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只是一根粗壯的,焦黑椽木從天而降,正向著他們的腦瓜頂直砸下來。
當下兩個人的臉色也是猛地一變。
「啊!」柳清江驚呼出聲。
同時他抬手便向著自己的臉部擋來。
好吧,這應該就是柳清江在應激反應下的動作。
不過祁玉連卻是顧不得多想。
祁玉連當下便抬手一推柳清江,直接用力地將人推出了椽木砸下來會波及的範圍。
「啊!」柳清江又是一聲驚呼,人便已經被推了出去。
但是這一推之間。
雖然用時極短,只是眨眼的功夫罷了。
不過也就是因為耽誤了這麼延眼的功夫。
祁玉連再想要全身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那粗壯的椽木便要兜頭砸在自己的腦袋上了,祁玉連一閉眼。
媽的,這個時候,他除了生生地受了這一下,還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了,什麼辦法也沒有了。
祁玉連咬牙,舉起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只來得及做出這下意識的防護動作。
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了。
只希望能給自己留口氣吧。
柳清江跌出去的身子被藍子墨伸手扶住。
柳清江顧不上道謝,便扭頭去看祁玉連。
「老祁……」
只是現在他就算叫得再怎麼大聲,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根粗壯的椽木砸在祁玉連的腦袋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卻動了。
沒錯,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動的人是藍可盈。
藍可盈的腳下一個錯步,身形如同一道閃電地射出。
人未至,腿已經抬了起來,腳已至。
染著黑污的白色運動鞋,準確地一腳踹在了祁玉連的胸口上。
這一腳踹得絕以不輕,激時而發,速度快到了極致,饒是以藍子墨的眼力,都沒有看清楚自家妹紙這一腳是怎麼發動的。
速度足夠的快,那力度也絕對輕不到哪裡去。
祁玉連的身體當下便被這一踹之下,直接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咚!」
祁玉連的一張臉立刻皺到了一起。
剛才他的屁股在與地面上進行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他居然聽到了一聲輕響。
臥槽,真的是好疼啊。
祁玉連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點,自己居然會因為屁股先著地,而在大白天裡看到了星星,而且還特麼的是五顏六色的。
而當他才剛剛坐到地上,那根粗壯的椽木便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
焦黑的木身斷了一截。
讓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那蒼白的木紋。
很明顯,雖然火勢足夠大,可是因為這椽木太粗的關鰵,所以並沒有被燒透,焦黑的也不過只是外面的一層罷了。
目光在椽木上的落了落。
祁玉連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這真是太特麼的幸運了。
祁玉連深呼吸,但是心跳卻還是沒有平緩下來。
他現在簡直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真的被這根椽木砸在腦袋上,自己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只怕就算是能給自己留口氣,自己不成白痴,也得被砸出來個植物人來。
老天爺保祐啊。
這一次,他還真是運氣有夠好的。
簡直好到爆了。
心裡想著,祁玉連再次抬起爪子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這特麼的絕對是冷汗。
他這一次可是真的被生生地嚇到了!
柳清江怔怔的,也是在不停地做著深呼吸。
他直到這一刻才反應過來,於是當下三步並做兩步地衝到了祁玉連的身邊,一把將人拉起來,然後上上下下地將人檢查了一遍。
「老祁怎麼樣,你沒事兒吧,有沒有砸到哪裡?」
祁玉連的爪子在自己的胸口處摸了摸,然後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來。
「嘿嘿,我沒事兒,那根木頭根本就沒有砸到我。」
「就是,現在腿有點軟。」
祁玉連說著,身子便直接歪靠在柳清江的肩膀上的。
「兄弟,你先讓我靠一會兒啊,我得緩口氣!」
說自己被嚇到了,那樣子太丟人了。
緩緩就好了!
只是,這雙手卻是在胸口處揉了揉。
柳清江還是不放心,看著他摸著胸口的爪子,疾聲問道:「你胸口這是怎麼了?」
祁玉連:「疼?」
柳清江急得臉色都已經變了顏色了。
「啊,胸口怎麼會疼的,你是不是被那根木頭碰到這裡了?」
祁玉連抬手,重重地拍在了柳清江的肩膀上。
「老柳啊,淡定,我沒事兒,真沒事兒,胸口這是被藍法醫踹得!」
柳清江:「……」
藍子墨:「……」
自家妹子腿上的功夫,還真是……
簡直就是帥得不能再帥了。
剛才那出腳的力量,出腳的時機,還有角度,全都是剛剛好。
柳清江這個時候也想起來了,剛才如果不是藍可盈的那一腳,踹得及時,那麼現在只怕自己看到的就是頭破血流的祁玉連了。
柳清江的心裡現在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自己是被祁玉連救下來的。
還好,藍可盈的動作夠快,否則的話,自己只怕是要內疚一輩子了。
於是驚魂初定,柳清江與祁玉連兩個人便一起看向藍可盈,目光中有著大難不死的驚喜,更有著訝異還有感激。
不過最先找回自己聲音的人是祁玉連。
「藍法醫,謝謝你了。」
這特麼的可是妥妥的救命之恩啊。
柳清江也是立刻跟著道:「藍法醫,謝謝你,真的是太謝謝了。」
藍可盈卻是無所謂地一笑。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
這話說得雖然簡單,可是聽在人的耳朵里,卻是心裡泛著暖。
天下警察是一家。
當下四個人齊齊地就是一笑。
藍子墨笑過之後,卻是偷眼掃了掃外面。
剛才那一幕不知道幾個哥哥有沒有看到,如果他們看到的話,只怕自己今天晚上就得挨上一頓好收拾。
只是。
剛才那種危急場面,自己的反應速度絕對不慢,他們藍家的男孩子,從小都便開始學習各種防身的功夫,還會有人刻意地鍛煉他們的反應速度。
所以,於反應速度上來說,他絕對不慢。
可是剛才他是反應過來了,可是卻來不及有任何動作,但是自家妹妹卻及時地將人救下了。
那一腳……
祁玉連抬手在自己的胸口處揉了揉。
那一腳是真的很疼,可是卻也是真的很帥。
能打的女子,他不是沒有見過,可是能踢出那麼帥一腳的女子,他卻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藍可盈,卻沒有再繼續糾結於那一腳上。
她正看向柳清江手裡提著的鑑定箱。
「法醫工具,可否借給我用用」
「哦,當然可以!」柳清江立刻點頭,這怎麼可能不可能呢。
這可是他們法醫界的女神啊。
當下柳清江便忙將自己的鑑定箱送到了藍可盈的面前,然後還主動蹲下身子,將鑑定箱打開。
露出來裡面的法醫工具。
柳清江忙拿出放在箱子裡的一副橡膠手套戴上。
「藍法醫,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只管說,你現在就當我是你的助手。」
藍可盈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了一柄刀,然後便在其中一具屍體的一端,用力地颳了起來,很明顯,她這是想要將那些黑色的焦糊刮乾淨。
柳清江看了片刻。
然後他居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看明白。
當下便也只能開口問道。
「藍法醫,你這是在做什麼?」
藍可盈手上的動作不慢,不過嘴上卻解釋道。
「這兩具屍體有問題。」
柳清江:「……」
祁玉連與藍子墨兩個人也湊了過來,不過他們兩個人不是法醫,所以倒是看不太出來,這兩個焦糊得跟兩截焦木樁子似的屍體有什麼問題。
所以,現在兩個人只帶了耳朵,他們是準備只用聽的。
柳清江卻是頓了頓,還是開口問道。
「請問藍法醫,到底哪裡有問題?」
臥槽,他怎麼突然間發現,自己在這位藍醫這裡,一下子變成了外行了。
雖然面前這位是法醫界的女神,可是自己也不是菜鳥啊。
藍可盈雖然沒有再看向柳清江,可是她卻似乎聽到了柳清江的心聲。
「哦,因為我看到了火起,直到火被撲滅的全過程,時間大約在四十五分鐘到六十分鐘之間。」
「雖然火勢很猛,可是卻也不至於將屍體燒得縮水如此之大。」
末了,藍可盈還補充了一句。
「相信,如果柳法醫如果也在現場的時候,應該也會和我有一樣的疑問。」
柳清江沉思了片刻。
而藍可盈還沒有說完呢。
「就算是有人在這兩具屍體上全都淋上汽油,按著時間來計算,這兩具屍體也不會變成這種樣子,而且屍體就算是再怎麼燒得面目全非,總是還能模糊地分得出來哪裡是頭,哪裡是軀幹。」
「但是,你現在看看這兩具身體,分明就是被燒成了兩根圓柱形。」
這個時候,祁玉連卻是開口問道。
「可是,藍法醫,這個,死人其實也是可以燒成灰的吧,火葬場裡不就是將人直接燒成灰的嗎?」
聽到了這話,藍可盈樂了。
她抬頭看向祁玉連。
「你沒有去真正地看過火葬場裡燒完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吧?」
祁玉連:「……」
突然間發現,自己似乎好像不能再繼續和這位藍醫,好好地聊天了。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這個,我還真是沒有見過。」
那得是多閒的人啊,才會巴巴地跑到火葬場裡去看看,燒完的屍體是什麼樣的。
而藍可盈卻是道。
「火葬場裡的焚屍爐里的壓力,火焰強度,還有溫度,都要遠遠地高於火災現場。」
「而且就算是從焚屍爐里,燒完的出來的也不是我們所想的一把灰,而是完整的軀幹,只是軀幹內的鈣質已經被燒了一個七七八八,所以失去了鈣質的骨頭,便已經酥化了。」
「而收斂師在往骨灰盒裡裝的時候,剛是需要將那些已經酥化的骨頭,壓碎,然後收進骨灰盒裡就行了。」
「當然了,那個時候的骨頭很好壓的,只要輕輕一壓就碎掉了。」
祁玉連:「……」
柳清江:「……」
藍子墨:「……」
藍醫,你要不要連這種事兒也清楚到這種地步啊。
而藍醫,現在卻沒有去關心一下,面前這三隻的心理活動。
她用手裡的刀,不輕不重地在兩具焦屍上敲了敲。
「咚咚……」有些空洞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但是,屍體表面的焦黑卻是連個裂紋也沒有出現。
「看,這就是火災現場燒過的屍體,與火葬場裡燒過的屍體的區別。」
柳清江:「……」
藍子墨:「……」
祁玉連:「……」
三個人現在居然齊齊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當機。
不過這一次卻是柳清江率先回過神來了。
畢竟法醫之間的溝通方式,相信最熟悉的也只有他們法醫了。
柳清江看著藍可盈那張秀美的臉蛋。
此時此刻,這秀美的小臉上,正帶著全神的專注與認真。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藍法醫,這身體你覺得是太短了?」
「嗯!」藍可盈點了點頭。
「至少缺了二十公分。」
藍可盈道。
------題外話------
不知道現在火葬場燒出來的屍體是什麼樣的了,但是前幾天,游游的一位朋友的公公去逝,我們去火葬場送行,燒出來的屍體,游游是親眼看過的,也看到了入斂師是如何裝斂的!
咳咳,就是游游寫的這樣的!百度一下「錯惹嬌妻:法醫大人是天師傑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