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位老爺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
江月白笑眯眯地將菜一樣一樣地擺在了桌子上。
而藍可盈,則是步態悠閒地在病房裡轉悠了起來。
三個老頭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愣是從藍可盈的臉上解讀出來了一抹戲謔。
於是藍老爺子接收到了秦老爺子和安老爺子,老兩位的目光投過來。
於是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可盈啊,你在看什麼?」
藍可盈吸了吸鼻子。
「喲,這麻辣的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冷吃兔吧?」
三個老頭兒的面色一變,立刻連連擺手。
矢口否認。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你要相信我們。」
藍可盈笑得小狐狸一樣。
「而且這酒還很不錯呢,居然是三十年的陳釀五糧液呢,好喝吧,我怎麼覺得您老三位在這病房裡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呢!」
秦老爺子笑得很有底氣。
「沒有,我們可是都餓了一天了。」
安老爺子捂著肚子,繼續戲精上身。
點頭附和。
「是啊,你看看,我們餓得都已經面如土色了。」
藍可盈扯著嘴角。
面如土色?
這一點她倒是沒有看出來。
不過她看出來的卻是這老三位一個個紅光滿面。
江月白已經擺好了飯菜,然後含笑看著床下的垃圾桶。
「那裡面有鴨脖骨,還有一次性的塑料手套,而且還有一截脖骨,在地面上留下了擦痕,很明顯,應該是我們敲門的時候,三位老爺子,踢到床下的。」
藍老爺子「……」
秦老爺子「……」
安老爺子「……」
三個人齊齊囧囧有神地看著江月白。
這小子,剛才還覺得這小子可愛呢。
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小子只是長得可愛,實際上也是一個黑心肝的傢伙。
看破不說破,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而且,櫃門外還有幾滴油,安老爺子右手的指甲蓋上,雖然擦過了,但是很明顯時間太緊,來不及擦得太乾淨,所以,安老爺子應該是將什麼東西藏了進去吧。」
安老爺子「……」
臥槽,什麼時候這個混小子居然還看了自己的指甲了。
心裡念著神獸,手指頭卻是已經立刻藏起了拳頭裡。
而藍可盈卻是已經慢悠悠地走到了柜子前,然後一伸手打開櫃門。
裡面放著一大包涼拌豬耳絲。
藍可盈拿起涼拌豬耳絲,然後笑眯眯地在手裡掂了掂。
然後一雙妙目在三位老爺子的面上掃過。
「所以,您老三位應該已經吃飽了吧,那正好了,我和美人房東還沒有來得及吃飯呢,所以美人房東我們先吃飯,正好這還有有加菜呢!」
三位老爺子「……」
所以可盈的意思是說,你吃著,我們看著嘍。
江月白含笑點頭「好啊!」
三位老爺子齊齊瞪向江月白。
這小子一點也不知道要討好老人家。
江月白的眼神細潤且無辜。
他都沒有指出燒雞,烤鴨藏著的地方,所以他真的已經是少有的厚道人了。
……
b市。
在一處已經建成有四五年的成熟社區里。
一樓的一戶人家,突然間傳出了女人的鬼哭狼嚎之聲。
外面一些晚睡的人,自是聽到了。
不過大家彼此看了看,卻沒有人理會的。
本以為這樣的慘叫聲也會一如既往叫幾聲就結束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女人的慘叫聲卻持續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停息。
當下便有人摸出了手機,拔打了110。
110出警很快。
而且負責這個社區的派出所,一收到110那邊發過來的出警地點,一個個心裡跟明鏡似的。
指定是那家的兩口子又打架了。
他們西城街派出所上下十幾號人,都知道這戶的兩口子,如果兩天沒有打架,第三天指定早早的。
他們一個月能往他們家跑十趟,有的時候還不夠用呢。
兩個民警很快便趕了過來。
一位李大爺看著他們,大家都是熟人了。
「小王啊,你們又來了。」
民警小王也是一臉的無奈。
「來了,那李大爺,我們先進去看看,不管怎麼說,也得先把他們兩口子勸住,哪能天天這麼打架啊。」
李大爺點頭。
「是啊,這也就是大家都聽習慣了,如果是有人第一次聽到,指不定還會以為我們小區這是鬧鬼呢!」
民警小王和小陳兩個人很快便敲開了門。
男人的嘴裡叼著一根煙。
他打開門,甚至都沒有多看兩個民警一眼,便直接擰起了眉頭。
「喂喂喂,你們警察這是又來我家做客了,只是不好意思,我家這麼晚可沒有茶水。」
小王嘆了一口氣,語氣倒是也不怎麼好。
「林義,你又打你媳婦了,這都多少次了,而且你媳婦人也不錯啊,你怎麼老打她呢,小區里人看到了也不好不是。」
林義不愛聽了。
當下眼皮一耷拉,目光卻是精準地落在了小王的臉上。
「喂,姓王的,你可是警察啊,你說話得講個證據啊,你怎麼能證明我打媳婦了,你是看到了,還是你有證據?」
小王「……」
林義懟得小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下直接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竟然直接一張嘴便將一口煙霧噴到了小王的臉上。
「而且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兒,和你們有個屁毛關係,知道不,老話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更何況,我還沒有打她呢!」
小陳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你既然沒有打她,那怎麼不敢讓我們進去看看!」
林義挑眉笑,然後居然真的很痛快地讓開了門。
聲音裡帶著十成十的不在意。
「進來吧!」
民警小王和小陳兩個人才一走進去,便看到地面上有著點點滴滴的未乾的血漬,甚至帶有著帶血的拖痕。
一時之間淡淡的血腥氣充斥在鼻孔。
小王和小陳兩個人的眼神一沉。
而這個時候林義已經開口了。
「怎麼了,怎麼這是邁不動步兒不成?」
小王抬頭,一雙眼睛已瞪大了。
「呂義,你媳婦呢?你把你媳婦怎麼樣了?」
呂義直接白了小王一眼,然後再次對著小王吐了一口煙,這才向著屋裡叫了一聲「死了嗎,沒死的話就出來見人,一點禮貌都不懂,一點兒四六也不懂。」
於是很快的,腳步聲便從臥室里響了起來,接著呂義的媳婦就走了出來。
只是……
小王小陳兩個人卻是驚了驚。
這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女人,一張本來素淨的臉上,現在卻是青紫斑斑,而且眼角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
她的身上穿著長衣長褲,倒是將手臂和腿遮了一個嚴嚴實實,不過從她走路的步態上來看,卻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她走路有些吃力。
「小王,小陳你們來了?」嚴莉抬手捂著臉上的傷,有些不敢去看兩位民警。
小陳氣鼓鼓地掃了一眼旁邊依就在吞雲吐霧的男人。
「嫂子,你這是怎麼搞的,是不是被他打的?」
呂義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挑眉看向嚴莉。
一副我就等著聽你說的模樣。
嚴莉低頭。
聲音里卻聽不出來絲毫的怨恨。
甚至她的聲音里居然是一種詭異的平靜。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摔的。」
小陳「……」
小王也急了「嫂子,我們是警察你可以對我們說實話的,如果是他打的,這就是家暴啊,我們會拘留他的。」
嚴莉聽到了這話,雙手一捏衣擺。
不過卻沒有抬頭,她的聲音依就是平靜的。
「沒有,真的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