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觀因觀前立著的一個高高揚起前踢一副要振翅飛起的白馬而得名,聽說那白馬是很多年以前觀主的座駕,後來觀主得道飛升,這白馬也跟著飛升了,但是它的肉身化成了雕塑立在了白馬觀前。
以前這個傳說僅限於傳說,因白馬觀沒什麼特別的,觀前的九十九屆台階又太高太陡,很少有人來這裡進香求籤。直到兩年前不知道為了什麼事,白馬觀突然聲名鵲起,遠近聞名,不少人不遠千里來這裡求籤問吉。
江藜、江春、江鐵柱氣喘吁吁的爬上了道觀,差點兒累癱在了道觀門前。可就是這樣他們也沒見到觀主。
「觀主正在接待貴客,你們請回吧。」待客童子客氣的說著,語氣卻很堅決。
白馬觀的觀主有條規矩,一天只接待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要他來挑選,並不是你有錢優勢他就會接待你的。
「這位小哥,麻煩你跟觀主說一聲,我們並不是要來求籤問吉,就是有件事想請觀主幫忙。」江藜她們是姑娘家不好開口,江鐵柱只好硬著頭皮上了,相較於跟人打交道,他更喜歡默默埋頭做事。
那童子剛剛還很客氣,見他們不走語氣就不好了,「觀主的規矩你們不懂是不是?說了今兒不見外客就是不見,快走快走,我這兒忙著呢。」
被趕到了道觀外,江春、江鐵柱都將目光投向江藜,江藜嘆息一聲,聳聳肩道:「觀主不見我們,我也沒法子呀,今兒先找個地方住,明天早點過來,說不得觀主會見我們呢。」
因帶了兩個姑娘,特別是江藜長的還很漂亮,就是江春養了這大半年也有了小家碧玉的氣質,江鐵柱也不敢隨便湊合著住一晚,去鎮上找了家還算乾淨便宜的客棧,三人要了兩間房住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買了幾個包子就又匆匆的趕到白馬觀,打掃的童子打著哈欠打開觀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三人,頓時嚇了一跳。
「道友誠心,不過我們觀主現在還在習早課,還請三位道友去廂房稍等片刻。」童子迎了三人去了一間廂房,拎了壺熱茶進來,就拎著掃帚出去打掃去了。
本以為等觀主習完早課就會有人來帶他們去見觀主,誰知這一等就直到中午,江春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說道:「這觀主的早課怎麼這麼久?不會是把我們給忘記了吧?」
江藜等的也有些心急了,起身想出去找人問問,誰知道外面靜悄悄的半晌也沒碰到一個人。
等三人按照昨兒的記憶找到觀主的小院,在門口就被人攔下了,還是昨天的那個童子,態度比昨天還差,「誰讓你們來這裡的?要求籤到前面去,這裡不是你們能隨意亂闖的。」
「這位小哥,我們是真的有事,勞煩你通報一聲。」江鐵柱雖不喜跟人打交道,但他跟著他爹在外走動也知道規矩,握著童子的手悄悄遞過去一吊錢。
那童子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忙把錢握在手裡,低聲道:「觀主這會兒真的在招待客人,你們要是等得,下晌觀主會出來巡視,你們到時候再來碰碰運氣吧。」
出了觀門,江春狠狠的啐了一口,「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剛剛不是還很囂張的嗎?我還以為這個道觀真的很靈呢,原來都是貪財騙錢的。」
江藜回頭看了眼道觀,又看了看來來往往一臉虔誠的人們,心裡有些沉重。
下晌三人守在門前,苦苦等著,生怕今天又是白來一趟,好在那童子收了錢倒也沒說瞎話,等觀主出來,他還悄悄的跟他們打著手勢,江藜他們就知道哪位是觀主了,忙沖了上去。
「觀主,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可否借一步說話。」江鐵柱沖了上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觀主他們也沒想到有人會這麼激動,竟被他抓住了觀主的衣袖。
這裡除了江藜他們,還有很多虔心求籤的人,都想一睹觀主的風采,等在一旁呢,江藜明顯的察覺到觀主被抓了衣袖臉沉的厲害,卻在四處看了一眼後又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模樣,一臉和藹的問道:「這位小道友有何事,不妨說出來看貧道是否能幫上忙?」
江鐵柱想了想,道:「觀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觀主四處看了看,對身旁的幾位道士說道:「你們去巡視吧。」等人走了,觀主率先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江藜他們心裡燃起了希望,忙跟了上去。
「哈哈,你們幾個小毛孩子從哪兒聽來的閒言竟然敢胡說八道,貧道初一的時候開壇祈福,今年必定是風調雨順的一年,何來你們說的大旱之年顆粒無收之說?」觀主一副你們很無知的模樣看著江藜他們,擺擺手道:「看你們年紀小,我也不計較了,觀里的驅邪避難符很靈,你們各自買三五張回去貼在床頭吧。」
江春一聽差點兒沒跳起來,「你那破符一兩銀子一張,你不幫我們就算了,竟然還想騙我們的錢,我們看著像是傻瓜嗎?」
「你們不傻會聽信這樣的謠言,竟然還來貧道的道觀胡說八道,」觀主也火了,「你們快走,不然我就放狗了。」
江藜本來還想再求求觀主,但見他是這樣的態度,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拉住江春道:「我們走。」
出了道觀,三人都有些沉悶,默默的下了山坐在牛車上往村里走去。
「小姐,這事是不是被我給搞砸了?」江春有些惴惴的問道。
江藜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這事跟你沒關係,我原也不知道白馬觀的觀主是這樣的脾性,本來也就是來碰碰運氣的,現在只不過也就是回到我們原來的起點罷了,這也告訴我們,靠別人總是靠不住的,有些東西還是要自己掌握才好。」
江春有些茫然的點點頭,心裡還是很氣憤,「虧得我之前還在村里替白馬觀說好話,回去我一定要告訴大家這個道觀就是一個騙錢的道觀,不能讓他們來上當。這樣只認錢不認人的觀主,我看他早晚要倒大霉。」
江藜腦海里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沒有被她抓住,她想了想讓江鐵柱改了道往城裡奔去。
正月還沒過完,城裡的商鋪卻很多都開了業,大多數都是酒樓茶館、娛樂之所,到處人來人往,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象,江藜有些感慨,這樣的日子任誰說很快這些景象都將破碎消失,都會被當成瘋子吧。這樣一想白馬觀的觀主倒是還算客氣了,沒有拿大掃帚將他們趕出來。
出來了兩天一無所獲,江藜三人有些鬱郁的回了江鯉村。雖然早就做了心裡準備會碰到鐵板,江藜還是有些擔憂。她手裡的銀子畢竟太少,如果幹旱還像前世那般嚴重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倒霉了。
進了村子,江鐵柱直接將牛車趕到族長家門口,江藜深呼吸一口氣,踏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