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脆弱的身軀,能夠經歷多少歲月塵埃的洗滌?
答案是,頂多百餘年。
再強大的術士,即便能摘星換月,橫掃無敵,若是肉身衰弱,也無法活出幾百歲,所以一般來說,當身體到達極限時,術士就會想著通過其他辦法來提升自己的身軀素質。
有些強大的鍊金術士便想出了一個曠世奇想。
嫁接血統!
世界浩瀚,各種神秘生靈比比皆是,其中肉身強橫者多如牛毛,人的身軀在它們眼裡,脆弱如同豆腐,一觸便碎,有些鍊金術士處心積慮獲得了這些生靈的血脈,通過某些特殊煉金陣,硬是將這種血脈嫁接到了人的身上,從而獲取了那些生靈的狂暴之力!
想想看,有些生靈天生擁有火焰冰霜,揮動之間,山河崩碎,有些生靈能身軀斷裂而不亡,不死不滅,有些生靈肉身強橫無匹,可橫渡星河,若是能將這些能力嫁接到人的身上,那人的軀殼究竟可以強大到何種程度?
當然,這種嫁接次數極為有限,畢竟血脈之中,殘留著生靈天生的暴虐本性,若是嫁接多次,多種血脈對沖,人性容易被血脈中隱藏的獸性所淹沒,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所以,這種嫁接術士一定會慎之又慎,不會盲目決定選擇。
想到這裡,文森不由皺了皺眉頭
「天思頒布了收集奇異生靈的懸賞令,恐怕為的就是血脈,可惜這樣所獲取的生物力量不高,而且血脈層次不純,一旦嫁接了,以後的晉級很困難。」
血脈,一般被術士分為下位,中位和上位這三個等階,血脈能力越是強大,等階越高,而且血脈也決定著人的進階之路,畢竟人體是為容器,容器強大,才能裝下越多的力量,若是血脈不足以讓人體脫胎換骨,那術士的進階之旅也可以說至此了結。
「他恐怕不知道,提煉血脈,是需要煉金陣的,否則後患太多。而且若是體質沒有達到極限,人體很難承受的住來自於強大生靈的恐怖之力,再者說,就算是達到了人體極限,嫁接血統也是困難重重,九死一生。」
沒有再思慮這個問題,畢竟天思的未來與他無關,文森呼了一口氣,轉而走向了酒館方向。
他亦有他的事情要做,畢竟屍魘這種死靈生物太過恐怖,能否度過這一場劫難,還是疑問。
進了酒館,店裡並沒什麼人在,皮普正一個人打著瞌睡,鼻涕都快流了出來,文森順手拍醒他,嚇了他一大跳,而接下來說要請假的消息更是讓他一驚。
「什麼,你要請假?曠工費怎麼算?精神損失費怎麼算?青春損失費怎麼算?你為什麼要請假?對了,你不是在陪我女兒去野營嗎?怎麼現在在這裡?」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文森有些頭疼,沉默數秒,勉強對他笑了一笑:「皮普先生,我有點很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所以要請假幾天。」
皮普定定的看了他幾秒,而後大手一揮:「那就去做吧,記住,這個月我要扣你十個銅幣工資。」
說完,他就一頭倒了下來,繼續呼呼大睡。
「謝謝,皮普先生。」
文森道了聲謝,轉身離去,心中情緒猛烈如火。
「現在,開始為三天後的大戰準備吧!」
一連兩天,他都在瘋狂的繪製煉金陣和觀想神魔。
生死關頭,百般磨練之下,那鋼鐵之軀藥劑已經被他製造了出來,一旦藥力消化完畢,便不停飲用,而在這瘋狂的吞咽之下,體質在不斷增加,竟然在短短兩三天內,達到了2.5的程度!
至於死者之哀煉金陣,他更是沒有停過繪製,將整個過程瞭然於心,更是明解了過程。
時間仿若流水一般流逝,諸般事件,都在不知不覺中進行。
第三天,皮普酒館門口。
夜嵐站在門口,望著酒館裡的人,有些猶豫。
經歷了熊襲事件後,對於文森,她心中有所觸感,有心過來,卻又覺得自己的身份於這裡不怎麼搭配。
默然了片刻,她還是動了腳步。
「就當是提個醒,我要走了吧。」
推開門,一眼望去,卻看不到那個顯眼的光頭,倒是一片酒客抬頭看她,一臉驚艷的神色。
今天的夜嵐穿了一身淡紫的衫裙,襯出曼妙的身姿,順滑的長髮披肩而下,姿態美麗,只是一顰一笑,便讓無數人為之傾倒。
「呃,有事嗎?我是這裡的老闆。」
皮普見夜嵐一直張望,半天沒有進來,便走上前去,開口問話。
夜嵐又掃了一遍酒館裡的人,並未尋到想找的對象,心中有些失落,聽聞面前這人是酒館的老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您好,我想找一下文森,請問他在嗎?」
「你說文森啊,他請假回去了。」
端詳著夜嵐的臉色,皮普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我知道他現在住在什麼地方,你需要知道地址嗎?」
夜嵐沉吟了幾秒,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我是你女兒皮溫的同學,明天就要升學去帝都了,本來想和文森打個招呼的,可是幸運並沒有站在我這邊,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也許還能再見面。」
皮普點了點頭,樂呵呵的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沒問題,我會轉告他的。」
「那麼,再見了。」
打完了招呼,夜嵐微微淡笑,轉身離去。
皮普看著少女魅動的身影,動了動嘴唇,喃喃自語道:「臭小子看起來也不帥啊,怎麼不知不覺間就勾搭了這麼一個小美女?請了幾天假,也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
另一邊,偏僻的小屋裡。
「終於完成了。」
文森甩了一把頭上的汗,舒了口氣。
在他面前,一幅巨大的陣圖擺在眼前,足有兩米方圓,四塊硫石全然放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通體黑幽,而整個煉金陣泛出淡淡白光,原因則是因為螢火草和其他煉金材料混合磨碎,勾畫了陣圖走勢。
這是他目前煉金陣造詣的極限了。
抬頭望向天空,頭頂的三色月光混勻照射,如霜如火,光色美麗而動人。
默然探出手掌,拿過一個裝滿綠色液體的杯子,文森咽了一大口,口感苦澀難言,但他還是吞咽了下去。
這綠液就是先前熬製的鋼鐵之軀藥劑。
「時間差不多該到了。」
看著臂上的猙獰面孔,猙獰恐怖,眼眸已然睜開,文森心中默默思道。
似乎印證了他的想法,一陣漆黑的陰影不知從何而來,無聲無息,陰沉昏暗,遮掩了整個小屋。
月光,驀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