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山谷之中,此時雖然新年剛過,北方依舊是一片冰天雪地,然而山谷里卻還是暖洋洋的,山谷之下有溫泉,這是一個難得的世外桃源。
「小師弟,你怎麼來了」
「外面的事情差不多了,沒什麼事情就來了」
「解決了,那些人都被你搞定了?」
「解決了,不過不是我,是林局長」
「你們那林局長倒是魄力足手段厲害啊」
李耀笑著回答道,那些人可不簡單,他是知道底細的,多年來根深蒂固的實力,但沒想到被林白連根拔起了。
「鐵血人物,厲害著呢,對了,周凡師兄呢,煉丹什麼時候開始,我都急著去觀摩觀摩了,師兄,我在外面有個師叔,也會煉丹,我還去學了兩手呢」
「哈哈,不一樣的,周凡師兄的手段怎麼可能跟外面的一樣,師兄已經閉關了,最多半個月就會開始,煉丹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還早著呢」
「要這麼久啊,行吧,那我就在這修行一段時間,到時候要是有不開眼的人來找麻煩,記得喊我,讓我去打發他們,得找人切磋切磋了」
「可以,隨便找地方閉關吧」
「嗯,我還想找幾卷修行法門,雷法方面的,我之前學的都是簡略版的,威力不足」
「去圖書館自己找」
「好」
我點點頭,隨後自己去圖書館找了幾卷秘籍,又找了一個地方閉關。
雷法正宗在龍虎山,不過不止龍虎山一家有,只是他們的比較厲害一些而已,千百年來,龍虎山雷法流傳出去不少,斗天宮道恆給我的就是出自龍虎山的雷法,不過並不完全,一些核心的地方都是省略掉的。
山谷這裡更厲害的雷法,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找到的,反正是很厲害就是了,之前看過一點,現在卻是仔仔細細的觀摩,修煉。
這一閉關就是一個月的時間,等我再次出關時,周凡已經開始煉丹了,在一個獨立的丹房之內,用的是木炭,數十種不同木材的木炭,有一個很大的銅爐,具體怎麼煉丹的不知道,也不讓人接近,不過可以在門外觀摩。
每一次煉丹的時候,都是山谷最為危險的時候,因為會有很多人敵人造訪,尤其是丹成之日,更是兇險。
這些天李耀,洪童,小師兄都在緊張的巡邏者,整個山谷已經用奇門遁甲大陣封鎖,但依舊是得小心,生怕有人闖入。
「按理說,今年應該是最平靜的,去年我們打垮了白骨精和小丑魅,林老鬼也殘了,老妖婆被震懾,外面那些人也被小師弟收拾了,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點,沒大錯」
「師兄,山谷里還有一位,要不然我送他上路算了」
「他,不足為慮吧」
「到底是個大妖,還是以絕後患吧」
「這個,我們之前答應過的,得慢慢養著他」
「這樣他生不如死,要不然這樣,我去看看他,要是他求著我殺他,那我就動手」
「好吧,你去看看吧,要是他真受不了,那就再看看,反正這要是出事了,第一個宰了他,讓他沒希望搞鬼」
「好」
我點點頭,然後又去看了謝長明,謝長明跟我上次來,又虛弱了三分,連身影都有些透明了,即使是我不殺他,他時間也不多了。
「劉金洋,是你,你來送我上路了?」
「是」
「果然,你們人類都是一群無情無義之輩」
「你還不想死?」
「誰會想死呢,你嗎」
「繼續這樣折磨你,是對你的殘忍,我是來給你解脫的」
「呵呵,恐怕不是這回事吧,整個山谷都用陣法封了,你們是要煉丹了,是怕我破壞你們的好事」
「你很聰明,可惜聰明人死得快」
「那我就再說一個找死的事情,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哦,你說說看?」
「前幾個月你來找我,眼神里充滿了迷茫和不安,而現在,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可這只不過是掩飾你的不安,你已經決定了某件事,但這件事卻沒有一點成功的把握,而且這件事影響甚大,你不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得對不對,但你還是決定去做,對不對」
「繼續,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通過前後事件的對比,我可以肯定,你要做的事情跟你們的丹藥有關,而且你絕對是不懷好意的想法」
「回答正確,你可以去死了」
「就這麼承認了?」
「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不過你猜錯了,因為我一早就說過了,我還年輕,我不需要這些丹藥」
「切,你在掩飾」
「你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我來取你性命,你要是有什麼遺言之類的,可以在這一個月時間裡好好琢磨琢磨,到時候告訴我,有可能的話,我會幫你」
我說了一句,然後扭頭離開了,在外面,李耀站在遠處,沖我微笑,我回以微笑,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寒霜劍依舊是寒霜劍,我取了一塊乾淨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對寒霜劍進行保養,這種保養,只要我有時間,從沒有落下過。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丹房的溫度越來越高,一點都不像是木炭能夠燃燒的溫度,而且隨著那些高溫散發出來的還有一股藥香味,那種味道非常的好聞,像是能夠讓人沉醉其中的一樣。
山谷中的一些禽類被撲殺了大半,剩下的也關起來了,因為那藥香味非常的吸引那些禽類的主意,讓它們不斷的往丹房裡湊。
往年的敵人一個都沒有出現,那些大妖們估計已經死心了,他們原本就不是對手,再加上之前就被打垮了好幾個主力,剩下的人也不敢來送死。
至於被林白收拾的那些人,他們從來就不是來搗亂的,他們只會在丹藥煉成之後,捧著珍寶前來,希望能夠換走一顆丹藥,只有這一次才稍微伸手了,不過一伸手,就被打斷了手。
七七四十九天的煉丹時間,一眨眼,過去四十八天了,最後一天的時間,我又再次來到了謝長明面前。
「怎麼樣,一個月時間到了,你的遺言想好了嗎」
「想好了」
「說」
「我原本只是南山的一條小蛇,有一年,我躲進一個山洞冬眠,不知道誤吃了什麼,竟然開了靈智,後來我就去了那個道觀,我在大殿裡偷聽他們念經講道,我在偷看他們修行法門,還偷吃他們的雞蛋。
我見證了道觀的興衰,最輝煌的時候,十里八鄉的鄉民都來道觀上香,最破敗的時候,道觀里就只有一個道士,屋頂破了沒人修,道觀里神像都快要倒塌了,那個臭道士差點餓死。
對了,那個臭道士叫做謝長明,他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我要幫他守好這個道觀,用人身來守,所以他把最後一口氣給我,我答應了下來,我趁著他還有一口氣,吞了他的神魂,占據了他的肉身。
我在那道觀守了十年,十年,我沒能讓道觀興旺起來,後來,我就不守了,我開始遊歷天下,我想要成仙,我想要長生,我去看看那些被臭道士供奉了很多年的神仙們。
但我失敗了,今天你要我說遺言,那我的遺言就是,我對不起謝長明那個臭道士吧,因為我沒有做到答應他的事情,劉金洋,你能幫個忙嗎,要是可以,幫我去把那個道觀修一修,找個人在那修行」
「有機會我就幫你吧,沒有機會,那就對不起了」
「好,謝謝你」
「說完了嗎」
「還有最後一句話」
「說」
「最後一句話就是,我謝長明縱橫一生,從未遇到過敵手,即使是被你屢次破壞,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沒有人能夠殺我,你也不行,只有我自己可以,哈哈····」
謝長明縱聲大笑,然後整個神魂開始崩潰,他自殺了,自我了斷,崩潰了神魂,灰飛煙滅,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謝長明了。
我嘆口氣,走出了房間,李耀在門口等著我。
「他死了?」
「早就死了,現在算是完結吧」
「明天是丹成之日,今晚早點睡,要是有事,也得是明天,要有精力對付」
「我知道,我想去看看周凡師兄,他好像很疲憊」
「每一次煉丹對於周凡師兄來說,都是一次大劫,事後必須休整兩三個月,疲憊是很正常的,過些年我會接過這個班,以後就得是你了」
「我明白,師兄早點休息,我去去就來」
「好」
李耀點點頭,我走到了丹房門口,周凡就坐在我幾米之外,整個人無比的憔悴,容顏都衰老了許多。
「小師弟,你來啦」
「是,師兄,我來看你」
「我很好,你早點休息」
「嗯,我還有幾句話想跟師兄說,可以嗎」
「可以,你說吧」
「師兄,你煉了這麼多年的丹藥,累嗎」
「累」
「那想休息嗎」
「還不到時候」
「不,時候到了,師兄,你去休息好不好」
「小師弟,你想做什麼?」
「師兄,我想結束這一切,你們的路走錯了」
「不」
周凡尖叫起來,神情變得驚恐起來,然後我已經一劍劈開了封禁陣法,來到了銅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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