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蘇柳葉帶著小五在附近逛了一圈,發現鎮上的人都是神色匆匆的,就算是白天也不敢在大街上停留太久。
蘇柳葉起初有些不理解,小五帶著她到城門上一看,遠處的草原上還搭著好幾個帳篷。帳篷外不時有人在巡視,還有騎馬的人。
「楚夫人,這些就是蠻夷的軍隊。他們在前幾天忽然集結在草原上,不時就向鎮裡發動攻擊,好些來不及逃跑的百姓都被他們打傷,他們甚至還想將人擄走,幸好士兵們及時趕來。」小五說著,眼神中帶著厭惡,「楚先生的傷就是被他們弄的,想必應該是之前從礦山中跑出來的人給蠻夷通風報信的。」
蘇柳葉沉下臉,放眼朝著草原看去,如今還能看見有血跡散落在草地上,可想之前的戰況有多激烈。
要是楚衍的行程真是那些礦工泄漏的,那她當初想著幫他們平反一事也就算了。
她起初以為這些人只是怨恨魏忠才選擇將礦場裡的圖紙交給蠻夷,但起碼也保留著底線,可如今看來,這些人早已不將百姓的生死放在眼裡了。這樣的人,她也沒必要將他們挽留。
「小五,我想到附近看看。」蘇柳葉道。
一眼看過去,草原那邊是一個大平原,上面什麼都沒有。她一路過來,在路上也聽見了許多跟蠻夷有關的事,可從未聽說過蠻夷會用毒。
蠻夷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草原,根本沒有毒草、毒物之類,他們忽然間會用毒,肯定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教他們。
這種毒要麼是在附近找的,解藥肯定就在附近,要麼就是有人從大夏國找回來的。
她想去找找看解藥是不是在附近。
「楚夫人,如今鎮裡鎮外都不太安全,蠻夷正尋找著機會入侵我國。楚夫人你若是亂跑,被他們抓住了,肯定會藉此威脅楚先生的。」小五神色嚴肅。
蘇柳葉眸色閃爍,知道小五說的話是事實,但她看著楚衍的傷口心中焦急。
楚衍傷得並不嚴重,但因為蠻夷在武器上抹了毒藥,他的傷口直到現在都不能止血。雖然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很快就到夏天了,傷口一直不癒合就腐爛,而且還會漸漸失血過多。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從小五口中知道了楚衍的身份,起初她難以相信,可後來仔細一想,楚衍的確跟普通的獵戶不一樣。楚衍不僅能上山打獵,武藝高強,而且還識字。
在這個年代,能識字的獵戶幾乎沒有,有機會讓上學堂的人都少之又少。楚衍還跟秦時明認識,當初看見楚衍將秦時明帶到村中找溫泉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楚衍不是普通的獵戶,只是她當時根本不敢多想。
看著小五的臉色,蘇柳葉心頭微沉,低聲問道,「小五,若是真的開戰,我夫君也要上場嗎?」
「這是自然的。」小五不想欺騙她。
楚衍剛中毒的時候情況相當的嚴峻,軍中的大夫都被嚇到了,急忙寫了書信送到京中。這封書信是送給皇上的,讓皇上將宮中的御醫送到邊境幫楚衍解毒。
蕭昀也收到了消息,因為擔心蘇柳葉會出事,而且五王妃也開始行動了,他才讓小五趕緊帶著蘇柳葉離開京城,正能也能趕去邊境照顧楚衍。
但楚衍是當初皇帝所寵信的將軍,對蠻夷那邊又有所了解。兩軍若是開戰,楚衍跟秦時明是必須出征的。
聽聞這個消息,蘇柳葉臉色難看,站在城牆上眺望著遠處蠻夷的帳篷,眼神漸漸冷下。
她在小鎮上逛了一圈,發現鎮上連買糧食的地方都沒有,家家戶戶都把糧食藏在了家中,輕易不會拿出來。
他們這兒隨時會打仗,這些糧食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又怎麼可能拿出來賣?
沒有辦法,她只好趁著天色還沒有暗下來,租了一匹馬去到隔壁鎮上買了米粉跟一些食材,借用了軍營的廚房給楚衍準備食材,補補身子。
宮中的太醫過幾天也來了,幫楚衍檢查過後便開始解毒。
蠻夷那邊或許是知道了消息,在這幾天忽然發動攻擊,派人攻打城門,想要把城門撞開。
鎮上的百姓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他們迅速收拾好家中的行囊從鎮上逃離,鎮守在邊境的士兵也隨即行動起來,搬來武器抵抗外敵。
蘇柳葉並不知曉蠻夷的行動,夜裡忽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睜開眼睛就看見帳篷外不斷有人舉著火把從外面跑過,整齊的腳步聲弄得地面都在顫動。
可見人數之多。
蘇柳葉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披上袍子,快步去到門口掀開帘子一角往外看,只見士兵們都紛紛拿起武器和火把朝著外頭走去。
「楚夫人,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到外頭躲躲吧!」
蘇柳葉剛想掀開帘子查看外面的情況,一雙冰冷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蘇柳葉嚇了一驚,抬頭就看見小五正眼神銳利的看著她。
不等她說話,小五道,「蠻夷的人已經打過來了,軍營現在不安全了,我們不能留在這兒妨礙楚先生他們。」
「蠻夷怎麼忽然就動手了?」
她在這兒已經待了好幾天了,住在草原上的蠻夷看著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將帳篷搭在那兒,每日巡視,完全看不出他們有動手的打算。
小五也來不及跟她多說,將衣裳全都塞進包裹里後,又將之前就買好的乾糧給塞進去,拉著蘇柳葉從軍營離開。
剛跑到外面,蘇柳葉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昏暗處。還沒有看清楚,一旁騎在馬背上的翻身下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經穿上了鎧甲的楚衍。
他冷峻的臉上帶著一層寒意,身上的鎧甲在月光下泛著讓人戰慄的冷光。瞧見她過來了,楚衍快步迎上,牽著她走到馬車前,「阿柳,如今局勢緊張,你現在跟小五馬上離開這兒,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等到情況緊急後,你們往京城那邊去,蕭昀會在路上接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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