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說話,身形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那絕美的容顏和清冷的氣質都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饒是張太后閱人無數,此刻也被他深深的吸引了。
張太后失了神,她不禁在心底思索,這是去哪兒找了這麼個「尤物」?
她在長安城那麼久,可沒有聽說過有這種美男啊!
只見他將手中湯鍋放在張太后面前,擺好碗筷後就垂眸,長長的睫羽下一副無欲無求、心如止水的神情。
對於閱人無數張太后來說,這種冷麵美男簡直就是在考驗她的忍耐力。
迄今為止,她這一輩子睡過多少男人她自己也忘了,但是今日再次回首想一想,她這一生還從沒有睡過如此清高的男人。
高高在上的有,先皇陛下,可是先皇雖然容貌出眾,但卻沒有他這種超脫的氣質。
張太后成功的被吸引了。
即便是陸釧在場看了,也要大吃一驚,豎起拇指感嘆一句,江紹清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公公望著面前的鹿湯,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這就是今日樊丞相新捕獲的的幼鹿所做。據說,樊丞相聽聞太后娘娘吃夠了鹿肉,下令府中上下,齊心協力終於想出來了這一道新的菜品。還聽說樊丞相為了捕獲這頭幼鹿。一連在京城郊區里等了兩天呢!」
張太后連連點頭,又後知後覺的怔住,樊丞相?
包括這個美男也是樊丞相送來的麼?
張太后眯著眼睛,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嚇得趕緊垂首。倒是一旁的男子靜靜的佇立在一旁八風不動。
這樣一個人,她倒是不捨得委屈他。樊丞相終於辦了一件讓她無比稱心的事。
張太后細細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嗯,他倒是有心了。賞賜黃金千兩!等下去司庫看看,還有什麼喜歡的,讓他自己挑吧!」
李公公心驚的點點頭:個美男,張太后竟然賞賜一千兩黃金,司庫的寶貝還隨便挑選!
&哀家盛湯吧!」張太后的視線穩穩的落在男子的身上。
男子遲疑了片刻,神情不變的替她盛了一碗湯羹。
鮮紅誘人的鹿湯散發出誘人的味道,他抬手用湯匙輕輕的攪動著,隨後放在張太后面前。
張太后心裡讚賞道,嗯,還是懂些禮數的。
她心裡高興,卻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只得假裝略有不滿的地問道:「這真得是鹿肉麼?哀家怎麼只看見湯啊?」
李公公將太后的神色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說道:「是的,太后娘娘。聽說這是用剛剛殺死的鮮鹿,取血,剖腸,用新鮮的鹿血大火烹煮洗淨的鹿腸,後加入良姜,白蔻,丁香,桂皮,肉蔻,木香,陳皮,香葉,辣椒,乾薑,白芷十多種名貴大料,等鹿腸入味後然後趁熱時進食,極為鮮美。」
張太后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拿起湯匙細細品嘗起來。到最後,今次的用膳時間竟比往常快了許多。
美食相伴,美男相陪,這簡直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
她心滿意足的放下湯匙,對他笑眯眯道:「哀家吃飽了,看你伺候的盡心盡力,這些鹿腸就賞給你了。吃了吧——」
說著,伸出手,竟然親自給他盛起一碗湯,放在男子面前。
李公公則知趣的退下了。
樊士高苦苦候在殿外,等到李公公出來後。凡是高快步走去。連忙追問李公公,張太后吃的怎麼樣?
李公公伸出拇指大為讚賞,笑眯眯的稱讚道:「高!高!實在是高啊!丞相大人,跟咱家去領賞吧?太后娘娘說了,賜一千兩黃金,另外司庫的寶貝,隨您挑選!」
樊士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鬆了一口氣道,只要太后娘娘高興就好啊。那他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樊士高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他可不想像廖丞相那樣,不明不白的就被下了大獄!
樊士高跟著李公公向司庫的方向走去,他卻不知,此時此刻所謂的美男子正看著張太后賞賜的鹿腸一動不動——
張太后臉色微變,眉毛一橫,帶著迫人的威壓冷聲道:「怎麼?哀家的賞賜,你竟敢推辭?」
不要小看這些剩下的飯菜,往日也就只有趕上大節時,文武百官才有機會吃上宮廷內的美食,也只有在那個時候,皇上乃至太后娘娘才會把宴會上剩下的飯菜賞賜給百官帶回去。
這叫恩賜,這叫皇恩浩蕩,是件榮幸的事。
然而面前的美男卻無動於衷?
這讓本就臨近遲暮之年、年老色衰的張太后一下子頓覺惱羞成怒。她高高在上不容人侵犯的威嚴在心中吶喊殺了他殺了他!
眼看著張太后就要發作,男子雙手合十,聲音清朗如玉珠般平靜道:「謝太后娘娘恩典,其實我是……帶、帶髮修行之人,不宜破除清規,請太后娘娘寬諒。」
啪!
張太后猛地一拍桌子,看著他視線犀利道:「你說什麼?」
修行之人?
男子起身,神情自然的解釋道:「方才外面那位施主請我來為娘娘解說心經……只是這鹿腸湯,實在是有違清規。」
張太后臉上驚愕的表情頓時轉為大怒。
她咬牙切齒暗道,好個樊士高啊樊士高!他竟敢給哀家尋了修士來!真是氣煞人也!
她這就要叫人,非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張太后氣喘吁吁的暗道。就在這時,男子起身道:「如果太后無需解說心經,那麼,告辭……」
他面無表情的施禮,這就要往外走。
張太后看著他施施然離開的身影,一咬牙,怒道:「誰說哀家不用?念心經?念吧!」
宮女們將桌上的碗碟撤走,張太后百無聊賴的躺在軟塌上,隔著簾幕聽外面的男子念經。
這死男人脾氣倔犟的很,只能在外面念,再多靠近半步就不肯了!張太后無可奈何,只能隔著隱約的簾幕看著他。
此時,江府的江紹清正笑著跟蘇鈞和陸釧說起此事。
陸釧和蘇鈞一臉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和尚!」
江紹清正捧著肚子大笑,道:「對呀!樊士高答應他,只要他肯去皇宮念心經,就捐增一千兩黃金做廟裡的香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