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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中。
當天夜裡,紫煙就已經來到了古家寨。
異常忙碌的古風尚,還是抽空親自接待了紫煙。
紫煙是朝廷隱衛統領,真正的大人物,對於這樣的奇女子,他是不敢怠慢的。
而且,紫煙此刻能來,讓他心裡也更加踏實。
「紫大人,你來的正好,我正有要緊的事要跟你商議。」
古風尚坐定以後,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就開始跟紫煙說事。
「什麼事?」
紫煙問道。
「大人應該知道,我已經召集了各大族群的頭領人物,五天後,在我們古家族舉行會議,會議的內容便是聯合起來,跟朝廷合作,共渡難關。」
古風尚將即將要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此事我已經知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紫煙道。
要不是為了接下來的土著人會議,她是不可能急匆匆趕來的,她要的確保會議萬無一失,能達到制定的目標。
「目前我已經會面了很多頭領,大部分都已經談妥,但有少部分,心存猶豫,其中可能還有一些心懷不軌的。」
古風尚嘆了一口氣道。
「心懷不軌?這是何意?跟朝廷合作不是好事兒嗎?」
紫煙愕然。
要是那些心存猶豫的,她還能理解。
畢竟朝廷的信譽在宜州十萬大山這裡很低,很多人祖輩以及自個都吃過虧。
以前跟朝廷說好的事,朝廷找個藉口說翻臉就翻臉,如此三番,他們不信任也情有可原。
但要說他們心懷不軌,這就有些難以理解了。
「有些人跟播州楊氏那邊有勾連,還有一些據說跟南巫教有關係,他們都是敵視大齊朝廷的,所以他們肯定不願意讓我們跟朝廷搭上關係。」
古風尚解釋道。
「既然他們認為播州楊氏好,南巫教好,那他們缺糧食,食鹽等物資的時候,怎麼不讓播州楊氏和南巫教運送過來?」
紫煙冷笑一聲。
「這就是大部分人寧可跟信譽不高的大齊朝廷合作,也不願意跟播州楊氏,南巫教合作的緣故了。」
「大齊朝廷固然信譽不高,但至少還留有餘地,什麼糧食之類,往年咱們還是能多少買到一些的。」
「播州楊氏那幫人,只知道拉攏族長大祭司等,從不肯運一點糧食過來,藉口就是距離遠,不方便,至於南巫教就更空口白牙,一毛不拔了。」
古風尚道。
十萬大山裡的土著人在萬一仁治下的時候,曾經不是沒想過尋找新的出路,但經過一番比較過後,才發現,原來大齊朝廷居然是最不爛的那個。
事實也是如此,要不是大齊朝廷還有底線,又怎能占據南朝核心的中原,江南之地呢。
「五天後,你們會議的規則是什麼?」紫煙問道。
「規則很簡單,就是我們這些族長大祭司,每一家手中有一票,投票過後,少數服從多數。」
古風尚道。
這種投票確定大事的方式,古而有之,也是權力不集中,各路族群聯合在一起的必然結果。
「那些不贊同的,也能執行?」
紫煙皺眉。
「這個就說不好了,我們族群都是相互獨立的,各家兼顧各家的事情,他真要是不肯合作,不聽從會議的安排,咱們也不能給予實質上懲戒,最多就是用族長會的名義發函去譴責。」
古風尚苦笑道。
十萬大山裡的族群,就是如此的不團結,要是真正一條心,又怎會輕易被外面人欺負呢。
「你知不知道,有那些族,可能存在問題?」
紫煙問道。
「主要有三大族不可靠,陶,常,藤這三族中,陶族時代做陶器的,大部分都是銷往了播州,所以陶族跟播州楊氏有關聯」
「常族來的大祭司,此人信奉的神靈跟南巫教信奉的神靈是同一個,我懷疑常族全是南巫教的教徒。」
「藤族擅長的編織活兒,他們的姓也是這麼來的,他們和陶族關係特別好,編織的藤籃之類的玩意兒,銷往播州的多。」
古風尚解釋道。
「這三族有可能在會議上搗鬼是不是?」
紫煙道。
「有這個可能,除此之外,真正確定不會出問題的,只有一半,但投票要過三分之二,才能真正生效。」
「現在族長會共有二十七個族,贊同的需要超過十八個才行。」
古風尚道。
這是很多年的祖輩們定下的規矩,歷年來都是這麼辦的,古風尚的古家族雖然是實力最強的土著人家族,他也不可能憑著一己之力改變規矩。
「有把握嗎?」
紫煙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八票是沒問題的,但我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古風尚皺眉。
這種投票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連睡覺都開始不踏實。
幸好紫煙到來,讓他有個人可以商量。
畢竟除了紫煙以外,他找不到別的能幫得上忙的人。
「陶族的人來的是誰?」
紫煙想了想道。
既然古風尚心裡不安,那就提前做點事,不能等到開會的那一天。
儘管古風尚沒有什麼證據,但人的第六感很是奇怪,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意外。
「陶族來的是他們族長陶高昌,此人就住在附近。」古風尚道。
「帶我過去見見此人。」紫煙道。
「現在就去嗎?」
古風尚看了一眼天色,現在外面已經是黑夜。
「對,就是現在去,明日再去見其他幾個。」
紫煙決定親自去摸一摸他們的底。
「好。」
既然紫煙堅持要去,那他也只能帶路了。
至於陶高昌那邊會不會覺得冒昧,那他已經管不了那些。
隨後,他們便離開此地,往陶高昌居住的地方奔去。
陶高昌住在附近的一處建築里。
來的二十多個族的頭領們居住在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概因他們並不是單人來的,一般隨身都會帶有一小隊族中的精銳,以保護自己的安全。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土著人的不團結了。
畢竟,他們來的是古家族駐地,又不是什麼外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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