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溪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頹喪的坐在床榻上,不吃不喝也不出來,一副要把自己關死在帳篷里一樣。
錢老和丁長生等人得了消息後也趕了過來,勸也勸過了,說也說過了,反正就是什麼也沒有聽不見去,一副呆滯的模樣。
最後,丁長生無奈只得找到古沄宜,將這次的事情告訴了他。
「老古,這次的事情說到底也怪不得夢溪這丫頭,是她心思太重了,可傷感一時可以,萬一要一直這樣下去,這次的毒瘟疫能不能解決是一回事,這人怕也是得廢了啊。」
古沄宜依舊穩坐如山,品著香茗,聽著丁長生的叨叨。
丁長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衝著他吹鬍子瞪眼的說道「老古,夢溪丫頭再怎麼樣也是你徒兒吧,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心疼啊?」
丁長生又是一陣罵罵咧咧……
古沄宜平靜的聽著,直到一盞茶喝完後才幽幽的看著他說道「你急什麼?「
丁長生語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老古,平日裡你總是說這丫頭是你看著長大的,就跟你的親孫女似的,怎麼著,現在你孫女有事了,你這個當爺爺不管了?」
「我沒說不管。」
「你也沒說管。」
這次倒是輪到了古沄宜語噎。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好一會兒才說道「那丫頭的性子我明白,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放心吧。」
「嘿,古沄宜,你丫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那丫頭現在整個人都傻了一樣,眼神空洞不說,還不吃不喝,這樣下去就算是她恢復過來了,身子也垮了吧?」
「不會!」古沄宜說的十分的篤定。
丁長生真真是不知道他這是哪裡來的置信,反正是小的老的都說不聽。
最終,丁長生倒是把自己氣的半死,索性也不吃東西,就去白夢溪帳篷外頭候著。
然而,他站了不到半個時辰,裡面竟響起了動靜。
丁長生十分好奇,悄咪咪的將帳篷的一角給掀開往裡面瞅。
誰曾想白夢溪確實是不坐著了,而是拿著自己的藥箱在桌子跟前鼓搗著。
她好端端的鼓搗什麼?
丁長生納悶的緊,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想著先勸著她吃點東西算了。
可惜,他剛走進去一步就聽到白夢溪冷冷的聲音響起「出去,這段時間別打擾我。」
「不,不是,夢溪丫頭,這大晚上你也沒吃點東西,我就是……」
「讓人送來便是,莫要出聲。」
丁長生很是無奈的看著連個眼神也不施捨給自己的白夢溪。
罷了,罷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這個做爺爺的,還是個干爺爺,沒資格說話。
真真是可憐至極!
丁長生把自己比成小可憐,但是心中卻對犯蠢的蘇太醫有了怒氣。
畢竟,要不是蘇太醫的愚蠢也不會讓白夢溪陷入自責,所以一切都是那個蠢貨。
丁長生眯了眯眸子,想著一定要讓錢老好好教訓一番那個蠢貨,否則心裡頭的這股氣怕是撒不出去。
他如是想著,人也乖巧的離開了。
不一會兒,他又親自端著飯菜進來,放在一旁就出去了,連說話都不敢。
一連數日,白夢溪都在自己的帳篷里沒有出來,除了時不時去看的丁長生,誰也不知道她在帳篷里幹什麼。
此時的駐紮地也是陰雲一片,每日有不少人死去也有不少人重新得了疫病送進來。
太醫院的眾人日日都在商討解決方案,可說來說去都沒有一個有用的章程。
最後,宋太醫實在是沒辦法了求到了古沄宜的身上。
畢竟,不管怎麼樣古沄宜到底還是前太醫院院首,更是百姓們稱道的神醫,管他有沒有施針的能力,總歸是個有本事的。
古沄宜也沒有料到白夢溪竟在會把自己關在帳篷里這般久。
他眉頭蹙了蹙,再看向求到頭上的宋太醫等人,無奈一嘆,平靜的說道「此時老朽也沒有個確切的法子,不過可以用銀針給得了疫病的百姓吊幾日的性命。」
時間就是生命,這會子有法子吊命,大家都十分的高興,連連稱讚他。
但是,古沄宜卻不能自己施針,至於丁長生等人已經老了,能普通的施針卻不能如白夢溪那般三針齊下。
所以,他想了想到底還是把蘇木找了來,並且親自指點。
好在蘇木是個聰慧的人,很快就學會了並且可以用在這些百姓身上。
至於空青也跟著學了不少,頗有精益。
古沄宜教完後就走到了白夢溪的帳篷門前。
他猶豫半晌到底還是走了進去。
白夢溪還在跟玉片上的膿血做鬥爭,一雙好看的眸子都充了血絲。
古沄宜無奈一嘆,什麼也沒有說上手就把她眼前的玉片給扔到了一旁。
白夢溪一驚,立馬回過頭,剛要罵人就看到古沄宜一臉不虞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愣了愣,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哽咽的喊道「師父。」
這一聲「師父」剛喊出來也不知怎麼心中的委屈就漸漸的放大,眼淚就這樣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古沄宜心疼極了,輕輕的將人擁入懷中,像兒時般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
「你受委屈了。」
這一句話惹得白夢溪更是哭得不行,從一開始的哽咽變成嚎啕大哭。
古沄宜也任由她哭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夢溪再也撐不下去了就這樣靠著古沄宜睡著了。
古沄宜憐愛的看著她滿是淚痕的模樣,冰冷的指腹輕輕的給她拭去,無奈一嘆「怎地還是個孩子模樣?」
他輕笑的搖搖頭,下一秒卻是將人給橫抱起來,什麼也沒有說就走出了帳篷。
一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傻了眼。
丁長生更是急急的走上前來「老古,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古沄宜低頭看了一眼白夢溪,見她還睡著,便輕聲開口「這段時間孩子猶如困獸般作繭自縛,我帶她出去散散心,明日一早便回,莫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