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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一事到底被長公主聽了去,她問過女兒二人在岸上做了些什麼,喬蔓照實說了。長公主惦記著當日同樣下了船的數人,疑心之下細細看過女兒的神情,卻也不像夾雜了別的。
喬洛順了順思路,又問:「九公主一直和你在一起?」
喬蔓並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樣問,但還是回答:「是的。」想想,再補充道:「回到船上後我擔心著涼,教人煮過薑湯的。」
「該是這樣。」喬洛招了招手,喬蔓便乖順的走到她身邊,跪下來將頭靠在母親膝蓋上。燕國的長公主撫著女兒的發,說:「蔓兒小時候一直是畏寒的,等及笄後才好些。」
「是母親照顧的好呀。」喬蔓應道。
「嗯。」喬洛彎了彎唇,掩住眸中的情緒,「好啦,便好好的玩些日子罷。」
座船一路南下,沿途的船都被禁止入水。喬蔓知道這是為了安全,可心裡又忍不住的勾畫起船隻交錯的的景象來。
「姐姐喜歡的話,下次停下時,咱們再折回去便是了。」喬錦笙笑盈盈道。
喬蔓點著表妹的眉心,說:「別鬧。」
燕帝膝下的九個女兒里只剩下喬錦笙與八公主尚未指婚,後者又是被自己胞兄連累的哪怕解了禁足都不怎麼敢出門,如此一來九公主就是此次南巡唯一跟隨的公主。
剩下的皇女是沒有帶來,不過景寧帝卻教駙馬們一同南下,言稱歷練。
其中大公主的駙馬家族正是出於江南,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而其父早在數年前告老還鄉,在年初聽聞燕帝即將南巡,便將府邸很是整修一番,再遞話上京,只說願迎陛下來小住。
景寧帝念及登基前後,大駙馬家也算有從龍之功,倒是應了。
「大姐姐是哀子,到出宮前,與她親密的,惠妃算是一個。」
早在在喬錦笙十二歲時,決定了表妹教養方向的喬蔓便將諸皇嗣的出身告予她。彼時的喬錦笙一心想讓姐姐更喜歡自己些,很是下了功夫去記。
多年下來,對姐姐的喜歡只有更深,記憶也仿佛是銘刻在心裡。
「不過畢竟是出宮那麼久,在宮外大姐姐沒少和端陽府走動呢。」九公主說。
喬蔓捏起魚糧的動作頓了頓,側過頭去看表妹的神情。
表妹她……也是哀子啊。
她記得,第一次和喬錦笙說起大公主的身世時,前者還帶了些傷心的樣子。不過若要細說,諸皇嗣間喪母的不在少數。
於是,喬蔓很是漫不經心的抬了抬下巴,重新捏了幾顆細碎的魚糧,往缸里撒了些,才道:「你四弟五弟幾個,現在還沒指婚。」
喬錦笙從善如流:「上次選秀時他們年紀還小,到下次,便差不離了。」
她還是笑盈盈的樣子,哪怕看到缸中灰撲撲的魚都沒有影響心情。魚是就近自湖中捕的,論起來不過是為了姐姐的一句話罷了。
宮中養錦鯉好,現在不在宮中,不如養這裡的魚吧。
喬錦笙懷著說不清的心思引著姐姐去看魚缸,然後自己眼巴巴的看姐姐,弄得喬蔓哭笑不得。
九公主說,總歸路途長遠啊。
端陽郡主便道,那就養吧。
「大駙馬有幾個姐妹?」喬蔓偏著頭,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表妹,「唔,他的姐姐怎麼說都該婚配了,那就單是年紀小些的妹妹……下次選秀是在明年?只要不超了年歲,或者哪怕超了,單看四皇子他們這次能不能瞧上眼。」
九公主心不在焉的點頭
「所以,錦笙該擔心的是他們家會不會先讓人來做九公主的女伴啊。」喬蔓雙手合攏放在膝上,她的位子是背對著光的,稍稍向後一些時神情就完全隱在陰影里。
喬錦笙回過神,將帶著疑惑的眼神向姐姐遞了去。
而端陽郡主的聲音還是柔和的,她說:「女伴啊,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詞了。」
喬錦笙猶豫許久都不知道要接什麼話比較好。
好在喬蔓並沒有為難表妹的意思。她仍舊是笑了笑,又岔開話題,說:「接下來,是去長洛?」
「嗯,姐姐最想看到的地方。」喬錦笙說。
長洛同樣是臨著水的,卻是另一番景象了。喬蔓念及昔日所看遊記中的描述,那該是要在層層蓮葉間尋路的水鄉。
「大駙馬家是在長洛的……太可惜了。」九公主自果盤裡捻起蓮子,抽去蓮心後將其含入口中,再附過身,吻住喬蔓。
「姐姐,不說這些了好不好……」她將蓮子遞過去,「等到了長洛,在別人家裡,我就不能抱著姐姐了。」
豈止不能抱著心愛的姐姐,分明是連尋常的親近都變得太少。
喬錦笙壓下不滿,對眼前的少女道:「這幾日看下來,府上的陳設與京中是大有不同呢。」
她抿了口茶水,繼續說:「……很精緻,我很喜歡。」
只要是姐姐喜歡的東西,喬錦笙想,自己當然會一起喜歡了。姐姐喜歡溫軟的水鄉,喜歡比起端陽府或宮中更為婉轉的迴廊,幾日下來最多的時候就是坐在園裡,透過重重花木看向更遙遠的地方。
少女仍是羞澀又緊張的,回了話,又開始記不起自己說了什麼。她有些苦惱自己在公主面前是否算是知禮,再念及父親的囑咐,就更是無措。
哪怕和九公主相處了好幾天了……她在心裡默默的數著,九公主的話不多,看上去雖然不像不好相處的樣子,可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挑起話題,至多也不過是像剛才那樣,自己說幾句九公主再說幾句,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而端陽郡主就更是不說話了,哥哥明明有說郡主很好相處啊。
「比起九公主來說,郡主的心情比較重要。」哥哥這樣告訴她。她不解,公主的名分比郡主高,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相對無言,喬錦笙看了眼坐在一邊始終未出聲的姐姐,指尖渴望觸碰的感覺……愈發清晰了。
「去遊園吧。」她提議。
「啊,好的。」少女回過神,視線又轉向端陽郡主,只見對方面上柔和的笑意,便放下心,「春夏秋冬四個園子,冬園在現在是冷清的,春園夏園公主殿下和郡主已經看過了,只是秋園也……」說著說著,她又開始不知如何是好。
「再去夏園一次便是。」喬蔓在一邊接過話,「昨天走的太急,錯過什麼就不好了。」
「嗯。」駙馬的妹妹點頭,「民女來帶路。」
喬錦笙在袖下拉著姐姐的手,心說大駙馬家竟是養出這麼個女兒。
還好是現在遇見的,若是數年前……
光是想到姐姐先見到的是對方會如何,她就覺得壓抑了。
此時的冬園裡,二皇子正俯下`身,扶起坐在地上的另一個少女。對方像是歪了腳,起來時疼的面色雪白,只能勉強坐在一邊的石凳上。
「你是誰?」他問。
「我,」少女怯怯的模樣如同受驚的小兔,「我是父親,不,我是李清。」
二皇子眉尖一攏。他打量著少女的衣物,又想起先前聽到的父親二字和對方的姓氏,終於不確定的問:「是庶女?」
對方仍是怯怯的點了頭。
二皇子心中暗道一聲晦氣,好在他出門時只著了常服,並不擔心被認出來說什麼。不過,他再看了眼對方,哪怕穿著正裝她都不一定能認出來吧。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又問。
「房裡太悶了……尋常這個季節,姐姐哥哥和父親都不會到冬園來的。」少女揉了揉自己的腳踝,再抬頭時已是淚眼朦朧,「好、好疼啊。」
二皇子:「……」
當日夜裡,有一人在二皇子房中直至天明。
「李家對庶女如何,與我有什麼關係,怎麼偏偏遇上了。」二皇子很頭疼。
「誰讓你說要在冬園的,」對方失笑,「之前那紙燈算一次,現在又是……船上也就罷了,若是這裡被人碰到,」說著說著便正經起來,「長公主哪兒多少人盯著你,現在不長點心,怕是有你悔的。」
「好不容易沒有女人在了,還不許我多親近些麼。」二皇子挑了挑唇,「好啦,歇息吧。」
「要我留在這兒?!」那人一驚。
「無妨的。」二皇子安撫,「明日早些起來,收拾齊整便是了。」
李府最深處的廂房裡,形同枯槁的女子拉住女兒的手,殷殷叮囑:「成敗就在此一舉。」
李清只是喃喃道:「可他,並不喜歡我啊。」
「喜歡?那有什麼用。」女子冷笑,剛想繼續說什麼時卻開始止不住的咳嗽。李清忙端來水,而她揮了揮手,示意不用。等好不容易緩些了,她才繼續道:「便是不成,清兒,你還能和娘親一樣在這園裡困上大半輩子麼?你明明也是他的孩子啊。聽娘親的,成了,以後就是順順噹噹的日子。哪怕不成,至多不過是學那八公主。」
李清嗚咽著應了。
女子又伸出手,將一樣東西塞至女兒袖中,而後問:「腳上的傷怎麼樣了?」
少女踩了踩地,說:「走起來有些疼。」
「能走就好。」女子道,「喏,明早就去二皇子哪兒道謝,把藥下下去,之後要做的我已和你說了多次……這藥拿到的不容易,明天啊,記得去早點兒。」
「去早點兒?」李清扶著女子躺好,再將被子蓋上。她見娘親沒有答話的意思,也不追問,自己默默的離去了。
「話教了,藥也給了?」喬錦笙又問了次。
玉香確定的答道:「教了,也給了。」不過還是不解罷了。
「不給藥,那女人就不會讓小姑娘過去。」九公主彎了彎眼,「我說的也沒錯啊,小姑娘能活的好好的,只要事情不是陰私了,她就不用死。」
玉香沒有應話。
「真該讓姐姐把你指給我。」喬錦笙瞥了她一眼,「二皇子幫李清尋了太醫,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只要讓李清遇見李家的人給她指路就好。唔,好在這兒不是在外面,守在二皇子房外的,是他的人多,還是李家的人多?」
「這是李清唯一的機會,她在二皇子面前表現的那麼好,奴婢看來,她明天也不會讓公主失望才是。」玉香屈了屈膝,「奴婢告退了。」
長夜早已過半,喬錦笙依舊合不上眼。她乾脆翻身坐起,再一遍遍看著床頭刻著的圖案。
「二哥一出事兒,先前拉攏的那些人,怕是就要來投了。」九公主抬手在那些圖案上描畫著,心中第一次為了除過表姐的人覺得難受。與那人交往多年,真下手去陷害,到底是會不忍的。
實在不行,救上一把……也可以吧?算是,償還這些年對自己的幫助。
到第二日,喬蔓起身的時候比尋常要晚一些。她揉了揉眉心,喚玉梨前來為自己梳洗更衣。
衣裳是近幾日新制的,按照長洛女子的樣式來,倒也稱得上新奇。
喬蔓還記得,駙馬妹妹李昭向自己說起時嬌怯的模樣,聲音本應是清亮的,可被她自己壓到讓人有些聽不出的地步,只道:「比起郡主的衣裳要短些,咱們這兒呀,女子大多是要去採蓮的。」
自己還打趣了句:「你也去過麼,採蓮?」
「那倒沒有。」李昭吐了吐舌頭,「父親不讓呢。」
「像是有什麼事啊。」喬蔓看著鏡中的自己,自醒時起,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不過身邊能問的人都是一早上都在等自己的,也問不出個什麼來。
待會兒去見母親吧,她暗自思量著。唔,不知道喬錦笙那邊如何。
等真的見到長公主時,喬蔓又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行過禮後就被母親招至身邊,下人都退走了,兩人仍是先前長公主問話時的姿勢。她跪在母親旁邊枕著母親的膝蓋,便聽到:「……早上,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二皇子和六公主駙馬睡在一起。」
喬蔓驀地抬起頭。
「說是沒有人推波助瀾,誰信?但哪怕是真被下了藥,二皇子都洗不清了。」喬洛的手指划過女兒的眉眼,眼神複雜,她問:「蔓兒,要是你和喬錦笙也有那麼一天呢?」
喬蔓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白霖像是一定會死了。二皇子?端看他有沒有功夫挺過這一岔吧。」喬洛的聲音是女兒從未聽過的柔和,在喬蔓耳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太突然了啊= =?
先向看到這章覺得不適應的姑娘道個歉,畢竟在百合里夾了**實在是……QAQ劇情需要
然後要說的是,很快就要發便當了,可以來猜猜是誰XD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