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聶清黎竹竿揮動如風,擋住了幾人,完全不知道動手的人是趙五里。
「趙叔,你扎我?!」沈念安愕然的抬頭看著臉色慘白的趙五里。
「啊……」趙五里看了沈念安一眼,這麼明顯的事情你看不出來嗎?
「趙叔,為什麼啊?」沈念安眼睛有些酸澀,沒想到最後出手的居然真是趙五里。
趙五里沒有回答沈念安,而是低頭又在沈念安肚子上扎了一刀。
「趙叔,你是我到這裡第一個交心的人啊。也是你告訴了我大黎的很多事情,我才不至於那麼茫然。可為什麼會是你呢?」
「哎呀,你怎麼話還這麼多啊~」趙五里不耐煩的說著話,就又扎了一刀。
「如果你想殺我的話,有的是機會啊,何必非要等到今日呢?」沈念安難過道。
趙五里抬頭看了沈念安一眼,隨手又扎了一刀,只是一刀比一刀虛弱。
「趙叔,別扎了,真的挺疼的~」
「你這裡面到底穿的是什麼啊?」趙五里抬眼間滿是困惑,也帶著一絲絲釋然。
「就這個啊……」沈念安扒開外衣露出了裡面精緻的鎖子甲。
「不是,你小子……」趙五里有些無語。不過一想到人家都專門安排了後手,再穿個軟甲倒也理所應當。
「這可是稀罕貨,看來姜家真的不簡單啊。可你這也不頂用啊,我也就沒力氣了,要不然你還是得死……」趙五里氣喘道。
「那怎麼辦?要不你往我脖子上扎?」
「算了,不扎了,認命了……」趙五里說著話就扔下了刀。精神越發萎靡了下去。
「那你還沒告訴我原因呢?」
「我早些年是白澤司的人,沈平當時就是我放走的。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那個孩子,雖然就見過幾次,但還是認得的……」
「白澤司是什麼?」沈念安疑惑道。
「你能不能不要打岔?我說不上幾句了,我……」趙五里嘴角又冒出一口血。
「後來才知道你居然不是,可我也懶得管了。本來也不關我的事,更何況還喝了你那麼多酒。可是你小子為啥就不安分啊?」
沈念安有些無語,是我不安分麼?誰知道我天天在死亡線上橫跳的苦?
「我不知道為啥他們盯上了你,又找到了我。人吶,總是回不了頭,一旦錯一步就再也見不了光。這些年我以為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到頭來終究還是瞞不住……」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懷疑我了?」趙五里愣了下又看向沈念安。
「沒辦法,你大半夜的拿著一把刀站在院子裡還是挺滲人的!我以為你會推開門呢!現在看來是你早知道他們會來。」
「呵呵,你說的沒錯,太多年沒動過了,難免覺得手生,心裡也緊張……難怪你不過來,可最後怎麼還是過來了呢?」
「不是看你怪可憐的麼?躺在雨里也沒個人管。再說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我也想我的猜測或許是錯的,可是趙叔啊……」
「那你看得太簡單了,我只不過是被人拿捏在手裡的棋子罷了。我也沒想到他們還能死灰復燃,但我不能不配合他們……」
「他們是誰?白澤司嗎?」沈念安有些疑惑,可為什麼這裡會有和尚?
「女帝說不定……快跑!」正說話的趙五里突然臉色大變,猛然推了一把沈念安。
「小笨蛋!」還沒反應過來的沈念安一把就被聶清黎提了起來。
在驚駭欲絕中,一根竹竿擦著沈念安的臉直刺牆根,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勢一桿洞穿了趙五里,趙五里當場身死。
那張慘白的臉上雙眼大睜,目光裡帶著痛苦、遺憾和解脫。可終究沒有閉上眼睛!
鐵傘下的玄機依舊風輕雲淡,只是手裡的竹竿早已經不在。
「趙叔……」沈念安剛說完話就被聶清黎直接扔到了另一側的牆根下。
隨著「噗通」一聲,沈念安順著牆根躥出了好幾米,渾身酸爽,差點要了半條命。
沈念安抬眼往院子中間看去。只見四人依舊打的難捨難分。
聶清黎和謝阿奴雖然占據了優勢,但卻因為守勢,一時也拿不下對面兩人。更別說兩人後面還站著個裝逼的年輕和尚。
愣神間,玄機開口道:「清風,去吧!」
沈念安就看見從房頂上落下來一個素衣女人,斗笠下長發飄飛,後背上長劍橫斜。
女人轉身面向沈念安,沈念安隱約只看見女人似乎很漂亮。漂亮是漂亮,可惜會要自己的命!
看著雨中微笑的玄機,沈念安覺得與自己相比,人家才是正經的掛逼,天命之子。
不光是自己的功夫了得,身邊的高手更是層出不窮,這都幾個了?天道不公啊!
「現在還有人來救你嗎?」女子笑道。
但女子剛說完話就聽見後背破空之聲傳來,急忙閃躲,但斜刺里殺出的一根棍子直接就把女人釘死在了牆上,迅如閃電。
女子剛剛勾起的唇角依稀保持著微笑,但眼睛裡卻儘是驚駭和不甘。噴涌的鮮血順著插在脖頸上的短棍不斷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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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之遙的沈念安呆住了,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支笛子?
「清風!」女子的死亡顯然出乎玄機的預料。當下再也不淡定了,睚眥欲裂。場中的幾人也有些意外,忙抬頭向上看去。
「好不要臉的和尚,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側面房頂上傳來清亮的一聲。
沈念安急忙抬頭往上看去,就見屋頂上正站著一個身姿高挑的女子。
斗笠下輕紗遮面,深色的對襟外袍微露白色的中衣裙邊,在細雨中清雅而灑脫。
「姐姐!」沈念安老臉一搓。
沈念安剛說完就感覺到聶清黎的方向一束冷光襲來,不自覺的就打了個哆嗦。當個弟弟可太難了!
「長安別怕,姐姐來救你!」女子說完話就從房頂上輕輕落入了院中。行走之間步履輕盈,泛起的雨水化成了淡淡水霧。
嗯?長安?沈念安咽了一口唾沫,這到底是鬧哪樣啊?一時間沈念安也迷糊了。
不過眼下的形勢要緊,至於這個女人以後怎麼辦,一時也顧不上了。
「是你?」玄機顯然認出了女子。
「你認得我?」女子擰眉道。
「明月樓的當家花魁蘇明月,蘇姑娘當真讓人意外。貧僧有禮了!」玄機施禮道。
花魁?花魁湊什麼熱鬧?但沈念安就看不得這個和尚一副高人的樣子。
「玄機,你居然敢不守戒律?」沈念安氣道。和尚都逛青樓了,簡直無法無天了!
一時間那女人和玄機都向沈念安看來,甚至打鬥的幾人都緩慢了幾分。
「沈公子誤會了,蘇姑娘艷名冠絕天下,貧僧也只是耳聞!」顯然玄機裝逼的本事非一日練成。
「你一個和尚不好好念經,四處逛盪也就罷了,還到處打聽哪家姑娘好看,還說你是個正經和尚?」沈念安厲聲道。
「……」玄機終於變了臉色,張口欲言。
「我看你就是一個假和尚,要不然你誦一遍金剛經給我聽?」沈念安根本不給玄機說話的機會。
「……」玄機卡住了,憑什麼要給你誦一遍金剛經?
「你看你就是不會!要會早就搶答了……」沈念安的嘴就跟機關槍一樣。
別說腦子宕機的玄機,就剛剛落下來的蘇明月也感覺腦袋嗡嗡的,完全被突突懵了,怎麼聽著還有自己的事情?
沈念安當然不是為了圖一時之快,這個蘇明月雖然看起來功夫高絕,但到底能不能打過玄機還是個未知數。萬一再打不過呢,又該找哪個姐姐?
再說根據他先前的判斷,蘇明月極有可能把他當成了蕭復,或者蕭復的兄弟。善惡不明,隨時有翻臉的風險,不可不防。
根據時間估算,大隊的援兵應該快到了,援兵的戰力與這幾個人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但代表的是朝廷的權威。
除非你現在就扯旗造反,否則沒有幾個江湖人敢與朝廷正面為敵。
所以沈念安也只是藉此拖延時間,能拖一分是一分。果然,院子外面喧囂起來,救援的人馬到了。
「哈哈~沈公子,沒想到你總能出人意料,此行不虛!」玄機輕笑了一聲,整個人便倒飛到了院牆上。
在雨中,玄機單手撐著鐵傘,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又恢復成了先前那般淡然。那一男一女也迅速撤出了戰場,一左一右站在玄機兩側。
聶清黎和謝阿奴也沒有追擊,而是返回到了沈念安身邊。畢竟現在局勢不明,誰知道還會耍什麼陰謀?
沈念安恨的牙痒痒,好好的和尚不當,裝逼倒是有一手。
「蘇姑娘,你知道你護著的是什麼人嗎?」玄機看向了站在院子中間的蘇明月。
「不勞你和尚操心!」蘇明月冷哼道。
沈念安一把就拉住了身邊的聶清黎。
「姐姐,要小心這個女人!」
被抓住手的聶清黎愣了一下才輕笑起來,只是臉色在燈光里都如霞彩般燦爛。
「不是你姐姐嗎?」聶清黎小聲道。
「怎麼會,我就只有一個姐姐。」沈念安急忙捏了捏聶清黎的手 。
哎?怎麼還抓著呢?尷尬的沈念安急忙放開了手。了不得了,不會砍了自己吧?
「想拉就拉著唄,姐姐又不是不讓?」聶清黎又把小手塞到了沈念安手裡,臉上若無其事的看著前面的和尚。
沈念安感受著手心裡的冰涼愣住了。姐姐也太猛了吧,這就白給?
「也罷,總歸是蘇姑娘的劫數,還得蘇姑娘自己去解。沈公子,他日再會!」玄機說完鐵傘一揮,三個人就不見了人影。
「姐姐,這幾個人功夫怎麼這麼高?」沈念安問道。
在他的概念里,就沒有聶清黎和謝阿奴搞不定的對手,今天兩人卻和那一男一女打的有來有回。
「再高又能如何?若不是姐姐擔心你,早就刺穿了他們的狗頭!」
聶清黎嘴上不服氣,但眼眸里卻帶著淡淡的憂愁,就連旁邊的謝阿奴也沉默不語。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一男一女應該和他們是一樣的來路。年輕和尚玄機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遇見,而且是對手。但這些事卻沒法告訴沈念安。
兵馬衝進了院子,當頭的就是韓束和萊一刀,沈念安甚至在後面看到了姜念卿,自己的公主姐姐。
沈念安忽然間有些明悟,難道自己的外掛是專門收集各種姐姐?可真是要親命了!
「長安!」蘇明月轉身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沈念安,雙眸在燈火里淚光點點。
「別動,再動一步,死!」
聶清黎單手一揮,竹竿的一頭就頂在了疾步而來的蘇明月咽喉。
「長安,你要殺我?」
蘇明月顯然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根竹竿,眼眸里的淚水再也遮掩不住。
但沈念安顧不上這些,他看著跟姜念卿一起進來的淮王等官員,一顆心急往下沉。
現在突然多出來一個指認自己為蕭長安的姐姐蘇明月,自己該如何向他們解釋?如果自己否認,蘇明月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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