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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街上,陳嘯庭身上錢足得很,自然不用去做那吃拿卡要之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周旋了幾個店鋪之後,他給家中弟妹買了些吃食,還扯了幾匹布回家去。
找到熟悉的大樹巷口,整理了自己的官帽,陳嘯庭一手提著帶回家的禮物,一手按著佩刀邁步進入巷內。
不得不說,雖然拿著個大包裹有些違和,但陳嘯庭的賣相還是不錯的,用他自己的話形容那就一個帥字。
「也不知家裡怎麼樣了,看到我回來怕是驚喜無比!」陳嘯庭喃喃道。
一邊想著家裡的事,陳嘯庭一邊朝家悶頭走著,嘴裡還哼著歌。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嬌柔女聲道:「嘯庭哥……」
陳嘯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卻見巷內一院門處正有一少女依門而立,臉上飛滿紅霞。
可以想像,在這個講究禮法的時代,少女主動開口叫住他,需要很大的勇氣。
仔細想了一下後,陳嘯庭才想起女孩兒身份,正是頗為照顧他的鄭簡的女兒鄭萱兒。
往前兩步後,陳嘯庭才問道:「是萱兒吧,有什麼事?」
在記憶中兩人從小是玩伴,只不過鄭萱兒逐漸大了一些後,便很少和他們有交集了。
在開口發問同時,陳嘯庭也在仔細打量著鄭萱兒。
經這麼仔細一看後陳嘯庭才發現,當年跟在身後的小屁孩兒,如今已出落得極為標誌。
不說是傾國傾城,在陳嘯庭看來也差不多了,尤其是鄭萱兒連上那抹紅霞,更顯其清純自然。
聽得陳嘯庭問話,鄭萱兒臉色羞意更甚。
咬咬牙鼓足勇氣後,她才小跑著來到陳嘯庭面前,再次鼓足勇氣抬頭看向陳嘯庭眼睛。
然後鄭萱兒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陳嘯庭的同時道:「裡面是網巾和木簪,送給你……」
嬌羞少女垂著頭伸出凝脂玉手,反倒將陳嘯庭弄得有些尷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當陳嘯庭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時,鄭萱兒直接將小布包塞到了他手上,然後一扭頭便小跑著進了院門,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扉。
這一切都發生得很快,陳嘯庭現在都沒反應過來,鄭萱兒向表達什麼。
直到他打開布包,看見裡面用於束髮的網巾和木簪後,陳嘯庭才一拍腦門醒悟過來。
這姑娘不會是想嫁給我吧……陳嘯庭心中念道。
網巾和木簪都是給男人束髮用的,在這個時代除了母親之外,就是由妻子給丈夫製作。
盯了布包看了好意一會兒,陳嘯庭不明白自己怎麼惹上了這桃花運,今天讓他毫無準備的事有點兒多。
說實話,雖然鄭萱兒長得不賴,但陳嘯庭對她也僅有好感而已,談婚論嫁卻是萬萬沒想過的事。
可能是我想多了,說不定人家姑娘不是這個意思呢……陳嘯庭如是想到。
於是他也只能將東西收入懷中,這時候總不能直接還給人家,那樣可能會傷人心的。
一番哭笑之後,陳嘯庭揣好這份特殊的禮物,然後繼續往家中趕去。
他卻不知道,在鄭家院門縫隙之內,鄭萱兒正微微笑著看他離開的背影。
東西是鄭萱兒早就做好的,一直都帶走身上,今日不經意遇陳嘯庭回來,她便鼓起勇氣送了出去。
可以說,鄭萱兒的這份勇氣,是這個時代九成九以上的女性不具備的。
可即便有如此勇氣,鄭萱兒此時也如普通少女一般,內心如小鹿般亂撞。
…………
收拾好心情來到家門外,陳嘯庭還沒敲門,便聽見家中有吵嚷聲。
家裡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陳嘯庭如是想到,然後一手推開了虛掩的大門。
然後他便見到家中確實有外人在,是他二叔陳大能兩口子,此時兩家人正坐在院子裡的大榆樹下。
見陳嘯庭回來了,陳家人頓時都愣住,良久後才聽陳大用道:「嘯庭……你怎麼回來了!」
陳嘯庭聳了聳肩,然後便道:「爹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就不能回來了?」
然後,陳嘯庭便對房間內的弟妹道喊道:「老二老三,大哥帶了好吃的回來!」
還是這句話管用,兩小很快便從廂房內竄了出來,陳小玉當先就問道:「大哥回來了,帶了什麼好吃的!」
陳嘯庭將包裹交到陳嘯林手中,然後道:「有燒雞和糕點,還有你最喜歡的糖葫蘆,趕緊去吃吧!」
而後,陳嘯庭又對自己母親高二娘道:「娘,我還買了幾匹布回來,您看著給家裡做幾件新衣賞!」
當陳嘯庭做完這些,家裡人的才從愣神中醒轉,然後陳大用才怒道:「你小子怎麼回來了,私自離開坐堂之地可是大罪!」
而在一旁,陳嘯庭二叔陳大能也道:「是啊嘯庭,哪怕坐堂是冷板凳,你也要堅持熬過來!」
陳嘯庭頓時無語,兩個老頭子都在想些什麼!
但他還是解釋道:「我立了大功,被百戶大人調回來了……也就是說,我不用去泰西坐堂了!」
「太好了,大哥不用走了!」此時陳小玉跳出來道,拿著糖葫蘆的她很是開心。
陳嘯庭摸了摸小妹額頭,然後才轉頭問陳大用道:「爹,方才我在門外聽見你們在爭吵,發生什麼了?」
聽了這話,陳大用也沒心情計較陳嘯庭所說是真是假,而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是讓你二叔說吧!」陳大用語氣沉重道。
陳嘯庭則將頭轉向二叔陳大能,這位家裡才有過喜事的二叔,此時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二叔家開有一間湯麵鋪子,以往悉心打理還過得下去,可這月要交的例錢多加了一倍……鋪子就開不下去了!」陳大能話里的絕望溢於言表。
交例錢是開鋪子避免不了的,無非是交多交少的問題。
但陳嘯庭還是問道:「為何會多交一倍?」
陳大能便道:「給官家的例錢倒是沒變,主要是街上的地痞無賴,他們比以往要多收兩倍的錢!」
「咱家是錦衣衛軍戶,這些人不知道?」陳嘯庭怒道,還沒人敢逼錦衣衛的人交錢。
可陳大能卻道:「嘯庭你不在廣德,自然震懾不住那些人……還有就是,他們背後是三才會!」
三才會……陳嘯庭在心裡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
雖然不甚了解,但陳嘯庭卻知道這是廣德府城最大的幫派,私底下沒少干黑活兒。
但此時,陳嘯庭卻一拍桌子道:「想要欺負我們陳家,三才會也不行!」
現在他有百戶大人看中,和總旗官張震山的關係也還不錯,三才會他還真的不虛。
可陳大用兩人卻不這麼想,只聽陳大用道:「你坐堂的事都沒了結,三才會的事你可不要亂插手!」
想了想後,陳大用便道:「我在百戶衙門裡還有幾個好友,大不了我舍下這張老臉,求他們去說和一下吧!」
聽到這話陳大能也點了點頭,也只有這麼個辦法了。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考慮過陳嘯庭,因為他實在是太年輕了,在錦衣衛內還沒混出門路。
陳嘯庭此時不由笑道:「爹,二叔……看來你們真的不相信我啊!」
陳大用瞪了他一眼,然後便道:「我還沒問你怎麼回事兒,為何從泰西跑回來了?」
陳嘯庭則道:「我抓住了白蓮教天王,然後千戶大人賞識我,百戶大人看重我……就讓我回來了!」
「混賬……都這時候了你還吹牛,你知不知道錦衣衛對擅離職守的懲治?」陳大用怒道,抄起一旁的掃帚就要打人。
陳大能也不自覺的搖頭,暗道自己這侄兒小小年紀就喜歡吹牛,以後難成大器。
也就在此時,陳家小院兒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請問,陳嘯庭大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