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扶蘇背後有人,此人稱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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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毋敬家宅。
現在的胡府早已沒了往日的風光。
門可羅雀。
胡毋敬頹然的坐在院中,雙眼無神的望著庭前樹葉。
他已經退下了。
但即便如此,內心依舊備受煎熬。
四五十歲的年齡,本是最年富力強的時候,也正是當大展身手之時,他卻已然白了頭,整個人無比滄桑。
對於自己遭遇的一切,他心中充滿了不甘。
他本一片風光,眼下不僅丟了官職,還將朝堂大大小小的官員給得罪了,就算日後想復起,恐都沒有任何機會了,這更是讓胡毋敬感到憋屈難受。
即便已過了數日,依舊沒有調整過來。
一旁。
胡顯恭敬的伺候在旁。
對於父親的憔悴,他也是深感不安,只是作為人子,實不知該如何勸慰。
只能在一旁靜靜地陪候著。
良久。
胡毋敬轉過頭,看著身旁的胡顯,開口道:「你前段時間在官署恐也受了不小的壓力吧。」
胡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胡毋敬咬牙切齒道:「真是人走茶涼,我在朝中的時候,那些人哪敢這麼對你?而我一旦從朝中退下,這些人就不再收斂了,真是豈有此理。」
胡毋敬滿眼憤恨。
但對朝廷的事,也是無可奈何。
他現在已不敢出門了。
這次的事,對他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甚至於整個胡氏都是一次毀滅性的衝擊,胡氏上上下下數十口人,這段時間基本都窩在家中,不敢出門,一旦出門就會遭到他人指指點點。
這時。
有隸臣來報。
中車府令趙高在門外求見。
聞言。
胡毋敬臉色一冷,眼中浮現一抹怒色,他的確已經失勢,但還容不得一個宦官欺負到頭上。
胡顯也一臉疑惑,道:「趙高?」
「他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自然是來嗤笑我的。」胡毋敬一臉冷漠,但還是壓下心頭火氣,讓人將趙高帶進來。
不多時。
趙高來到了庭院。
見到胡毋敬灰白著頭,神色可謂憔悴至極,趙高心中也是一陣冷笑,曾幾何時,胡毋敬位列九卿,在朝堂上可謂顯赫一時,但如今呢?在扶蘇的有意算計下,聲名狼藉,亦如殘枝敗絮。
悽慘至極。
不過他也並未表露出來。
而且他同樣清楚,自己跟胡毋敬差不了多少,他風光之時,就算見到李斯等人都能抬頭挺胸,但眼下卻是見一個朝臣,都要點頭哈腰。
趙高恭敬道:「趙高見過奉常。」
聽到趙高的話,胡毋敬眉頭一皺,冷哼道:「趙高,連你都要嘲諷我?」
趙高一臉吃驚道:「奉常何出此言?我趙高對奉常一向可是很尊重,豈敢生出不敬之心?」
對於趙高的話,胡毋敬不以為然,甚至只覺刺耳。
胡顯在一旁道:「家父日下已從朝堂退下,眼下只是一介白身,中車府令這奉常之稱,實在有些不合適了,若是為朝堂官員知曉,不僅會為家父招惹麻煩,恐也會為你招惹不小的麻煩。」
「還請趙中車府令慎言。」
聞言。
趙高搖了搖頭。
他一臉肅然道:「奉常的確已從朝中退下,但我趙高實在沒有半點奚落之意,若是奉常感到不滿,趙高道歉。」
說著,趙高真的躬身致歉起來。
見狀。
胡毋敬面色稍緩,雖依舊有些陰沉,但多少還是緩和不少,只是看向趙高的目光充滿了疑惑,他現在已從朝堂退下,也並無官職在身,而且這次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朝堂上恐無人會為其聲張,基本已宣判政治生命結束。
趙高不可能不清楚這點,為何還要找上門來。
胡毋敬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趙高,冷聲道:「你這次來我府上,究竟是想做什麼?」
趙高笑了笑,眼中露出一抹冷色。
他寒聲道:「奉常,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背地算計你嗎?」
胡毋敬眉頭一皺,冷笑道:「我被何人算計,這恐不用你說,基本上滿朝大臣誰人不知?」
「自是我們那位殿下。」
隨即。
胡毋敬也不敢多造次,又補了一句道:「不過這都是我咎由自取,若非自己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趙高大笑一聲,毅然道:「奉常你錯了。」
「算計你的不是殿下。」
「而是另有其人。」
「誰?」胡毋敬雙眼一沉。
趙高沒有直接把嵇恆的名字說出來,只是淡淡道:「奉常,你其實可以細想一下,這大半年殿下的變化是不是太大了?正常情況,誰都做到這麼快的變化?而且過去的殿下是什麼模樣,奉常也應當清楚。」
「不過是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仁善之人。」
「但現在呢?」
「變成了工於心計,精於算計的權謀之人,其中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奉常心中難道就沒有任何疑心?」
聽到趙高的話,胡毋敬沉默了。
扶蘇的變化,他自然是有所察覺,只是他跟扶蘇的交集並不多,因而並不敢確定,這是扶蘇近來變化的,還是只是過去一直在偽裝。
胡毋敬凝聲道:「按你所說,殿下背後是有人在暗中指導?」
趙高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趙高陰惻惻一笑,繼續道:「奉常你作為朝堂重臣,為大秦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事滿朝大臣何人不知?然就算奉常你這麼勞苦功高,依舊被算計的無比悽慘,而這一切其實是必然的。」
「因為那人本就不待見帝國重臣。」
「甚至是怨恨有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胡毋敬心神一凜。
趙高冷笑道:「此人是六國餘孽,現在奉常知曉,為何會被這麼針對了吧?而且現在也知道為什麼殿下這次不選朝中郎官,之前也對各大官署各種抨擊中傷了吧。」
「因為殿下被人蠱惑了。」
「你是怎麼知曉的?」胡毋敬還是有些不敢確信。
趙高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寒聲道:「因為這人跟胡亥公子也走的十分親近,這段時間胡亥公子更是因此不思進取,整日跑去跟這人廝混,全然忘了自己身份。」
「而我作為胡亥公子的外師,過去也深得胡亥公子信任,因而此事胡亥公子也是告訴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