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碑 第419章：千層雲

    蠍子王六親不認，逮誰咬誰。白無禍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讓這裡的黃沙流淌起來，蠍子王身軀龐大，立刻就立足不穩，跌跌撞撞，這才徹底被激怒了。

    蠍子王的尾刺跟其他蠍子的尾刺可大不一樣，它的尾刺猶如鋼槍，堅硬中帶著堅韌，又速度極快，劃破空氣的時候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白無禍臉上豁然變色，身子一遁，已經鑽進了流沙之中。

    緊接著，蠍子王的尾刺也緊緊追了過去。

    趁著這個機會，贏無冥揚手打出一條鎖鏈，鎖鏈翻翻滾滾，相互纏繞，卻是瞄準了大蠍子身下的棺材。

    只見他揚眉吐氣，力貫雙臂，一聲暴喝，硬生生的把棺材給拖出來了一截。

    周圍的蠍子們氣急敗壞，紛紛湧來，卻見贏無冥一聲長嘯，聲音鋪天蓋地，只震的蠍子們手腳酸軟，紛紛趴在了地上。

    蠍子王察覺到自己一直守護的棺材竟然沒了，瞬間勃然大怒，雙鉗一掄，就想把贏無冥的鎖鏈給鉗斷。

    不成想贏無冥的鎖鏈不知道是什麼製造的，雖然細小了點，卻堅韌無比，任憑蠍子王鉗子力大無窮，也無法剿斷。

    蠍子王身上忽然密密麻麻的爬出來了無數小蠍子，順著鎖鏈就朝贏無冥追去。

    我見一蠍兩屍斗的旗鼓相當，忽然長嘯一聲，善惡紫金葫蘆在手裡滴溜溜的就旋轉了起來。葫蘆一半高溫，一半冰冷，冷熱交替之下，蒸汽瀰漫，一道道身影從裡面鑽了出來。

    善惡紫金葫蘆本就是囚禁靈魂用的，其中善人的靈魂凝聚起來形成高溫，惡人的靈魂凝聚起來則形成冰寒。

    這下被我釋放出了無數鬼影，陰氣瀰漫之間，搖身一變，竟然都是我的相貌。

    那些鬼影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猶如無數分身，鬼影們翻翻滾滾，勇往直前，有些被蠍子王給碾碎了，有些則被風沙給吹散了，但鬼影的數量無窮無盡，其中不乏一些身體凝實的強悍傢伙。

    贏無冥陡然見到這麼多張無心，瞬間大吃一驚，叫道：「好一個張無心！好手段！」

    話音剛落，鬼影翻翻滾滾，已經趁著混亂摸到了棺材旁邊。

    幾個鬼影手腳麻利，解開棺材上的鎖鏈，然後抬起棺材撒腿就跑。

    贏無冥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哪裡肯善罷甘休？他手腕一抖，鎖鏈就一分為二，一條朝我卷過來，另一條繼續朝棺材卷過去。

    結果蠍子王看見我手裡的善惡紫金葫蘆，忽然愣了一下，緊接著尾刺一甩，硬生生的從沙地之中抽出來，朝贏無冥刺了過去。

    贏無冥氣的破口大罵：「好畜生！不去搶你的棺材，非得跟老子死磕是不是？」

    罵歸罵，但是面對氣勢洶洶的蠍子王，他還是忙不迭的閃避。

    我沒想到蠍子王在這個時候幫了我一把，稍稍楞了一下。但隨即我想到善惡城主跟我說的話，蠍子王是在等我們三個中的一個。

    難不成他真的是在幫我？

    我心中有點不敢確定，但腳下卻不慢，帶著善惡紫金葫蘆撒腿就跑。那些鬼影被葫蘆吸引，也扛著棺材紛紛跑路，周圍的蠍子們竟然一隻都沒有阻攔。

    贏無冥呆住了，剛剛從沙地里鑽出來的白無禍也呆住了，就連遠遠觀看的善惡城主也呆住了。

    誰能想到，一向把那口棺材視若生命的蠍子王，不但沒有阻攔我，甚至還在為我擋住贏無冥和白無禍這兩個競爭對手！

    白無禍瞬間反應過來，尖叫道：「善惡紫金葫蘆！張無心！留下那個葫蘆！」

    我哪裡肯鳥他？帶著善惡紫金葫蘆一路狂奔，瞬間就消失在這片山嶺之中。

    在我背後，蠍子王和白無禍，贏無冥打成一團，折騰的黃沙漫天，怒吼連連。趁著這個時候，我頭也不回的順著原路返回，背後的鬼影們托著棺材緊緊跟隨。

    這一跑，足足跑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再也看不見背後的爭鬥之後，才忍不住緩了口氣。

    重華先生說了，這次賭注，只要能拿到天生子的東西就算是贏了，所以我連善惡城都不打算進，在城邊上就趕緊跑路。

    正尋思著是不是要打開棺材，取走裡面東西的時候，卻聽到腳步匆匆，原來是千修蘭和善惡城主快速奔來。

    善惡城主不是活人，腳步無聲無息，但是千修蘭的腳步卻沉重的很，想來是這一路的狂奔讓她也有點吃不消了。

    我一揮手，鬼影們就把棺材給牢牢的圍在核心。善惡城主見我如此警惕，立刻放滿了腳步，說：「張無心先生，恭喜恭喜。」

    我說：「城主大人不必客氣，不過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點東西了？」

    善惡城主苦笑道：「時間緊迫，你帶走了這口棺材，白無禍和贏無冥不會跟蠍子王拼命的，他倆會用最快的速度來追你。」

    我嗯了一聲，說：「那就邊走邊說！」

    無數鬼影抬著棺材，把我們簇擁在中心，朝著原路繼續狂奔。我一邊快步走，一邊問：「城主大人，敢問您尊姓大名？」

    善惡城主說：「原特案處外勤大隊負責人，千層雲。」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腦子裡沒有半點印象，不由微微皺眉，卻聽到善惡城主又苦笑道：「我也是特案處成立以來，唯一一個被驅逐的外勤大隊負責人，這種部門屬於國家，所以我出事之後，就沒人再提我的名字了，你不知道也算是正常。」

    他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破破爛爛的黑色證件，那是特案處頒發的身份證明，上面有特殊的防偽標誌。

    我瞄了一眼，認出證件是真的，只不過上面卻用紅筆化了一個叉叉，正好印在千層雲的照片上。

    說起千層雲，在當時也算是特案處的風雲人物，在帝銘上校成名之前，他就是特案處外勤大隊的負責人。

    也就是帝銘上校擔任處長之前的職位。

    雖說從稱呼上看，外勤大隊只是一個大隊長的名號，但這個大隊長的含金量可跟普通大隊長不一樣。

    這是除了特案處處長之外，最重要的一個職位。他掌管著手下上百名外勤大隊的驅魔人和八百多名明里暗裡的線人。

    這些線人，有的是各個流派的驅魔人，也有的乾脆就是猛鬼精怪。

    因為特案處這個部門的特殊性，外勤大隊的負責人甚至連上報都不用，直接就能調遣所有驅魔人出來執行任務。

    可以說，當時的整個特案處，除了胡潤之處長之外，就屬千層雲地位最高了。

    當時的千層雲驚才絕艷，心比天高。當然，這個所謂的心比天高，並不是他想要升官發財，而是想要揭開世界上更多的隱秘事件。

    既然手上有這個權利，難免就有點飄飄然。那時候他第一次得到萬魔坑的消息，認為萬魔坑乃是萬邪匯聚之地，早晚會成為驅魔圈子裡的禍害。

    於是千層雲極力主張要帶人進去探個究竟，然後防範於未然。

    那時候，屍之祖尚未甦醒，萬魔坑還是一個普通的邪祟匯聚之地。可同樣，帝銘上校尚未成長起來，張無忍和何中華也不曾橫空出世。

    陳無夜還在學藝，鐵木耳才剛剛執掌鐵家。

    剩下的頂尖驅魔人都是一群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頭子，就算是想要邀請，也要考慮他們的身體狀態。

    於是當時的處長胡潤之就否定了這個計劃，告訴千層雲，現在特案處百廢待興，準備在梵蒂岡公約里爭奪一下規則制定者的位置，所以探索萬魔坑的計劃要暫時押後。

    千層雲有點不滿意，認為胡潤之只顧爭名奪利，沒有半點驅魔人的覺悟。那時候的千層雲脾氣暴躁，性子沖，三下五除二就跟胡潤之吵了一架，然後帶著幾個親信手下揚長而去。

    那一次，只氣得胡潤之差點沒把自己的辦公桌給砸了。

    其實這種事很難說誰對誰錯，因為千層雲對萬魔坑的預感是對的，可站在胡潤之的角度上來說，事有輕重緩急之分。

    那時候國內驅魔人高手極少，新一代的驅魔人尚未成長起來，就這樣草率的去萬魔坑，絕對會吃大虧。

    後來胡潤之在忙於梵蒂岡公約的事，千層雲則帶著十幾個精銳外勤隊員進了萬魔坑。

    只是那一次探索行動，讓千層雲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下他一個人倉皇逃出。

    胡潤之得知這件事後勃然大怒，可念在千層雲勞苦功高，也沒說什麼。只是那時候千層雲身受重傷，不再適合擔任外勤隊負責人的職務。

    恰好那時候帝銘上校嶄露頭角，於是胡潤之上報之後，就讓千層雲好好養傷，然後帝銘上校才登上了歷史舞台。

    千層雲知道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部下戰死，所以也沒爭辯。而且他知道帝銘上校雖然年輕，但不管是手段還是心胸，都讓人值得尊敬，於是就默默的交接了職務。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才讓千層雲重新進入萬魔坑，才開創起來了善惡山這個地方。

    要知道特案處外勤隊是重要的行動部門，作為帝銘上校的上一任負責人，千層雲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本事，看看他是不是有能耐接任這個部門。

    雙方切磋了一番，帝銘上校的手段和風度讓千層雲心服口服，於是就把外勤隊交給了他。

    但是帝銘上校同時也告訴了千層雲一個消息，他說萬魔坑的資料他也看過了，因為地勢的特殊，活人若是死在這裡，三魂七魄會飄飄蕩蕩，不會消散。

    千層雲當時就心中一震，說，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死去的十三個手下，都還有魂魄殘留？

    帝銘上校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的說，沒錯。

    就是這兩個字，讓千層雲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他對於自己的貪功冒進，害死了十三個手下，心中一直懷有歉疚。

    本以為他們死在萬魔坑，三魂七魄要麼轉世投胎，要麼就消散在這裡。誰成想帝銘上校透露出這個消息，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的兄弟們還在，就算是死了，他們仍然還在！我不能讓我的兄弟們孤苦伶仃的流浪在萬魔坑！

    於是千層雲就做了一個決定，重回萬魔坑，為他死去的兄弟們招魂。

    這件事在特案處里引起了胡潤之，徐劍秦，還有帝銘上校的強烈反對。當時胡潤之即將退居二線，徐劍秦要接任處長的位置。

    他們三個輪番遊說，希望千層雲能好好養傷，特案處以後還需要他。

    但是千層雲吃了秤砣鐵了心，非去不可。按照他的說法，他現在沒有職務，孑然一身，又因為身份特殊，能管到他的人沒幾個。

    所以他只要下了決定，很難用強制命令讓他服從。

    後來千層雲懶得跟眾人扯皮，收拾了一下東西，一頭就扎進了西北地區。

    他這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但是萬魔坑裡面卻多出來了一個善惡山，而他就是其中的城主。

    千層雲因為嚴重的違反了紀律，所以惹的胡潤之等人勃然大怒。但他人都死了，還能如何？只能好好安排他留下的女兒，同時下達了禁口令，誰也不許把萬魔坑的消息泄露出去。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千層雲的女兒千修蘭，卻堅信自己的父親還活著，學藝三年後，也組織了一批驅魔人進入了萬魔坑。

    只不過她的運氣比較好，那時候千層雲剛剛在萬魔坑站穩腳跟，仗著自己手段高，硬生生把千修蘭給搶了過來。

    只不過這地方就是一絕地，千修蘭進來之後就很難再出去，這一留，就是好幾年的時間。

    我聽千層雲娓娓道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些。我再看千層雲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充滿了尊敬。

    他這樣的人或許不適合做一個領導者，但卻絕對適合做一個忠肝義膽的兄弟。

    我說：「之前不知前輩身份，所以總是對前輩抱有懷疑，抱歉了。」

    千層雲淡淡的說：「你懷疑我是正常的，我只求你能把蘭兒帶出去。她還活著，不應該陪著我們這群死人一起在這裡腐爛。」

    我鄭重的說：「只要我能出去，就必定要保她出去！」

    頓了頓，我又說：「既然大家都開誠布公，那蠍子王的事，是不是也能跟我解釋一下？」

    千層雲哈哈一笑：「蠍子王的確是在等人，只不過我先前沒告訴你，它是要報恩還是報仇！現在你明白了？」

    沒錯，蠍子王在看見善惡紫金葫蘆之後，就放棄了追趕棺材，反而幫我攔住了白無禍和贏無冥。

    很明顯，這隻蠍子是在報恩。

    想到這，我就對千層雲笑了笑，說：「前輩怕是跟這隻蠍子關係莫逆吧？」

    千層雲嗯了一聲：「人有感恩之心，蠍子也有感恩之心。當年我為弟兄們招魂的時候，這隻蠍子就看在眼裡，它認為我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所以約束手下蠍子，沒有對我動手，甚至還明里暗裡的幫了我幾把。」

    &來我我蠍子王結為好友，相互依託，抗衡萬魔坑的屍之祖。我們雖說不經常見面，但是卻仰慕彼此，所作所為也都在儘量配合對方。」

    &年前，我想把白無禍爭取到這裡，所以讓蠍子王故意把他打成重傷，救他回城。可惜白無禍乃是屍之祖的後代，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我倆一路走，一路聊，彼此之間的懷疑盡數消散。只是我們在路過善惡都市的時候，千層雲就忽然停下了腳步，說：「張無心兄弟，蠍子王把棺材送給你，救你一命，算是報答了天生子當年對它的恩情。」

    &是白無禍和贏無冥手段高明，倘若一心想追你，蠍子王也追之不及。它能給你爭取的時間不多。現在，輪到我來了。」

    千層雲站在當初的箭樓上面，目光遠眺，只看見遠處黃沙滾滾，兩個身影被蠍子王緊追不捨，正在逐漸朝善惡都市靠近。

    千層雲大聲吼道：「記得你答應的，要帶蘭兒離開這！」

    我舉起右臂，對千層雲敬禮，然後帶著棺材，在無數鬼影的簇擁下朝遠處狂奔。至於千層雲，會儘量替我阻攔一下白無禍和贏無冥的。

    本以為我這一走，千修蘭要哭哭啼啼的捨不得自己的父親，結果千修蘭背著自己的複合弓，腳步輕盈，絲毫沒有留戀的意思。

    可能是察覺到我古怪的眼神，千修蘭淡淡的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走的太乾脆了點，覺得我很無情？」

    我急忙搖頭：「你若是無情，當初就不會孤身一人跑來萬魔坑尋找你父親了。」

    千修蘭幽幽的嘆了口氣，說：「我很愛我的父親，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其實在你來之前，我和父親就商量過無數次了，若是有機會離開，我絕不能留戀他。」

    &知道嗎？為了讓我答應這個條件，我和他吵過無數次了。但我最終還是妥協了，因為只要我活著，才有機會再次來萬魔坑找他。那時候等我強大了，就要把他的三魂七魄帶出這裡。」

    &還不夠強大，所以我不能兒女情長。因為兒女情長不但沒用，反而還會耽擱時間。」

    我對千修蘭肅然起敬，這個女孩的內心堅強的一塌糊塗，同時也果斷的讓人欽佩。

    她能孤身一人來到萬魔坑尋找千層雲，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就說明千修蘭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但她又能果斷的放棄自己的父親，選擇跟我走，說明她內心堅強的厲害。

    這個女孩倘若能活著出去，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我和千修蘭一路上馬不停蹄，路上累了就休息片刻，吃點乾糧，喝點飲水。

    幾個小時之後，我們遠遠的已經看見了萬魔坑和善惡山的交界處。在那裡，一排高大的屍妖骨怪昂然佇立，只是其中卻沒有了骨老大。

    我第一次進入善惡山的時候，就是骨老大親自把我帶進了善惡都市。只是現在再走這裡的時候，骨老大早已經不見了。

    他跟善惡城主關係很好，既然善惡城主選擇給我爭取時間，骨老大定然也會留在他身邊。

    我們走到邊界處的時候，十幾個屍妖骨怪才恭恭敬敬的對千修蘭說：「小姐！您要離開了嗎？」

    千修蘭微微點頭，低聲說：「各位，生死有別，我留在這的時間夠久了。」

    一個屍妖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似乎是想起千修蘭留下來。十幾隻屍妖骨怪見狀，紛紛有樣學樣，頃刻間就跪滿了周圍。

    我看的鼻子一酸，這群屍妖骨怪很重情義，一直以來，千修蘭都是他們的教練，善惡山能有今日，跟千修蘭有直接的關係。

    千修蘭對跪地的屍妖骨怪們微微點頭，雙眼有點泛紅。

    這些屍妖骨怪都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平日裡相處的都很愉快。作為善惡山裡面少數幾個活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千修蘭在這裡的聲望很高。

    但是正如那句話所說，生死殊途，千修蘭是活人，屍妖骨怪們畢竟是死人，雙方能在一起生活三年，卻不能一起生活一輩子。

    千修蘭選擇拋棄這些相處了三年的屍妖骨怪，心中難免會有點難過。

    我不忍心看千修蘭，招呼鬼影扛起棺材後就一直往前。

    雖說我離開了善惡山的範圍，但白無禍和贏無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突破封鎖。

    到時候若是追過來，我雙拳難敵四手，難免會為他們作嫁衣裳。

    只有進入酆都城，見到了重華先生，才算是真正的結束了這場賭鬥。

    這場賭鬥關係重大，我不敢冒半點險。

    離開善惡山之後，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只不過外面陰雲密布，遮蔽了視線，所以才會有一種天永遠都亮不了的感覺。

    千修蘭抬頭看了看天，輕聲說：「邪氣上升，正氣下降，在萬魔坑的範圍內，你是看不到藍天的，只能看到滿天的灰色彤雲，還有無數死者的亡魂。」

    仔細想想，我自從進入萬魔坑以後，好像還真沒經歷過白天，就算是有白天，也是那種光線昏暗的感覺。

    似乎頭頂上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