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記性是個奇怪的東西,絕大多數時候,它都是女人用來搪塞的藉口,所以「我記性不好」,所以「抱歉,我給忘了」,所以「哎喲!你看我,居然搞忘了」……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在男人特別希望女人遺忘的時候,她們的記性卻往往好得出奇。這不,都過去那麼多天了,在生存賽將要結束的時候,歐陽男居然還記得這件事,問郎戰:「你在飛機上把那個伊娃莎往懷裡拽是幾個意思?」
「我有嗎?」郎戰當時裝傻。然後,在某個部位便被她給狠狠的掐了一下之後,他恍然大悟:「哦,哦,想起來了,你看看這個,」說著,在身上一陣翻找,翻出了一顆紐扣遞給她。
紐扣就是樣子像紐扣,其它的都和紐扣無關。歐陽男接過來一陣翻看,抬頭問:「微型攝像機?」
「不止這麼簡單,裡面還有讀卡器和通訊卡。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能一直跟著你?」
「伊娃莎身上的?」
郎戰點點頭:「我抽時間看了,裡面已經錄進了我的身份卡信息,如果被她帶走,嘿嘿,那就不知道我們誰救誰了。」
「這個女人這麼惡毒?」
「希望是被收買了,如果是奉命行事,那就可怕了。」
被收買和奉命行事當然不是一回事。被收買,只是伊娃莎的個人行為;如果是奉命行事,那郎戰要面對的可就是一個集體了。
惡毒的豈止伊娃莎一個。金牙金為什麼即使走鄂國總統金的路子也要讓郎戰參賽?通過郎戰的名聲擴大影響力是一方面,再就是,知道郎戰價值的他,還希望通過這件事拉近自己與一些神秘組織的距離,好方便他還有他身後的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轉場兩次,當郎戰他們被要求穿上羽絨服的時候,目的地終於到了。
郎戰他們到得比較晚,當他們在一座一看就是臨時修建起來的機場上降落,郎戰透過舷窗,看到了成排的樓房還有好幾個冒著黑煙的粗大煙筒。
機艙門打開之前,機艙內的喇叭里傳出了一個低沉的男中音:「女士們先生們,這裡就是我們野蠻格鬥舉辦方的新總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每一屆野蠻格鬥都會在這裡舉辦。它一共由五部分組成……」
臨下機前,居然被當做旅客給導遊了一番,郎戰無所謂,他的身後,一個四十歲不到的胖大白人男子站起來,用吼的喊出了所有參賽者的心聲:「住嘴!你和我們說這些有毛意義?大爺是來殺人的!趕緊的開門,大爺要下去呼吸新鮮空氣!」
胖大白人男子的喊叫沒能等來回應,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空姐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目光都沒往胖大白人男子身上招呼一下。喇叭里的聲音還在繼續:「……現在,請大家按照身份卡上最後一個數字的奇偶,跟著相應的空姐走,前往體檢中心接受體檢和完成其它手續。」
郎戰身份卡上最後一個數字是「3」,巧了,舉著「奇數」牌子的空姐,恰恰就是那個伊娃莎。伊娃莎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很重要的東西丟了,她看向郎戰的目光,便顯得有點哀怨。郎戰只當什麼都沒發生,像其他參賽者一樣,該看的看,該吹口哨的吹口哨,甚至於,擦身而過的時候揩下油捏捏屁股大腿什麼的,一切自然而然又恰到好處。
體檢沒什麼疑問,不知道組委會如何做到的,體檢中心裡,居然有世衛組織的官員坐鎮。老實說,這對穩定參賽者的情緒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畢竟野蠻格鬥名聲在外,誰都知道這種殘酷賽事進來容易出去難,而如果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救治而丟命,那簡直死得太冤了。出了體檢中心,稍等片刻,便是簽訂合同。合同很多,有直接和組委會簽訂的類似「生死契」一類的合同,還有和保險公司簽的——據說,組委會為每位選手都購買了五位數的保險,以保證參賽選手後顧無憂。保險公司除外,還有軍火企業以及其它五花八門的一些企業。郎戰記性極好,也很有耐心,他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才簽完了總共三十七份的合同,並拒絕了兩份合同。
他簽訂的合同里,比較在意的有兩個,一個是和組委會簽訂的參賽合同,也就是「生死契」。再就是和一家鄂國的直播平台簽的直播合同,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直播滯後時間從五分鐘變成了十五分鐘,而且,對方必須充分保護他的,否則視為違約,而對方一旦違約,那麼他將有權力展開任何報復行為。
郎戰拒絕的兩份合同,一家是生物公司,一家是醫藥公司。兩家公司,醫藥公司希望郎戰為他們試驗一種新型的激素藥,生物公司則希望能夠全程監控郎戰的身體數據。對這些過分的要求,郎戰只是掃了一眼,便直接撇到一邊去了。
合同簽好了,是開幕儀式。在開幕儀式上,郎戰見到了安德烈。
當時,安德烈作為上一屆的優勝者,正在接受記者採訪。採訪中,他提到了郎戰,還說,他一定會擊敗郎戰,成為打敗超級戰士的人:「……加百列,我知道你在。洗乾淨屁股等著我,相信我,我會讓你很爽的!」安德烈說完,對著鏡頭哈哈大笑起來。
郎戰耳力好,居然聽清了。他笑笑,什麼表示都沒有,心中,卻把安德烈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
次日,生存賽正式開始,在登上飛機前,郎戰見到了來自仁國的觀摩團。
鄂國總統金最終能夠說服仁國方面同意郎戰參賽,和仁國能夠拍出觀摩團就有很大的關係,因為金保證,他會派出最好的特戰隊員參加這次大賽,讓世界各國見識一下鄂國這些年的特種作戰訓練成果。
野蠻格鬥,一種地下拳賽演變成如今的模樣,很多人都始料未及。郎戰不在意這些,因為在他看來,結果才是重要的,過程,無外乎形式而已。他對於尉遲央的出現,稍感以外。尉遲央出現之後,便開始掃視四周,明顯在找人。郎戰雖然刻意避開了目光,實際上,腦海中卻被她的靚影給填滿了。
尉遲央瘦了很多,也變得更有氣質了。讓郎戰最最感到意外的是,她佩戴的居然是中校軍銜。
觀摩團不止一家,在生存賽開始後的第三天,連雷方都派出了觀摩團。然後就熱鬧了,什麼鳥國、嘚國、琺國、島國……幾乎,在世界軍事榜上能排得進前二十的國家,全部派出了觀摩團。
超級偵察衛星,攜帶高清攝像頭的無人偵察機,密布各處的隱秘攝像頭……這些,滿足了對生存賽進行現場直播的條件。不過,因為郎戰的那份合同,全世界有份看到直播的觀眾、網民和觀摩團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前者看到的畫面,要比後者滯後一刻鐘左右。
尉遲央會出現在仁國觀摩團里並不奇怪,就在郎戰在白色宮殿內大殺四方,後來又帶著斯嘉麗和畢奎琳躥逃海上的時候,她在仁國西南邊陲也做出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僅僅憑藉一支三十二人的小部隊,就完成了對一個兩百餘人規模的恐怖組織的搜尋、圍剿。此戰,用參戰特種兵們的話來講:尉遲長官太神奇了,她好像永遠都知道敵人在想什麼,總是能提前一步保持壓制。
說起來簡單,過程其實相當的驚險。好在,結果非常非常的完美——三十二人打兩百餘人,三十二人只有一人負傷,還是被自家的碎片給扎傷的。而倖存的直到舉手投降,都不知道敵人究竟在哪個方向。此戰,尉遲央的指揮堪稱神乎其技。
每個觀摩團,進入專屬直播大廳之前,都能領到兩套可調直播觀影設備。嗯嗯,其實就是兩隻平板,不同的是,具備主動的影像搜索功能,如果尉遲央先在直播畫面中找到郎戰的影像並進行定義,接下來,她就能夠通過這隻平板,獲得捕捉到郎戰影像的攝像頭提供的畫面。
直播有解說的,尉遲央等人趕得巧,恰在直播剛開始時進入大廳。尉遲央才坐下,就聽見屏幕邊角的功放里傳出一個渾厚的男聲:「生存賽參賽選手一共有1687人,其中,自己報名的有894人,外卡選手……」
這種非常官方的解說毫無意義,尉遲央直接忽略,喊:「小孫,」一個坐在她旁邊的上尉男軍官。
後者點點頭,將一套可調直播觀影設備遞給她,自己打開一個平板,翻閱起來。
郎戰所在的飛機上,在飛機飛抵指定位置後,因為其他人都不願意第一個跳傘,他便越眾而出,第一個站了出來。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第一個跳傘?因為按照規則,所有參賽人員從離開飛機開始,就正式進入比賽程序,也就是說,從跳傘開始,參賽者之間就可以互相死掐了。如此一來,在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先跳就不是優勢反而容易遭遇算計了。因為後跳者只要方向和速度控制得好,就能夠後發制人追上先跳者,甚至能夠用最野蠻的方式,直接用腳跺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