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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瀾院的清晨是整個江府最安靜的地方了,人少事多,處處都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好在江藜、江春都不是講排場的。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
采音端了水來讓她們洗漱,采綠去大廚房拿了早飯。
等吃了早飯,采音留下來掃地外加看院子,江藜、江春帶著采綠往正房去了。
兩個小姐帶一個丫鬟,這樣窮酸到不行的排場,也只有江藜她們有了。劉氏之前隱晦的提過江府人少,最近又沒什麼進項,要等段兒時間家裡有了收成才能再買人進來,讓江藜將之前趕出來的星瀾院的丫鬟收回去,湊合著使喚一段時間。江藜裝聽不懂,給推辭掉了。她寧願像現在這樣所有事情自己親力親為,而已不願意要那些心思根本不在星瀾院的人在身邊。
劉氏惱她性子太倔強,不懂得服軟,想要磋磨磋磨她,也就不再提往星瀾院安排丫鬟的事,江藜也覺得無所謂,星瀾院每天就四個人,也過的有滋有味。
正房裡,劉氏也剛丟了碗,江芷、江巍然也在正房吃早飯,吃了飯,他們姐弟倆就做馬車一起去陳家族學進學。
「姐姐。」江芷、江巍然放下碗,對江藜行了禮。
劉氏見不得他們這邊親近,就道:「吃好了就快些收拾東西去學堂,早點兒去也能趁著這會兒時間多看看昨兒先生教的功課。」然後又各自叮囑江芷多跟陳家小姐一起說說話,叮囑江巍然在學堂乖乖的,不許跟學堂里的人打架爭吵等等,直到江巍然小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這才嘆息著住了嘴,吩咐跟著兩人的丫鬟、小廝照顧好兩人,這才放兩人走。
劉氏不喜江藜,她也不樂意在這裡惹劉氏不喜,等江芷他們出了門,就說了自個今兒想要出去的事。
「又要出門?」劉氏挑眉。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你自個看看,有哪家的小姐成天往外跑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剛走到院門口的江芷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腳步頓了頓,低聲道:「姐姐又惹母親生氣了。」
院子裡有小丫鬟討好的笑道:「又不是誰都跟二小姐一樣。乖巧又聽話,每次夫人見了大小姐頭都要疼好久呢。」
江芷覺得她面善,問道:「你叫什麼?之前不是在母親院裡伺候的吧?」
小丫鬟沒想到江芷對她還有印象,忙笑著回道:「奴婢叫小瓶,之前被派到星瀾院去伺候。大小姐嫌棄我們伺候的不好,整個院子裡的下人都被趕了出來,夫人就暫時讓奴婢在正房做灑掃了。」
江芷點了點頭,道:「好好做事,做的好了,母親會有嘉賞的。」
小瓶更加開心,又誇了江芷兩句,躬身將她送出正房,這才忙又趕到正房廊下,透過半開的窗戶聽裡面談話。
「又不是頭一天出門了。之前也出過,有什麼大不了的。」江藜嘟噥著。
劉氏氣的拍桌子,「就是之前沒有規矩,現在我才要你好好學學規矩。你自個問問鄭嬤嬤,京城這麼多閨秀,誰跟你們這般,跟脫韁的野馬似的,見天的往外跑?你自個說說,規矩學的怎麼樣,竟然還這般沒臉沒皮的要出去玩。就你這樣,我怎麼敢放心讓你們去參加宴會?」
「剛好我們也不放心自個去參加宴會,要不就不去了唄?」江春欣喜的說道。
劉氏一個眼風掃過來,江春縮了縮脖子。躲到江藜身後。
「你們這是威脅我了?」劉氏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
江藜挑眉,笑道:「母親,多大點兒事啊,我跟春兒今天有事,需得出去一趟,這是特地來知會母親一聲的。」
知會並不是來得到允許的。劉氏恨恨的等著江藜她們遠去的背影,頭一次這般怨恨江訓。
出了正房,江藜、江春又去了馨櫻院,說是找鄭嬤嬤告罪,下晌不能跟著一起學規矩了。
江藜她們還沒出馨櫻院,早上她們在正房跟劉氏爭辯的事就在府里傳遍了。
下人們口口相傳大小姐是如何的不孝,是如何為了要出府威脅夫人,最後都得搖頭嘆息一聲,大小姐真是不孝,太不孝了,沒有一點兒世家大族小姐的規矩,卻也知道,大小姐這般完全放開了來,夫人有諸多顧忌,最後肯定別不過她的。
從馨櫻院出來就只有江藜、江春兩人了,丫鬟婆子懼怕江春的暴力,也不敢惹連夫人都管不了的大小姐,看到她們過來都遠遠的躲開了,是以都沒人發現兩人身邊連丫鬟都沒有帶。
回到星瀾院不久,采綠才氣喘吁吁的回來。
「小姐,真的有人出門了。」采綠沉著臉道。
江春驚的跳起來,話到了嘴邊,又猛的壓低聲音道:「真的有內奸?」
采綠看向江藜,氣憤道:「小姐絕對想不到出去的是誰?」她在角門守了很久,一直沒有人過來,還以為大小姐這回想錯了,並沒有人往外面傳遞消息,結果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一個挑貨郎叫賣的聲音,這邊就有人出來了並把挑貨郎叫住,當看清來人,她當時驚的差點兒叫出聲來。
江藜見她臉色不對,猜測道:「難道這人我們認識?或者,曾經是星瀾院的?」
江春被唬的一跳,抿了抿嘴唇,不敢相信的道:「不會吧?那些丫鬟頂多也是伺候不盡心,哪裡敢跟外人勾結要陷害主子?」
采綠眯著眼睛,憤恨道:「怎麼不會!我從前還想大小姐既然不喜歡她們,不讓她們近身伺候就成,趕出去也太嚴重了些,現在才知道大小姐還是對她們太過仁慈。今兒出去傳遞消息的,就是之前在咱們院裡做灑掃的小瓶。」
「怎麼會是她?」江春驚呼。
「好呀,我倒是想知道,小瓶這丫頭是在為誰做事,今兒也好去會會她背後的主子。」心裡早就有了揣測,江藜倒是不驚訝。
下晌,吃了午飯,江府的門打開,三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姑娘跟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大搖大擺的出來,一路上左拐右繞。最後進了一間茶樓。
幾人一路上大搖大擺,並不知道身後一直有人尾隨著他們來了茶樓,等見他們進了茶樓,身後的人這才確定了。忙轉身小跑走了。
沒過多久,茶樓二樓的包廂就傳來一陣打鬥聲,樓下的人剛聽到聲音往樓上看去,就有人從樓上摔了下來,把桌子都給砸爛了。要不是樓下的人跳的快鐵定都得被砸到。
眨眼的功夫,不停的有人被從二樓扔下來,一樓大廳躺了五個捂著肚子痛苦**的人,這時大家才發現二樓欄杆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搖扇子的人,仔細一看,這不是正在府里養傷的京城霸王嘛。
北方的夏天悶熱悶熱的,夕陽西下,營地里飄起裊裊炊煙,讓著悶熱的夏天更加添加了一絲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煩躁。
遠處一行十幾人的馬隊往營地本來。營地守衛老遠就看清來人是誰,沒加阻攔任他們騎馬直進營地。不過剛進了門,為首的一人就率先下馬,將馬拴在柱子上,往帳篷里走來。
來往人的人路過都行下腳行禮,面前的這人雖然年紀不大,但這裡卻並沒有人敢對他不敬,不光是因為這人的身份,更是因為他手下的功夫。
元正見他回來,忙上前兩步行了禮。將手中的信遞過去,道:「夫人跟世子爺的信,今兒下晌送過來的。」
領頭的不是旁人,正是一個多月前。被長公主送到了邊塞來的徐曜宣。
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少年的臉上已不復剛來時的白淨,多了些軍人的莊重。
接過信,徐曜宣腳步不停的往主帥的帳篷里走去。他們來這裡已經十天了,這些天他每天都會帶著一小隊騎術精湛,熟悉地形的人到處去走走看看。這一片。每到冬天都會被韃靼占領,並且是與我軍交手最多的一處。他剛來邊塞不久,就被鎮守邊塞的秦將軍叫了過去,問了他的打算,得知他並不是為了來邊塞遊玩的,就派了一隊士兵給他,讓他來這裡巡查,為今年冬天的一場硬仗做準備。
秦將軍跟徐父是多年之交舊友,當年兩人在戰場上也是生死之交,這些年徐父因身體不適,一直在京城養病,而秦將軍又固守北方,雖說多年未見,但情義卻一直在的。秦將軍接了京城的來信,得知徐曜宣要來邊塞歷練,就做好了準備。
如果徐曜宣是個軟蛋,他自有辦法將軟蛋打磨成鐵漢。好在徐曜宣並沒有墮了他爹的名頭,年紀雖小,想法也稚嫩,卻心思細膩,出身高貴也平易近人,憂愁家國,倒也值得好好栽培。
秦將軍愛民如子,當然不會隨意的就放徐曜宣來這般敏感的地帶巡防,派了一隊護衛給他不說,還讓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的一位副將,親自來教導徐曜宣。
徐曜宣將信塞到懷裡,徑直走到最大的帳篷前,等士兵稟報了,他這才進去,向副將稟報今天去了那些地方巡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要討教。
一直到外面傳來敲鑼聲,晚飯已經好了,徐曜宣跟副將兩人還未說完話,在副將這裡吃了飯,兩人又拿了輿圖出來,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徐曜宣這才從主帳告辭出來。
回到自己的帳篷,簡單的梳洗一番,又拿了輿圖跟一本冊子仔細看了半晌,元正都來催促了,徐曜宣才不舍的放下書。脫了衣裳,有東西掉了出來,徐曜宣撿起才想起今兒收到的信。
母親的信一如既往的簡單明了,薄薄的兩張紙告知他家裡一切都好,讓他在外照顧好自己,多看多聽多學等等,沒有什麼特別的。
另一封信卻是厚厚的一沓,徐曜宣邊拆信邊笑,表哥周晏可不是個愛動筆的,他身邊的護衛也跟他差不多德行,這信肯定又是逼哪個護衛寫的,不知道這回倒霉的是松木還是桐木,寫了這麼多信,也真是辛苦了。
展開信,徐曜宣嘴角的笑僵在嘴角,信的首行明明白白的寫著「可還記得去年湖廣鄉下遇到的江大小姐?」
看到這行字,徐曜宣眼前突然閃現出半截斷掉的頭髮。這個江大小姐每次碰到他好像都沒好事,那回他追捕反賊將這些人逼到江鯉村,導致她被反賊挾持受了重傷,九死一生。來京城的路上,又被他的箭誤傷,頭髮斷了半截。身體髮膚授之父母,說來,他還虧欠江大小姐良多,不知道周晏怎麼會無端提起她。
周晏也擔心這樣沒什麼特別的鄉下小丫頭徐曜宣會記不得,下面還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江藜,然後才寫了跟江藜熟識的經過。
信寫的長,裡面的前因後果都寫的清清楚楚,周晏平時沒心沒肺的,雖說處處留情,卻也無情,這回竟然好心的管了這樁閒事,甚至有了要將這事一管到底的決心,倒是難得。
信看到最後一頁,徐曜宣就知道他這回怎麼會這般好心管了這樁事。
「宣弟,這小丫頭說傻吧,傻的不像話。牢房裡的傻子被別人攛掇的要咬她臉,她傻傻的讓人咬就算了,還怕咬了臉不好看,把脖子伸給人家咬。你說她傻成這樣,怎麼長到這麼大的?臉咬傷了至少還有命在,脖子再咬偏一點兒,她命都沒了。我原當她跟旁的姑娘一樣是愛美,不願意臉上有傷才這般蠢傻蠢傻的,後來在醫館聽她跟身邊的人說起,才知道她是不願意家裡帶大她的奴僕傷心,才會想要保留臉上完整無損傷的。我聽著,也是個可憐人,這才好心幫她一把,誰知道這姑娘懵懵懂懂的,惹的麻煩還不小。人家說傻人有傻福這話也不假,她都打算離京回鄉下了,竟然還把朝廷賞賜的房子捐給了長生院,你說這不是給姑母找麻煩嘛,唉,你不在姑母身邊,少不得我來儘儘孝,幫忙解決了這事。你可不曉得,這事隨隨便便就牽扯出了好幾條大魚,等過幾天事情有了進展了,我在寫信告知你。」
收了信,徐曜宣愣了一會兒,有些哭笑不得。江家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沾了什麼霉氣,這些日子處處倒霉,就連好好的朝廷賞賜都能給她惹上命案,好在她總能轉危為安。
看了看信上的日期,想來等信到了他手上,這些天周晏調查的事也告一段落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