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沒有說話,邊上的人也沒有吱聲,就看著聶信嚎啕大哭。倒也談不上看熱鬧,同樣的場景,不同的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心境,能感同身受的惟有一聲長嘆!
雖然聶信還沒有開口,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案子確實不用審了!
聶信本來就沒打算扛著,因為沒有理由。
加上沈念安回溯了整個事件的經過,不能說讓聶信幡然悔悟,至少足夠讓他敞開心扉,講述屬於自己的江湖故事。
「我初次聽聞謝大俠為了給安娘治病寧願當街下跪,自願為奴,還頗為感慨。只可惜遇人不淑,只可惜蕭復人面獸心!」沈念安看著聶信哭的差不多了開口道。
「沈姑爺莫要再說什麼大俠了,聶某罪孽深重,何來臉面敢應下?而且與其說是遇人不淑,不如說聶某有眼無珠!」
聶信擦了一把眼淚抬頭看向端坐的沈念安,不能不說兩人都是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天與地的差別,人與鬼的殊途!
而自己呢,跟錯了人,一念錯,步步錯!
「我知道你們想要問什麼,但恐怕要讓沈姑爺失望了,很多事情其實我也不知道!」聶信嘆了一口氣道。
「聶信,你什麼意思?沈姑爺講了這么半天,就是禽獸也該感同身受,你怎麼能如此頑固?」方言一拍桌子先受不了了。
從他的角度而言,沈念安今天拿聶信根本不當犯人,而是座上賓。結果這個聶信還如此不識好歹,當真是大奸大惡之徒!
「方大人不用動氣,我曾言明只是一敘,說與不說全在聶大俠。況且謝大俠話不是還有話沒說完麼……」沈念安安撫道。
「沈姑爺,諸位大人,我聶信到如今的地步還有隱瞞的必要麼?我聶信雖是罪無可赦,但不代表我是非不分。聶信一生已經失敗透頂,惟願各位能善待安娘……」
「沈姑爺,如果可以,安娘能跟在你身邊嗎?」聶信抬頭希冀的看向了沈念安。
身為底層百姓,聶信深知主人的好與壞就決定了你的好與壞,更別說一個女人。
他一生的唯一一次選主,結果把自己選了個萬劫不復。他希望女兒能有所不同。
沈念安是一個好主人嗎?如果以他自己的眼光怕是不敢再相信了。但沈念安能以仇人的面貌收養沈春枝可見其良善,而沈春枝的表現也證明沈念安並非沽名釣譽。
這裡不光有沈春枝,還有一個少年,似乎他們只認識幾天,但卻稱其大哥。看沈念安的目光更是非比尋常,滿眼的崇拜。
還有兩個官員,門外更是好幾個武人,男人女人都有。但不管他們什麼地位出身,他們看沈念安的目光卻基本是相同的。
如果只是孤立的一個場景,聶信也不太敢輕信,畢竟從心底里說蕭復對安娘還是不錯的。和顏悅色,幾乎很少發脾氣。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終究太複雜。
但現在這樣一個複雜的環境,聶信能夠感受到那種自然的相處,甚至就連他也不覺沉入其中。這些到底與蕭復裝腔作勢不同。
「聶大俠,這個我不好答應你。非是我不願,而是你想想看,既然安娘能隨身跟著掌門唯一的弟子,應該是也頗受看重。但你放心,如果安娘受委屈,我必會出頭!」
聶信的死是一定的,雙方心知肚明。作為蕭復的劊子手,雖然現在案情還不清楚,但就知道的幾樁案子,聶信不可能置身事外。
聶信點了點頭,其實他猜想會不會是那個所謂的貼身跟隨實際上就是扣住安娘,引他上鉤?但這話沒法往下說。
「沈公子跟清微宮的關係看起來很好?」
聶信疑惑了很久,雖然說有官員參與,但這裡更多像沈念安主導,感覺他像這裡的主人似的,蕭復可從來沒有這個待遇!
當然他主要是想判斷沈念安說話的真假,畢竟這裡可是清微宮,你說出頭就出頭?
「你這不廢話麼?清微宮掌門就是我大嫂!」司馬鶴到底嘴快,沈念安都沒攔住。
上官雲崢和方言:(⊙?⊙)
他們前天就聽司馬鶴說過什麼大嫂,萬萬沒想到清微宮掌門竟然是大嫂?那大哥是?
兩人不自覺的就看向了沈念安,不是,這什麼時候的事?清微劍仙怎麼可能有男人?
「大哥,那個……」司馬鶴看大家的樣子,才知道自己嘴快了,大哥還專門交代過。
其實他滿腦子疑問,畢竟剛才聽大哥說就記得這一年,阿念是撿的,他是公主女婿。
但怎麼就又跟自己小姨勾搭上的?但都硬生生的控制住了,這次倒是著了聶信的道。
「沒事,本來就是一樁家事,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我確實與掌門是夫妻關係……」
沈念安能怎麼辦啊?還能不認嗎?
本來想做底牌的,現在只能明牌了。有本事來砍我啊?我帶著我劍仙娘子砍死你!
上官雲崢和方言:(⊙?⊙)不是,你不是公主的女婿嗎?怎麼和清微劍仙成夫妻了?
尤其是上官雲崢,畢竟他自己怎麼短短時間被逼無奈以高官之身成了一個贅婿的爪牙,至今都記憶猶新。沒想到連劍仙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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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兩人有什麼牽扯,也只能是現在啊。可自己一行來到這裡一共也沒幾天時間啊!
而且他們要早就是夫妻關係,蕭復怎麼可能在這裡有那種遭遇?不早就亂了套了?
如果是這幾天,就算他再厲害,清微劍仙怎麼可能接受一個和蕭復長的一樣的人?
從哪方面都說不過去啊!不會是個幌子吧?上官雲崢有些懷疑。否則實在難以理解!
但兩人到底是官員,不像司馬鶴那麼沒溜,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但聶信很懵逼啊!
「沈姑爺,這是什麼意思?」聶信傻了。
蕭復可是在這裡待過,清微劍仙怎麼可能和蕭復長的一樣的沈念安成夫妻呢?
「你有疑問?」說話間,南知也穿著道袍,戴著面紗,風姿綽約的走了進來。
本來是說好她不用過來的,但痴戀中的男女總是感覺度日如年。特別是這麼老半天了怎麼還沒結束?南知也就有點放心不下。
哪知道剛來就遇上了這件事。
上官雲崢和方言:(⊙?⊙)
上官雲崢完全宕機了,怎麼想都不可能的事情怎麼就成真了呢?根本沒道理啊!
「嫂嫂!」沈春枝笑著迎了上去。
劍仙是自己的嫂嫂,說出去誰敢信?而且是哥哥一天時間就拿下的,恍然如夢!
「大嫂!」司馬鶴也急忙問安。
南知也第一次以沈念安女人的身份正大光明出現在眾人面前,一時間有些臉紅心跳。
「見過真人!」眾人紛紛起來行禮。
上官雲崢和方言也不例外。道教本就受尊崇,更別說南知也是一宮掌門,一代劍仙。
兩人早就聽聞清微劍仙美艷天下,但這幾天卻一直未曾見過。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雖然一身道袍、輕紗遮面但卻風姿盡顯,結果就這麼便宜了沈念安?根本沒道理啊!
「免禮吧!」南知也淡淡的道。
「夫人到這邊來坐!」沈念安伸手就把南知也拉到了旁邊,司馬鶴被趕到了一邊。
「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沒打擾你的正事吧?」面紗下的南知也臉紅心跳,這個狗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抓著她的手不放。
但內心卻是極為歡喜。不光是因為這股子粘人勁,還因為在外人面前不避諱。這是一個身份認同問題,要不然自己算什麼?
當然要按照俗禮,沈念安有名義上的妻子,你算哪門子妻子?但南知也是個方外之人,她不在乎俗禮,也沒人能拿她如何。
她也不會去俗世占一個妻子名分,當然跟自己的徒弟也沒法搶了。但她出現的時候也必須得是妻子,各論各的。不服憋著!
當然沈念安自己對於身份問題也有考慮,他並不是那種下半身思考的人。既然處心積慮攻下南知也,自然沒打算委屈人家。
「能有什么正事,不就和聶大俠閒聊呢麼!」沈念安暗地裡捏了捏南知也的小手。
南知也瞬時感覺全身都過了電,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去。這個混蛋真的是……
其他人看傻了,原來都懷疑是不是個幌子,可現在哪裡是幌子,都恨不得看到眼睛裡去。不是,你怎麼敢的?不怕公主嗎?
上官雲崢更是心驚,怕不怕公主倒是其次,關鍵沈念安現在手中的力量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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