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見祁先生這麼生氣,心裡也是有點怕的,可他已經把話說出去,要是這時候說出把李多福父子賣到哪裡去了,豈不是認慫?
再說了,李多福一家被賣掉,其中還有些緣故,這些緣故不好對祁先生說。愛字閣 m.aizige.com
「二表弟,你先別生氣,你也是知道的,這發賣下人的事兒,歷來是官家在做,我是李家的老爺,哪裡知道他們把人賣去哪裡了?」李老爺一臉為難的說著,看模樣還真是不知道。
祁先生雖然自詡是文人,可他管著家裡的營生,在外面也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的,怎麼可能看不出李老爺是在故意推脫。
砰一聲,祁先生一掌拍在書桌上,吼道:「李家的管家呢?把他叫來,今天你們父子要是不把李多福父子的下落說出來,誰也別想走出這個門。」
李老爺見祁先生的怒火又飆升不少,心下有些害怕,給旁邊的三兒子使眼色。
李三爺見狀,趕忙給祁先生賠笑臉,道:「表叔,您先別生氣。這事確實不能怪我爹,他是真不知道,都是底下的下人給辦的。您先等等,表侄這就去把負責賣人的下人找來。」
李三爺說完,就要跑出書房,卻被林管事給攔住:「李三爺,您請回,我家二爺說了,今天不把李多福父子的下落說出來,你們父子三個誰也別想離開書房。」
李家一路逃荒過來,也是死了不少人,大爺二爺都死了,家中的成年男丁只剩下李老爺跟庶出的李三爺、嫡出的李四爺。
餘下的除了女眷以外,就是些沒有成年的男丁,沒有被喊來書房。
李三爺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看向祁先生,為難的道:「表叔,您當真要這樣嗎?」
祁先生冷笑道:「別怪我無情,是你們李家先給我們祁家找麻煩。」
他原本還想靠著姜二爺跟雷家商隊搭上關係,可因著李家賤賣李多福一家的事兒,靠著姜家結實雷五爺的事情是不成了。
不僅不成了,他要是不把李多福父子的下落問出來,他祁家也要遭殃。
「還有你,李君平!」祁先生指著縮在書房角落裡的李四爺,罵道:「你竟然敢把李桂雲母女賣去迎仙坊,還讓……還讓李桂雲也接客,你,你簡直無恥!」
那李桂雲,也就是顧大丫都多大了?三十七的人了,那模樣看起來更是像五十多歲,那麼老的一個婦人,他竟然還能想出讓她接客的主意,這腦子裡到底都裝著些什麼齷蹉想法?
李四爺的酒已經醒了,知道李安子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找到了自己的親舅舅,是氣得不行。
更氣的是,他竟然在祁府門前被個臭丫頭給打暈了!
李四爺捂著自己被打得青腫的臉,嚷嚷道:「表叔,這事兒可不能怪我,是李雙喜那賤丫頭先傷了我,我生氣,才讓……二喜把她們母女給賤賣的。」
「是二喜把她們母女賣去的迎仙坊,跟我可沒有關係。」
祁先生聽到這話,氣得渾身哆嗦:「你還敢狡辯!」
金娘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就是李四爺把顧大丫母女給賣去迎仙坊的。沒想到,這李四還在他面前狡辯,抵死不認。
「我總算是知道你們李家是怎麼一代不如一代了,就你們這德行,家業不敗都是天理難容。」祁先生氣得直喘氣,差點被跌坐到椅子裡去。
「表叔,你這話說的就過分了,你只看到我們李家是怎麼對李多福一家的,你怎麼就不看看那李多福一家,還有那顧家是怎麼對我們的?」李四爺指著自己的臉,叫道:「你瞧瞧,瞧瞧我這臉,現在還腫著呢,這可都是被顧家丫頭給打的……嘶~」
李四爺說話的動作太大,扯到了臉上的傷,疼了一會兒,等沒有那麼疼後,又不服氣的道:「不行,那顧家臭丫頭傷了我,我得去她家要賠償,顧家要是不賠錢給我治傷,他們休想有好日子過。」
祁先生聽到這話,眼睛不由得瞪大,指著李四爺,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李君平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李老爺是怎麼教的?把一個嫡子教成這副鬼樣子!
李三爺看著祁先生的模樣,知道祁先生是氣恨了,卻不幫李四爺說話,心裡還的見其成。
他是庶出,從小就被嫡出的幾個兄弟欺負,如今李夫人生的三個嫡子已經死了兩個,要是李君平再不成人,那李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雖說如今李家也不剩下什麼家業了,但銀票跟大梁府的房契地契還是在的,等一切都平息之後,他再派人會大梁府,把那些房子鋪子給賣了,再在河安府置業,又能過上呼奴喚婢的日子。
祁先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李君平就是個蠢貨,他看向李老爺,最後問他一句:「李老爺,我再問你一句,李多福父子被你們賣到哪個官礦去了?你說是不說?」
李老爺看得出來,祁先生是動了真怒,心裡猶豫著半會兒,卻還是一臉苦哈哈的道:「二表弟,表哥我真的不知道啊,是家裡的下人給賣掉的,你想要知道,那就問他們去。」
而李老爺奸詐,他故意說是李家管家把人給賣掉的,可李家的管家早在四天前就熬不住,過世了,已經一張草蓆給扔到城外的山上,埋掉了。
祁先生要是問,那也找不到人。
祁先生見李老爺不肯說,最後的那點親戚情分也給折騰沒了,他揚聲衝著書房外喊道:「林管事,老管家那邊有消息傳來沒有?」
林管事道:「回稟二爺,老管家剛剛派人傳話過來,已經抓住李木管事、房嬤嬤、李二喜三人,正押在下人房那邊用刑,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傳來。」
李老爺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指著祁先生道:「二表弟,你什麼意思?李木、房嬤嬤、李二喜是我李家的下人,你憑什麼給他們用刑?」
祁先生冷笑道:「我已經問過你們,既然你們不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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