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靜琬抽出發間珠花,輕描淡寫把與高雲裳比試的事向冬兒說了,又道:「今夜她雖是自取其辱,可終是臉面丟盡。以後只要不是太過份,讓著她點。再落魄,也好呆是郡主。」
冬兒霍地站起來,擰著眉道:「姑娘!是她高雲裳挑釁在先,怪不得你。你要總是這樣好心待人,你還要吃虧的。」
抿下唇,覺得冬兒說得不錯,可有些事犯不著認真啊?「就這樣吧!」
一句話敷衍了冬兒,冬兒也不好再說,褙子搭在屏風上,花靜琬已經把頭髮放散,走到床榻前,「冬兒!你也下去睡!」
冬兒撓頭一下,笑得巴結,「今兒太好玩了,奴睡不著,奴陪你好不好?」
無奈翻翻眼瞼,指指明亮的地板。
「奴歷來都是打地鋪,這不用說。」冬兒歡呼一聲,跑出屋去。
沒會兒,抱了被褥進來,在床榻前麻利把褥子鋪好,人往褥子上直挺挺躺去,也不蓋被子,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姑娘!你說小喬兒敢不敢違抗殿下的命令?」
抬腿上床,側身而臥,含笑望著若似花痴的冬兒,「你別對小喬兒太用心,他是太監!」
『太監』兩字重重擊在冬兒的心上,頓時就千瘡百孔,血流不止,她眸光一黯,帶風拽被子蓋上,這下,從頭到腳,全蓋住。
這舉動,這丫頭是動心啦!悵然一嘆,她與高軒如果是『生不逢時』,那冬兒與小喬兒卻是今生更不可能。
暗夜寂靜非常,一時難以入睡,禁不住想起高軒來,那驕傲得目空一切的男人他此刻在幹什麼?她陡然離府,可否牽動過他的心?
不知嘆了多少聲氣,迷迷糊糊睡去。
寅時末,一抹白影飛襲來到門,抬手湊門,猶豫一下,還是叩響門。
突然驚醒,大駭之下又鎮定,這可是統帥府邸,她認為,敵軍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
淡定掀開帳來,冬兒已經坐起來,正揉著睜不開的眼睛。
「冬兒!看看去!」
一句話讓冬兒徹底清醒,答應一聲,睡得正香被吵醒,她有些不樂意,拖拖拉拉走到門前,憋著一股氣霍地拉開門,一剎那,整個人凝住,花靜琬不禁暗想,冬兒是看了什麼?
半晌,冬兒驚呼道:「二公子!」
高遠!花靜琬心頭一震,忙下床扯件披風裹著迎來。
門外的高遠穿著素雅白衣,一襲白衣獵獵。
將近一年不見高遠,她發現,高遠青澀褪去,人壯實,成熟了許多,身為副帥,哪怕是著便服都散發出一股威勢,他在征戰中成長了,想起他在征戰中吃了不少的苦即刻就鼻頭酸酸。
好久,扯出一抹開心的笑來,「二弟!快快進來!」
高遠進屋後,來襲接著走進來。
「來襲!」冬兒驚喜捏拳捶來襲胸口一拳。
見到來襲,花靜琬心裡更是高興,忙招呼,「來襲!你也來坐,別客氣。」
「少夫人!不不不,你別客氣!」來襲受寵若驚忙推去,後被冬兒大大咧咧拉到了門邊小聲敘話。
知道來襲不敢越主僕規矩,有冬兒招呼來襲,花靜琬也沒在管來襲,在幾前坐下,親手給對面的高遠倒了盞茶水,滿目關切,「二弟!可還好?」
高遠收回打量屋子的目光,訕笑著接過茶水,稍後臉色一變,「嫂子!這地方不是你來的,你為何什麼來了這兒?」
「這……」一言難盡。
高遠輕輕放盞於幾,「嫂子!是不是我哥欺負你啦?」
「沒沒沒!」眸光流轉,笑吟吟地道:「你知道,朝廷早有收復大喬郡之心,為何一直沒有動作,那就是因為你在這裡隨殿下征戰。你哥啊!本欲自己請命前來,可大喬郡事務太多,況且老王妃……她也不准他來,我們商議之後,便由我代他來立功保郡了。」
高遠臉色一變,喃喃道:「老王妃!」
失言,大驚之下捂住嘴。
高遠瞳孔猛地收縮,隔幾一把緊緊抓住花靜琬的胳膊肘兒,「父王他……」
高遠應該知道高擎不在的事,嘆一聲氣,「二弟!父王在我來之前就已經賓天。」
高遠身子一晃,仰頭悲痛哭道:「父王!孩兒不孝,未能見上你一面!」說完,閉眼失聲痛苦。
花靜琬的心一陣一陣的痛,淚水撲簌簌滑落,用手帕拭了拭臉上淚水,抽泣著道:「你知道,二皇子與三皇子在秀湖被殺……」
高遠睜開含淚雙眼,打斷道:「就是因為這個?」
高擎死時的情形在眼前重放,拭著淚點了下頭。
「我剛接到大哥的信,他說,不止二皇子與三皇子被殺,有些朝中大臣以及郡官也不斷出事,現在皇上震怒,北執國人心惶惶。他說,讓我不可因那些事分心,專心協助殿下,儘快拿下玉坳國。」
不管國中怎麼亂,儲君高明沒事北執國亂不起來,鄭重點下頭,「他說的是對的。」
高遠把茶水往嘴裡一口灌去,痛快咽下,伸手抹乾淨臉上淚水,雙手撐幾皺眉道:「可我怎麼覺得這一切好像與殿下有關?」
花靜琬心頭一震,向高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湊近他,壓低聲音道:「二弟!這話可不能說。也就我們倆說說算了。」
「也就是個猜測罷了。殿下心思全在戰事上,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弄那些事出來。能迅速拿下玉坳國十分之九的國土就是最好的證明。」
點了下頭,心中極不情願把高明往高峰、高聳被殺的案子扯去,道:「據我所知,那二皇子與三皇子在秀湖尋歡作樂當天在西秀縣強搶民女,不顧身份奸*污民女,興許,是路見不平的江湖俠士乾的。」
如果情形是這樣,換作自己,自己也得尋機一劍結果了那兩畜生的性命,三思後高遠道:「你說得有理!」
話鋒一轉,道:「二弟!你為何今夜突然來到這兒?」
高遠持壺倒茶,「殿下派傳信兵去通知的,說你於前日到來,還說有要事相商。我等不及了,連夜趕了來。」
花靜琬笑道:「殿下確實有事要與你商議。是關於渡河攻渭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