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尤府來人說尤老夫人病重,請少夫人過去一趟。」丫頭看到屋子裡聚集了府里所有的主子,心裡有些慌,不過最後她還是壓下了心裡的恐慌,不慌不忙地將話說完了。
&喲,這大晚上的過來叫人,嫂子還是快點兒回去吧。省的老夫人等的心焦。」沒等尤氏開口,二房的媳婦就笑著開口了。
徐氏聽到自己兒媳婦對尤氏暗諷,非但沒有阻止,反而跟著落井下石,「侄兒媳,你怎麼還坐得住,天這麼晚,等會兒路可不好走。」
木氏看到二房婆媳一起擠兌自己的兒媳婦,心裡暗怒。不過自家老夫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這時候她要是和二房的人鬧起來,陵王第一個肯定不喜。而侯爺也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她。
同樣對於尤府不明事理的做法,她同樣不喜。
尤氏心裡可沒有考慮這會兒娘家人過來是不是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尤府出事了,否則的話,娘家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派人過來找她。
不過她又實在想不起尤府這麼晚會出什麼事情,難道是爹娘吵架,或者是祖母真的生病呢?她院子裡用的丫頭大多數都是尤府陪嫁來的婢女婆子,所以屋子裡其他人的反應,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用的東西。」李傑松本來心裡就窩著一肚子的火氣,二房的譏諷,對於他來說,就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耳光。作為男人,這份尊嚴他不能不要。「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天色又這麼晚,那邊還過來,一點兒屁大的事情就讓你過去,難道他們忘記了,你是嫁出來的女兒,他們尤家的子孫都死那兒去呢?」
聽到一個死字,尤氏立刻爆發了,「即使嫁出來,我就不是爹娘的女兒呢?祖母身體欠安,讓我回去看看怎麼呢?如果不是病的厲害,天這麼晚,他們會過來找我嗎?別忘記了,王爺他們也……」
&嘴。」沒等尤氏說完,木氏拍著桌子站起來。屋子裡的人情不自禁地也都閉上了嘴巴。
剛才尤氏可是提到了陵王。
王爺王妃還在屋子裡了,那兩位身份可是占著一個「外」字,尤氏卻是尤府的嫡小姐,論起關係來,比楚隨風對侯府的關係要親近得多。
有了對比,屋子裡的人再也不好說什麼。
&去看看吧。」木氏冷冷地發話,她不想讓二房的人看笑話,更不敢在緊要關頭讓陵王對侯府生了厭恨。
再說了,天色這麼晚,尤府肯定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派人過來。萬一那邊真的有事,而尤氏又錯過的話,以後親家見面也不好看。
得了長輩允許的尤氏匆匆謝過木氏,就帶著丫頭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看到尤府的一個小廝正站在屋子裡急的滿頭大汗。
真的出事了!尤氏心裡一驚。
&了什麼事情?」她端起架子問。
&奶奶。」小廝的眼睛亂轉,顯然屋子裡的人多,他有事不好稟告。
&們全都下去吧。」尤氏擺擺手,讓屋子裡一干丫頭和婆子全都退下去了,身邊只留下一個嬤嬤伺候著。
&娘,府里出大事情了。」小廝看到屋子裡安靜下來,立刻噗通跪了下來,「府里賣出去的糧食,被黑爺的人全都退了回去。」
&麼?」尤氏驚得一下子站起來,臉上再無穩重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卻是驚恐和擔憂,她一把抓起小廝胸口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奶奶,糧食真的退回來了。」小廝再重申一遍,「大爺和二爺正等著姑奶奶拿主意了。家主也急的團團轉,就等著姑娘意思。」
讓她拿主意?尤氏怒不遏,她能有什麼好主意解決問題。
陵王人是在王府里,可實際上他和侯府的關係向來不親。整個豐城內糧食平價銷售,不得走私販賣,命令也是陵王下的。陵王會為了尤府這樣的小世家改變態度?做夢吧!
尤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看待問題往往一針見血。她可沒有尤府一群人的天真。
&奶奶。」看到尤氏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反應,小廝惶恐而焦急,來時的時候,家主可是叮囑他一定要帶著尤氏回府去了。
&刻備車。」尤氏驚醒過來,然後板著臉吩咐。
雖然天色剛黑不久,可豐城內天氣太冷,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除去固定的地方還有燈火,其餘的地方全都是一抹黑。
坐在馬車內的尤氏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到尤府。
尤府內,尤氏的哥哥尤世勇和尤府其他的主子夜全都坐在屋子裡,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院子裡的糧食。這些糧食居然是天剛擦黑的時候,被人送回來的。
平白無故得了十幾萬斤的糧食,尤府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是一件喜事,反而人人臉上全都露出了害怕擔憂的神色。
&姑怎麼還沒到?」一個看起來比尤氏差不多的男子焦急地問。
&什麼,不是才派了人過去。」尤世勇冷冷地呵斥自己的兒子。
尤氏是尤府的老來女,尤世勇的兒子和尤氏年紀差不多。想到尤府可能出現的後果,尤世勇心裡更是怕的要死。
陵王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他們尤府要怎麼樣不聲不響地處理掉這批糧食?
&爺,姑奶奶回來了。」就在他考慮之際,尤氏終於姍姍來遲。
&快請姑奶奶到這兒來。」生怕消息透露出去,尤府可是將糧食藏在最偏僻的廂房這邊。
不大一會兒,尤氏就出現在尤世勇的面前,同樣,她也看到了屋子裡堆滿的糧食。
&麼回事?」尤氏壓著火氣問。
&黑爺的人送過來的。」尤世勇氣憤地回答。
&爺的人不是全都被司錦寒給除了。」尤氏不信,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的姑奶奶,你的聲音小一些。」尤世勇大公子急的恨不得上去將她的嘴巴捂起來。「被人聽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無論是陵王的鐵腕整治,還是黑爺的瘋狂報復,尤府這樣的小世家全都惹不起。「只是留下豐城內的人被處置了一批,真正的人手全都留在城外了。」
尤氏白了他一眼,然後眼神落在了尤世勇身上。
&有餘黨,那邊可是亡命之徒。也不知道他們是混過別人的耳目,居然將這麼多的糧食全都還回來。」尤世勇苦笑著解釋,「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尤氏又氣又恨,她這個哥哥還是家主了,一點兒擔當都沒有,只會溜須拍馬,還不看對象。每一次出了事情,立刻就找到自己這個妹妹。
她是一個女流,還能怎麼辦?
&兒,尤府內有你的爹娘和哥嫂,侄子侄女,你就忍心看著尤府倒下呢?」尤老爺子已經七十多,整個人一張嘴就顫顫巍巍的。他將希望還是按在了女兒身上。
尤氏大恨,每一次都這樣。如果不是因為這邊有他們這些拖腿的親人,她能活的這麼累嗎?
&果大哥信我的話,最好將這些糧食連夜貢獻給陵王,否則的話,必定會給尤家帶來大難。」恨歸恨,尤氏卻不會真的狠下心,讓尤府的上上下下全都丟了性命。
&怎麼行?」尤世勇脫口而出。十幾萬斤的糧食,可不是小數目。加上倒騰的運費之類的,要是白白地獻出去,他可捨不得。
&不得是不是?」尤氏冷笑著看著他,「那就等著陵王取你們的命好了。」
尤府其他的人聽了全都不高興地看著尤氏,這位姑奶奶出的是什麼主意,十萬斤的糧食可是好多兩銀子。她以為誰都像她似的,手裡有那麼多私房錢。
要是將糧食獻出去,尤府得用好兩年時間才能彌補這個窟窿。
&不能……」尤世勇皺著眉問。
&能。」沒等他話說完,尤氏就很乾脆地拒絕了。她知道大哥剩下的話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她找公爹到陵王府說情,讓他們通過正常的渠道將糧食賣掉。
想得倒美,可他們又怎麼知道侯府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
&同意的話,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尤氏站起來,「府里老夫人倒下了,我必須回去。所有人都聚在府里等候著,我這時候不回去會被人說閒話的。」
說完,也不管尤府其他人的臉色怎麼難看,她直接帶著丫頭婆子又匆匆回去了。
&人。」嬤嬤遲疑地看著尤氏。她也是從尤府出來的老人,自然不想尤府出什麼事情,所以趁著沒人,嬤嬤想勸勸尤氏。
&說了。我知道你顧著舊情,但是別忘記了。要是再參合進去,說不定連我們最後都得陷進去。如果大哥能聽進我的話倒還好,陵王得了糧食肯定不會毀了尤家,可如果大哥聽不進去的話,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們了。」說著說著,尤氏的聲音哽咽起來,「派人過去盯著,每天催催,務必得讓大哥儘快將糧食送到陵王府去,晚了,即使糧食獻出去也不會落好。」
說到後面,尤氏已經是淚流滿面,不管怎麼狠心,那邊到底是她的親人,她哪能眼睜睜看著家人丟了性命。可同樣,她也知道大哥尤世勇的脾氣,自私、小氣、還自以為是,今天晚上自己說的話,他肯定不會聽進去。
不過老夫人倒下,陵王還在侯府,暫時肯定不會管尤府這樣的雞毛小事,好歹也能緩和一段時間。
這幾天,她只要多派人過去催催,尤世勇肯定會動心將她的話聽進去。
等她回到侯府的時候,楚隨風已經帶著林子吟回去了。陵王畢竟只是外孫,還在新婚之中。北地有風俗,新房內,新婚夫妻是一定要住滿五日的,否則的話不吉利。
李嫣然倒是想楚隨風留在侯府,對她來說,讓林子吟獨守空房,不吉利才好了。可惜楚隨風再關心老夫人,最後還是回王府去了。
這一點兒,讓李嫣然十分不滿,同時還有嫉恨。
&真大師來了沒有?」尤氏一身疲憊,她倚著椅背問李傑松。
&過了。」李傑松嘆口氣回答,「不過來了也沒有用,這一回祖母可能真的不行了。大和尚給扎了針,又開了藥,也只能多維持祖母幾日的性命罷了。」
對於老夫人性命垂危,李傑松其實並沒有多麼傷感。對於他來說,老夫人年紀大了,遲早要走。他是府里的長子長孫,有沒有老夫人護著都無所謂。
尤氏看到他不以為然的模樣,心裡大恨,她當初怎麼會眼瞎,看上這麼一個眼皮子淺的愚笨東西。對於侯府未來的形勢,尤氏並不抱任何的希望。
李傑庸的看法和尤氏不謀而合,老夫人的倒下,讓他有種天塌下的感覺。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失去老夫人的侯府其實就是一個空架子。不過他不是悲觀的人,很快在心裡就開始對未來籌划起來,只要侯府的人個個放老實,在北地生存下去還是可以的。畢竟陵王已經承諾過了,只要侯府不過分,他會護著侯府。
想到這兒,李傑庸又變得自信滿滿。
&爺。」回去的馬車上,林子吟伸出手主動緊緊地握住了楚隨風的手。
&事。」楚隨風反握住她的小手,將她的手放在袍子的下擺里,給她捂住。「老夫人的病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本王心裡早有準備。人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她這個歲數也在自然意料之中。本王身邊還有你,就更不怕孤單了。」
說完,他用長臂將林子吟環住,抱在了懷裡。
&們一定會幸福下去。」林子吟抱著他的腰悶聲回答,想到躺在床上的老人,她心裡還是十分難受。
那樣一個老人,雖然不完美,卻是一個真心愛護晚輩的人。就是衝著她為了楚隨風爬山涉水,放棄安逸生活,甘願到北地來吃苦的付出,林子吟就對她肅然起敬。
&爺、王妃。」看到他們回府,秦嬤嬤等人才微微鬆口氣,屋子裡的一干人開始為他們準備洗漱的熱水。
洗完澡躺在了床上,林子吟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楚隨風顯然心事重重,晚上的時候居然沒有折騰她,只是緊緊地摟著她睡著了。
李嫣然躺在床上卻一點兒也沒有困意,她的眼前滿是楚隨風對林子吟的呵護。那些本該是她得到的,可現在卻全被林子吟那個賤人搶去了,她不甘心也不死心。
憑什麼,憑什麼,林子吟那樣出身的人能得到王爺的寵愛。接著她又怨恨起木氏和侯爺,在李嫣然看來,如果不是她的爹娘當年對楚隨風太過分的話,陵王又怎麼會不搭理她呢?最後,她又將老夫人偷偷罵了起來,死老太婆居然讓她找官媒說親,將她當做什麼呢?
總之,她怨恨一切,獨獨沒有一點兒自省的意思。
&屋子裡響起一道響聲,嚇得李嫣然噗通從床上掉下來。
&姐,怎麼呢?」丫頭喜鵲擔憂地問。
&緊掌燈。」李嫣然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喜鵲很快端著蠟燭台進來了,漆黑的屋子裡頓時多了幾絲亮光。
&喜鵲眼睛尖,她剛將蠟燭台在桌子上放好,一回頭就看到柱子上插了一把鋒利的小刀,而刀上還有一張紙條。
&什麼,趕緊拿過來。」李嫣然也怕,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冷靜下來了。
喜鵲戰戰兢兢地過去,用盡吃奶的氣力才將小刀從柱子上拔下來,然後又哆嗦著將紙條遞給了李嫣然。
李嫣然接過紙條,湊近燭光看了起來,等看完了,她的嘴角勾了起來。
好,不管送信的是什麼人,只要能除掉林子吟,她就是賠上性命也願意去嘗試一下。凡是她得不到的,林子吟休想得到。
第二日的時候,楚隨風早早就起來了,林子吟也想起來,卻被他壓住了。「外面天氣冷,府里今日會有別的人來拜訪,你得留在府里。」
&夫人那兒……」林子吟不放心。
&時半會不會有事。」楚隨風俯下身體親了親她紅撲撲的臉蛋,「好好在家裡休息,有什麼事情,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來拜訪的人,如果不想見,也可以隨便打發了。」
&林子吟被他親的痒痒,縮著腦袋往被窩中躲。
那小松鼠似的神色,終於逗得楚隨風笑了起來,「起來以後好好吃飯,或許中午的時候,本王也來不及趕回來。」
&林子吟答應一聲,又忍不住反過來叮囑他,「王爺中午的時候可不能不吃飯。」
&會。」楚隨風又親了親她的嘴巴,最後滿意了才離開。
被楚隨風這麼一鬧,林子吟也睡不著了,乾脆起床了。
府里的女人並不敢過來隨意打擾她,早飯雖然吃的冷清,卻很安靜。在陸嬤嬤等人的盯著下,她倒是吃了不少。
&人,梅夫人遞了帖子過來。」等她吃完飯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以後,客人就開始陸陸續續地上門來了。
林子吟有準備,作為陵王的女主人,她今後是必須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的。豐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家眷也必然會來拜訪她這位新晉升的陵王妃。
實際上,她在背後也默默地做了許多準備。
&她到花廳去。」林子吟渾身都暖和起來,巧兒趕緊將披風給她繫上。
白色滾邊的虎皮披風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英姿颯爽。
巾幗不讓鬚眉,這是林子吟進屋時給梅夫人的第一感覺。
&身見過王妃。」梅夫人多次從相公梅漢卿口裡聽過林子吟的名字,每一次都是梅漢卿毫不掩飾的敬佩之意。
說實話,她雖然見過林子吟,卻根本沒有真正相處過,今日帶著大兒媳婦過來拜見,心裡著實有些擔憂。
&夫人,少夫人請坐。」林子吟十分隨意地說,一點兒架子都沒有擺。
&夫人快要生了吧?」看到梅夫人的大兒媳婦顯露的大肚子,林子吟很快就找到了話題。
子嗣的話題向來是女人之間打開友誼的鑰匙,果然她一問,那邊梅夫人和少夫人臉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謝王妃關心,現在七個月了。」少夫人姓印,林子吟前些日子對京城裡的貴婦圈子裡的女人做過功課。印氏一臉溫柔,眼神卻很清明。
&夫人太瘦,看樣子小傢伙沒少折騰你啊。」林子吟笑著說。
&好,就是夜晚鬧騰了一些,鬧得我整夜睡不著。」少夫人看到她和藹可親,緊張的心理終於慢慢放鬆。
接下來,大家交流起來就顯得輕鬆很多。
等後面的夫人來的時候,就看到梅家婆媳已經和陵王妃十分親熱坐在了一起。
&女見過王妃。」司家、吳家和羅家的女眷來的都不算遲,可即使這樣,大廳內早就坐滿了迫不及待過來拜訪的貴婦人們了。
司老夫人和吳老夫人看到被人群恭維的林子吟,心裡都在暗自感嘆。真的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眼前談笑風生,待人接物遊刃有餘的陵王,誰會想到當初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農女?
&著大家都在,我正好有一件事想和各位夫人商討一下。」林子吟看到人基本都到齊了,笑著開口。
&妃請講。」一個女子性急的催促。
&夫人。」林子吟一下子點出了她的身份。
&妃,妾身心直口快些,請王妃責罰。」季夫人有些得意,還有些惶恐。她是個急性子,有什麼事情向來最快,為此沒少被人笑話。
&罰什麼?夫人性子直爽,有我們北地的風範。」林子吟笑著回答,「大家都知道,年後,王爺會在各處開辦免費的學堂,凡是達到年紀的北地孩童,都必須入學習字練武。」
眾人紛紛點頭應答。這件事是大事情,各府的男人在府里,沒少議論此事。
&堂中既然有女學生,那麼相應的,也就應該有女先生。」林子吟環顧一下,觀察了大家的反應,微笑著繼續說下去。
&妃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司家少夫人第一個表態。
&和王爺商量過來了,既然是免費開辦學堂,各位先生的薪水肯定也不會太高。只是識字有才學的女子本來就不多,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興趣參與到教學之中去?」林子吟順勢問出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此言一出,在座的貴婦人小姐們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沒等大家議論完,林子吟又丟下一枚「炸彈」,「凡是在學堂中教書的女子,王府這邊都會登記造冊,女先生的名字也會永載校史。」
條件一出,議論的聲音更大了。雖然陵王妃並沒有直接說明,可眾人還是聽明白了,學堂中的女先生身上是相當於朝廷命官。
相比較而言,利,在場的夫人小姐並不缺,而名,卻是所有人都在意的。
&然學堂中的女先生也不是人人都能當,是需要經過王府考核才能通過,年紀上以十八到四十五之間為好,需要考核的內容除去琴棋書畫外,在女紅、廚藝、醫術上有一技之長者,可以優先考慮。入選者,女子可享有婚姻自主權。」最後一條,讓在場的人全都吃了一驚。聽鑼聽音,陵王妃的意思是說,女子對婚姻不滿,可以和離,未婚者居然可以自主選擇姻緣?
很多長者聽聞以後,心裡頓時打消了讓家裡女兒媳婦進入書院中去教學了。
婚姻,向來應該掌握在長者手裡才行。女人要是翻身騎在男人們的頭上,那可不行。
&若王妃不嫌棄的話,等妾身兒媳婦生下孩子後,可以到書院中一試。」梅夫人微微一笑,首先給予了支持。
林子吟一聽讚許地看過去。
而得到婆婆支持的印氏更是激動地臉頰都紅了起來。
&知道少夫人擅長什麼?」林子吟高興地問,態度之間對她十分親熱。
&稟王妃,妾身外家是做絲綢生意的,耳濡目染之下,妾身也知道一些簡單的紡織,女工也能勉強拿得出手。而且妾身自小跟著祖父讀書,對詩詞歌賦也是了解一些。」印氏謙虛地說。
&太好了。」林子吟大喜。這位簡直是人才啊,女孩子學習什麼好,當然是掌握一門技術最好了。
&名倒是讓梅夫人給搶去了,老身也正想推薦自家孫媳婦過去一試了。」司老夫人大笑著開口。
&身對刺繡有些愛好,不知道王妃學堂中需要這樣的先生。」羅氏大大方方地站出來。
&惜小女歲數達不到,否則話,我是肯定要過去的。」司錦魚遺憾地撇撇嘴。
&時候,我們一起去考。」羅燕蘭給她打氣。
當場響應的也就這幾家,其餘的人全都沉默下來。很多人家的長媳更是一聲不吭。作為長媳,她們更想做的是掌家。
&是兩位小姐做得好,也可以破格入選。」林子吟笑著說。
司錦魚和羅燕蘭聽了頓時謝恩,歡喜地到一邊交流去了。
眾人看到司家、羅家如此積極,又是嫉妒又是無奈。
坐了一會兒,眾人這才三三兩兩地離去了。
&妃,看樣子,願意到書院裡當女先生的人並不多啊。」陸嬤嬤感嘆說到。
&礙。」林子吟放鬆地倚著椅背,「寧缺毋濫,強扭的瓜不甜,書院裡是培養人才的地方,讓心術不正的人進去,只會害了學生。」
&妃說得對。」巧兒笑著點頭。
&姐可在。」門外傳來一道女聲。
姐姐?林子吟坐在花廳內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她扭頭看著屋子裡的人,「你們有姐姐妹妹什麼的在府里當差?」
眾人全都搖頭。
正詫異了,黃鶯推開門進來了,「王妃,林側妃過來求見。」
林側妃?林子吟更加詫異了。
對後院中的那些女人,王爺可是嚴令禁止她們過來打擾自己。不過隨即她想到了林海生,又想到這幾日後院的女人可以隨意到街上走動,她倒是有些明了了。
&妃,讓老奴出去將她打發了。」秦嬤嬤開口。
林子吟搖搖頭,「不,讓她進來。」
林側妃今日穿著金絲對襟襖子,外面罩著暗紅色的披風,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
&妃讓側妃進去。」黃鶯出來回話。
哼,一個丫頭都敢給她臉色看,等她翻身後,一定好好治治這些刁奴。心裡再不高興,林婉兒也不敢現在就甩臉色給林子吟院子裡的丫頭看。
今天她可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兒見過王妃姐姐。」到了屋內,林婉兒恭敬地給林子吟行了禮。
&林子吟折騰一上午,這會兒可沒有多少精神繼續折騰下去。她言簡意賅地問,「林側妃過來找本王妃,可是有事?」
林婉兒被她直白的一問,立刻呆了。她正琢磨著要怎麼開口才好了,沒想到自己準備了半天的套話根本沒來得及說,林子吟倒是搶先給了她機會。
&若無事的話,本王妃累了。林側妃回去吧。」等了一會兒,林子吟看到林婉兒還不在狀態,立刻有些不耐煩了。
&兒今日過來找王妃姐姐,的確是為了一點兒私事。」林婉兒醞釀好了情緒,才開口。她滿臉笑容,眼神帶著膩死人的寵愛看著林子吟。
林子吟被她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必王妃已經知道了,王妃和婉兒還是貨真價實的姐妹了。昨日婉兒見過父親,父親才告訴我。要是婉兒早知道王妃原來是妹妹,我早就到十里村去看望妹妹了。」林婉兒開口後,越說越興奮,想想林子吟居然是旁支的林家姑娘,她就想大聲唱起來,哈哈,林子吟就是正妃又如何,到了她這兒,還不得規規矩矩叫她一聲姐姐。想到以後能拿捏住林子吟,她就禁不住得意,「妹妹也別怨恨父親,族裡還有族長>
&側妃,」林子吟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難道林大人沒有和你說清楚嗎?我們林家和林大人,和京城裡的什麼林家家族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本王妃的娘家在王爺的幫助下正要建立祠堂了。林大人是認錯人了,難道他還沒有找到想找的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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