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邢輝回來了!」
「哦,請他進來!」
「標下邢輝參見大人!」一個二十多歲的精幹年輕錦衣衛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坐,可是唐笑讓你回來的?」孟岩呵呵一笑問道。
「謝大人!」
「那對母子的來歷弄清楚了?」孟岩關心的就是這個,不搞清楚那對母子的身份還有被梁松殺的那些人的身份,這個案子也就無從查起。
「清楚了,那夫人姓陳,是巡按大同監察御史湯溁的夫人,小孩子正是她們的公子,小名叫湯小寶,大名叫湯元嗣!」邢輝回答道。
「巡按大同監察御史湯溁!」孟岩眼睛一亮,這就對了,一定是這個叫湯溁的御史發現了郭敬的不利把柄,郭敬才不得不派人中途截殺他的妻兒。
「大人,這個湯溁我有些印象,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性情剛烈,難的的好官!」郭小超插進來一句道。
「哦,可知道她們為何被追殺嗎?」
「大人,那夫人雖然告訴了我們身份,但卻始終不肯說她們為何被東廠的番子追殺,只說那些人是強盜!」
「強盜,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敢這樣殺人的強盜,這強盜是不是不想活了?」
「還有,陳夫人的孩子,湯小寶被嚇著了,發高燒!」
「高燒,找大夫了嗎?」孟岩緊張的問道,小孩子發高燒,那是容易出問題的,嚴重的話會把腦子給燒壞的。
「找了大夫,用了降熱的藥了。」
「這就好,邢輝,你回去,告訴唐笑,務必要保證陳夫人母子的安全,還有照顧好孩子,如果孩子的燒沒有降下來的話,馬上送進城來,我來想辦法,記得給孩子用物理降溫的辦法,不能燒壞孩子的腦子,記住了嗎?」孟岩鄭重交代道。
「大人放心,標下記住了!」邢輝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十一具屍體現在何處?」
「在義莊,隊長派人看著呢!」
「小超兄,我給你寫個條子,明日一早,去北衙,調集人手,去義莊,把所有屍首和證物都帶回來,記住了,絕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孟岩吩咐郭小超道。
「大人,要不我現在就去?」
「天色已晚,現在出城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調集人手,會不會來不及,一旦我們有動作,東廠那邊也不會閒著?」
「大人是擔心東廠會出手攔截?」
「這一次可是大案,雖然不是魚死網破,可如果咱們真的被人搶走那十一具屍體的話,那咱們就被動了。」
「東廠的人現在一定不知道我們把屍首藏在什麼地方,所以他們一定會盯著我們。」
「那標下回來會不會被東廠的人發現了?」邢輝道。
「你是從基地回來的,他們縱然懷疑,也不敢輕易去地基,那裡可是有咱們好幾百人,東廠敢冒天下之大不緯,對咱們的訓練基地動手?」
「東廠有這個能力,但他們沒有這膽量,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高讓沒有這個魄力,王振也沒有。」郭小超道。
「屍體存放在義莊始終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找個可靠的地方存放起來!」
「大人,有一個地方,倒是可以存放這些屍首!」邢輝突然說道。
「邢輝,你說!」
「大恩,咱們野狼谷基地跟承恩寺距離不遠,義莊距離承恩寺也不遠,咱們何不把這些屍首存放於承恩寺?」
「對,本官怎麼沒有想到,承恩寺燒毀之後,正在募集善款,準備重建,燒毀的後殿下面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室,那裡存放屍首再好不過了,還可以讓寺里的僧人們多念經超度超度!」孟岩眼睛一亮,邢輝的這個提議相當不錯。
「若是這樣,就不需要去北衙調人了,直接從基地調人就可以了?」
「不,咱們既然不能讓東廠的人知道屍首的位置,那自然不能用錦衣衛的人,小超兄,明天一早,你去姜峰哪兒借幾個人,把十一具屍首悄悄的運進承恩寺……」
「我明白了。」
「另外,拿五百兩銀子給承恩寺的方丈,就說這是本官給承恩寺的香火錢,也算是對承恩寺的重建盡一點兒綿薄之力!」孟岩另外吩咐道。
「知道了,我會辦妥的。」郭小超點了點頭,直接把屍體運進寺里,人家也未必會答應,就算是佛門之地不忌諱這個,總不能就這麼隨便讓你寄存這麼多具屍首?
「邢輝,你現在回去,告訴唐笑,基地附近只要發現可疑人員,立即抓捕!」
「是,大人!」
「好,你去吧,現在距離城門關閉也就不到半個時辰了!」孟岩看了一眼漏鍾說道。
「姑爺,散衙後,老爺讓你去一趟。」老達奉命來給孟岩傳遞要見他的消息。
「爹沒說什麼事兒嗎?」孟岩現在也習慣改口叫「爹」了,以前還覺得彆扭,總是叫「叔」,後來叫了幾次,也就順著改過來了,再說了,這都要跟郭月成親了,雖然還沒正式拜天地,但是這事兒是板上釘釘了。
「沒說,姑爺您見了老爺就知道了?」
「知道了,去哪兒,衙門還是家裡?」孟岩點了點頭。
「家裡!」
「老爺吩咐了,我留在這裡等姑爺,順路跟姑爺一起回去。」老達嘿嘿一笑。
很快,散衙的時間到了,京城各大衙門官吏都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準備回家吃飯休息了,有的還需要準備上朝事宜。
至於孟岩,上朝這種大事兒還輪不著他,一時半會兒又輪不到他入宮當輪值千戶,因此倒是可以偷偷的睡上一個懶覺。
古人晚上的夜生活可是匱乏的緊,尤其是孟岩這種時代的好男人,煙花之地那是絕對不會去的。
雖然古代的沒有愛滋什麼的,但是花柳病也是能夠死人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治療性病的抗生素,潔身自好那是最好,何況家裡不是沒有絕代佳人,尤其還是要成親的人了。
這個時候最好是不要弄出什麼緋聞來,否則面子掛不住是小事,被人揪著不放就麻煩了。
「小超,你跟我去一趟郭府,那個,蔡先生,你一個人回去行不行?」
「大人覺得老夫這樣的還能被人打劫不成?」蔡晉嘿嘿一笑道。
「劫財我不擔心,我是擔心蔡先生你被劫色!」孟岩哈哈一笑。
「劫色,大人您這是拿老夫窮開心吧?」蔡晉笑道。
「蔡先生孤身一人,難免心中不寂寞,這也是人之常情!」郭小超一本正經的的說道。
孟岩眼珠子瞪圓了,郭小超這個冰塊男也會開玩笑。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的?」孟岩懷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下。
「沒有,大人,我們天天跟您在一起,有什麼事情您會不知道?」
「好了,沒事就好,那就這樣吧,小超,你來駕車,達叔在外面等我們。」孟岩招呼一聲。
郭府,穿過正堂,來到內院,散衙後的郭怒回府之後一般會一個人待在書房。
每日三省,這也算是郭怒每天做完所有事情之後,最後一次回顧和審視自己所得和過失。
「老爺?」
「熱水燒好了,您是現在就沐浴,還是過一會兒?」
腳步聲響起,孟岩跟老達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是石頭來了嗎?」
「是!」
「我跟石頭有話要談,熱水先放在那兒,一會兒我再沐浴!」郭怒吩咐一聲。
「是!」
「秦姨!」孟岩看到秦小雅站在郭怒書房外,微微點頭,招呼一聲。
「姑爺來了!」秦小雅微微一點頭,郭怒的規矩很大,他的書房,秦小雅是不能進去的,郭月也只能是被允許的情況下才能進入。
「我先進去了,一會兒再去看小月。」孟岩低聲道。
「嗯。」秦小雅點了點頭,答應給孟岩傳話。
「爹。」
「坐吧,我這裡你不用拘泥於禮節!」郭怒道,其實真算身份,孟岩的身份要比他高多了,只不過孟岩的身份不能示之於人而已。
「爹找我什麼事情?」孟岩問道。
「我知道你剛接了差事,也知道這個差事是個燙手的山芋,我本想阻止的,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郭怒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道。
「爹是認為我不該接這個差事?」
「如果求穩妥的話,你的確不該接下這個差事,不過,這件事讓你趕上了,你不接的話,東廠就會接過去,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郭怒一嘆道。
「誰不會趨利避害,有時候不是我不想避,而是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孟岩道,「郭敬是王振最得力的幹將,我從北元回來,就是北元方面勾結郭敬對我追殺,這個仇,我可沒忘。」
「也是這個原因,我才沒有阻止你接這個差事。」郭怒點了點頭,被追殺,這個仇怕是誰憋在心裡都不好受。
「郭敬在大同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就是大同總兵武進伯朱冕也對他避讓三分,想要絆倒他,必須有過硬的證據才行,還有,今天皇上下旨召大同、宣府等幾處邊關鎮守太監回京述職,這是你的主意吧?」郭怒問道。
「是,我只是建議了一下,只有把人調開了,才能摸底,這樣查起來阻力會小很多。」孟岩道。
「看來,你是打算親自去大同了?」郭怒頗有些驚訝的看了孟岩一眼。
「嗯。」
「什麼時候?」
「跟小月成親之後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