「白大夫說父王還好,他現在睡著了!」後望向白執,「白大夫!可開了藥方?」
「小人即刻就開!但王爺最主要的是靜養!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
王府藥房藥材齊備,知白執要回藥房開方,順便抓藥,便帶著冬兒跟白執出門。
下得台階,遇見黃氏、高麗、章氏三人,黃氏閃一眼花靜琬身後正堂,著急地問:「王爺還好嗎?」
「三姨娘不要焦急,父王沒事!已經睡下!」
高麗越過花靜琬向台階跑去,「我看看父王去。」
章氏擰眉道:「琬琬這是要去?」
勉強笑笑,「我想給父王親自熬藥去,再到廚房給他備些可口的吃的。」
「那快去吧!」章氏說完,拉黃氏急步拾階而上。
當晚,高軒趕來,在高擎的面前,他與花靜琬相敬如賓,琴瑟相和,鸞鳳和鳴。
這招很管用,高擎當即就精神好了些。
天不留人公公留人,留在王府,心頭唯剩一個念頭就是高擎儘快的好起來,為盡媳婦之責,當晚,花靜琬經過候氏同意就住在南苑。
她與冬兒霸占了來朝的屋裡小屋,來朝抱被褥在正堂打地鋪。
有她隨時伺候高擎,候氏閒下來鮮在南苑,聽聞是去了雪雨齋。柳如煙也鮮有來南苑,聽候氏解釋是怕讓高擎生氣。
一晃眼,十多天過去,經過精心調養,小心護理,高擎已能下地,只是身子越發的瘦削,瘦得如根竹竿一樣。
望著他空空蕩蕩的衣袍,花靜琬不知暗中掉了多少眼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