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種子,在被注射了相應的轉基因血漿製品後,郎戰和奎安娜等人,他們感官的敏感性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比如剛才郎戰被牛角形匕插入心臟,有那麼一瞬,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鮮血正在被牛角形匕吸取,而他也立刻通過收縮胸肌和心臟來達到鎖死牛角形匕的目的。此時,奎安娜被郎戰咬住右肩傷口後,她馬上感覺到,郎戰正在吸食她的血液。
在和卓帕卡布拉和它麾下的大狗戰鬥的時候,郎戰曾經因為吸收了它們的血液而出現了嗜血症狀。本來,憑藉強大的自制力,郎戰已經成功的戒掉了嗜血癮,然而現在,在強大的求生本能的作用下,奎安娜的血液,卻成功的讓他的嗜血癮再次作。他忽然嗅到一股甜香,正是是身體極度嗜血,在嗅到奎安娜的血液味道時產生的幻覺。
同為種子,而且是比較高級的類別,單從營養學的角度,奎安娜的鮮血對於郎戰而言確實是最好的補品。完全不受控制的,他一口咬下去,用力一吸,幾滴鮮血入口,他登時精神大振,吸~允起來的力道也就更足了。
人的肩頭並沒有主動脈和靜脈,所以,雖然郎戰非常用力的吸~允,實際上,並不能從那裡吸取多少血液。感受到強大的吸力,奎安娜側頭望去,注意到郎戰的異樣,她想了想,馬上明白了他的目的。嗜血,奎安娜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她知道,這是他們這種人補充元氣最為迅的方法。她勉力低頭,注意到他心口處的傷口即使塞進了衣服碎片依舊在往外滲血,長嘆一口氣,忽然笑靨如花的柔聲說:「我的愛人,如果我的血液能夠讓你活下去,那麼,來吧——」說著,她伸出左手手腕,向他的嘴唇湊去。然而,郎戰全神貫注的吸~允著她的右肩傷口,在被她的左手手腕蹭到嘴唇的時候,居然不滿的出了嘟囔聲。奎安娜咬咬牙,將左手湊到嘴邊,張口狠狠的咬向了手腕上的靜脈血管。終究是自己的手腕,而且,她的皮膚的韌性要遠強過普通人,故她用力咬下,居然僅僅只是在手腕上留下了一個齒印而已。看著手腕上的齒印,她啞然失笑,右手拿起羊角形匕,看了看,忽然一閉眼,狠狠的在靜脈上劃了一刀。
郎戰能本能的感覺到牛角形匕的威脅,奎安娜自然也有這個能力。事實上,當她揮起羊角形匕劃向自己的左手手腕時,有那麼一瞬,她的左手手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清晰的感覺到了凜冽的寒意——這是來自本能的警告。
手上的靜脈血管被破開,鮮血登時飈了出來。這一次,沒等她將手腕遞過去,郎戰鼻子翕動兩下,然後直接就咬了上來。此時的郎戰,已經完全聽命於本能,嘴巴咬住奎安娜的左手手腕傷口,便是狠狠一吸。那一瞬,在明顯感覺到身體為之一空的同時,奎安娜眼冒金星,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被一起吸走了似的。有血淚從她的眼睛裡流出來,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正隨著被吸走的血液流失,她微笑著閉上眼睛,緩緩軟倒在郎戰身上。
五邊形建築內,泰特和雷烏斯看到郎戰和奎安娜抱在一起,兩個人仔細的看了一會,泰特忍不住問:「他們在幹什麼?加百列死了嗎?」
雷烏斯忽然驚呼:「上帝,郎戰在吸食奎安娜的血液。沒錯,就是這樣!」
拉斐爾終究好奇郎戰和艾默生之間誰會笑到最後,此時又帶著朴韓英和巴卜拉折了回來。遠遠的沒看到艾默生,只看到奎安娜趴在郎戰身上,他眼睛眯了眯,自語:「難道說,艾默生是最後的獲勝者?加百列和奎安娜都死了?可是,艾默生人呢?」說著,他回頭看了朴韓英一眼,對上對方冷酷的直直的眼神,便知道艾默生至少還活著,猛的加,向郎戰和奎安娜沖了過去。
朴韓英和巴卜拉此時其實正在緩緩恢復理智,當他們看到生死不知的郎戰和奎安娜,巴卜拉眼前一黑,腦袋劇痛,他隨即哀嚎一聲,雙手抱頭一頭栽倒在地。拉斐爾在前面聽見異響,回頭看到,不由大喜。巴卜拉這個樣子,明顯是即將脫離催眠的症狀,那說明艾默生肯定也受傷不輕,至少,神智肯定受到了影響。他趕緊看向朴韓英,見後者已經開始放緩腳步,眸子裡的血色則正在緩緩消褪,他大喜,猛地轉身朝朴韓英喊:「朴韓英,我是拉斐爾,是你的戰友!我們是一起的!朴韓英!太極蛇!」
朴韓英此時已經打光了槍里的子彈,這也是拉斐爾敢放她靠近自己的原因。在他的呼喝聲中,朴韓英的眼神開始潰散,腳步也開始放慢,終於,她猛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稍後,她站起來後,眼神已經恢復清明。
「我還是被催眠了?」她問拉斐爾。
拉斐爾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說:「是的。」
朴韓英的目光隨即投向了奎安娜和郎戰,她再四下看了看,目光在巴卜拉身上稍作停留,問:「艾默生那個雜種呢?」
「不知道。」
「加百列死了嗎?」
「看看不就知道了?」
「希望他沒有死絕,老娘說過會讓他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兩個人向奎安娜和郎戰逼近過去,在他們距離郎戰還有十米左右距離的時候,郎戰猛的從奎安娜已經明顯乾癟下去、變得蒼白的左手手腕上抬起頭,坐了起來。
此刻的郎戰,兩眼血紅,嘴角滿是血漬。
對上他的眸子,拉斐爾和奎安娜只感覺有無形的凶絕氣息橫衝直撞過來,眼睛刺痛,心頭一寒,身子瞬間都出現了一個僵滯。他們有感覺,這個時候的郎戰,就好像一頭絕世凶獸一樣,正在擇人而嗜,而他們根本不足以與他對抗。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去。一邊退,他們一邊留意奎安娜,注意到她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乾癟的身體,眼睛的餘光再注意一下郎戰嘴角的血漬,心頭寒氣登時又重了幾分,後退的度也更快了。
正常人對危險都有起碼的感知能力,作為現役或者曾經的種子,拉斐爾和朴韓英這方面的能力自然更加敏銳。所以,僅僅一個對視,他們腦中的警鐘便長鳴起來,朴韓英也顧不得之前放下的大話了,明智的選擇後撤。
拉斐爾三人離開一段時間後,郎戰才從天然的警覺狀態中回過神來。眸子裡濃濃的血色慢慢消褪,血色的視界重新變成淡紅色,躺在他腿上的奎安娜一下子變得真實起來。當奎安娜那張完全失去血色、本來滿滿膠原蛋白現在卻直接貼上顴骨的臉頰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他打個激靈,先是驚呼:「奎安娜!」眸子瞬間又變得通紅。繼而,他回想起一些零星的自己吸食奎安娜血液的畫面,右手一甩,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奎安娜!奎安娜!」他抱著她的臉,嘶聲喊,眼睛越瞪越大,直至眼角撕裂。將她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在腿上放好,他伸手去探她垂在一邊,傷口處已經變成褐色的左手手腕靜脈血管。短短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他的右手和手指卻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著,足足花了一分多鐘才戰戰兢兢的搭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郎戰,這一刻脆弱得就好像一個孩子,又敏感得好像一頭受傷的小獸——手指觸摸~到奎安娜的左手靜脈血管,入指冰涼,郎戰的一顆心登時沉淪入黑暗。然後,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搏動,他大喜過望,趕緊將耳朵貼到她的心房位置。確實聽到了心跳,他情不自禁的仰天長嘯一聲,又去感受她的呼吸。
感受到了微弱的沒有多少熱氣的呼吸,毫不猶豫的,他拿起了那柄牛角形匕。就在他伸出左手手腕,右手舉起的時候,他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呻~吟,他轉頭看去,對上奎安娜碧藍色卻沒多少生氣的眼眸,登時喜出望外。「奎安娜,你醒過來了?太好了,躺好,別動——」他說著,匕就要戳下去。
「戰,不要——」奎安娜想要制止他,卻已經遲了。
靜脈血管才被洞~開,郎戰左手一翻,傷口徑直貼上了她的嘴唇。
一口熱血沖入奎安娜嘴裡,被強行灌了兩口後,她強忍心頭強烈的嗜血**,牙關緊~咬,閉緊了嘴唇。
看著鮮血沿著她的嘴唇淌得她臉頰和脖子上到處都是,郎戰大急,喊:「奎安娜,你幹什麼——聽話。」
「你想逼我自盡嗎?」奎安娜費力的吐出這句話,又被衝進去兩口血,被嗆到氣管,登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匕邪門,傷口一旦剖開便不會結痂——咦!」郎戰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然後,他感覺傷口居然不再往外滲血了,不禁「咦」了一聲。
「添加了強烈壞血劑的檸檬酸鈉塗層,消耗——光了——」奎安娜說,沒說完再次劇烈咳嗽起來。
郎戰一邊幫她拍著背,一邊說:「不要說話,你聽我說——」話沒說完,他忽然神情一凜,右手一抓,一把大口徑的沙漠之鷹已經撈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