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戰機的出現,特別是上面的乘員明顯偏向於郎戰這邊的態度,讓郎戰的心情有所放鬆。這种放松,換做其它時候,對他來說肯定是好事,但是現在,在他身上到處是傷,身體裡面發生激烈變化的情況下,那可就適得其反了。究其原因,就在於注意力的轉移上。之前,他要警惕四周,還要強撐血色視界、念力防禦屏障,這分擔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特別是注意力,也讓他能夠忽略掉部分疼痛。現在,當他的心神鬆弛下來,散去血色視界、念力防禦屏障,身體的各種負面情況登時紛至沓來,疼痛感,立馬增強了三倍不止。
「艹!這就是所謂的生不如死吧?」郎戰咬牙忍著痛,一邊努力的調整著呼吸。
戰機繼續下降,田英繼續發呆。老虔婆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法海!法澄!你們知道你們的師父為什麼要幫我們田家嗎?」
法海、法澄聽了沒什麼反應,郎戰卻心中一凜。他和老虔婆雖然沒照過面,卻已經通過她之前的喊話知道,在這裡,她才是最有權威的那個。縱觀老虔婆之前的喊話,每一次都是有的放矢,那麼,她這一次又想要幹什麼?
郎戰這邊再次提高了警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老虔婆所待的那間屋子裡,那個五十歲左右,被叫做「桂華」的婦人忽然將老虔婆戴著的耳麥拔掉,喊:「媽!你不能這樣!」
「還給我!」老虔婆怒視自己的女兒。
桂華眼睛裡眼淚飈出,喊:「不!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心空大師都已經死了,您為什麼還要提出來?!」
「我一定要殺死郎戰!不是他,我田家何至於淪落至此?!」
「那您也不應該拿我的事來要挾法海、法澄!」
「我還沒點破法海的身份呢!」
桂華臉色巨變,眼中滿是驚恐:「媽,不要!」喊著,雙手連扯,將話麥給扯斷了。
「你這個忤逆子!」老虔婆大怒,舉起拐杖朝向桂華。
桂華並不避讓,反而挺起胸膛,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下來,說:「您開槍吧。死在自己的媽手上,對我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老虔婆看著她,眼睛裡剛開始還有憤怒神色,還有溫度,漸漸的冷卻下來,然後,她在拐杖上一摁,在響起一聲沉悶的「噗」之後,她說:「也好,你就隨我到地底下去陪你父親好了!」
「噗」聲里,拐杖前端有輕煙逸散,桂華胸口中彈,她微笑著說:「死前能天天見到林兒,我已經知足了。這,這些天,實在,實在是,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媽,謝,謝謝你。」
怪模怪樣的戰機此時已經完成降落,一股沙塵撲面而來,郎戰用手遮擋住。等沙塵散盡,他的面前多了三個全副武裝的戰士。三個戰士,都沒有軍銜,他們的表情,是完全被震懾到的樣子。不意外。郎戰現在的樣子,觸目驚心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臉上身上,沒有哪怕一寸好的皮膚。這也就罷了,因為包括頭皮、臉上、身上,一些破裂的或者燒焦的或者被洞穿的皮膚下面都有什麼在蠕動著,讓他現在的情況,看上去便格外的滲人和慘烈。
三個戰士雖然都沒有軍銜,指揮秩序還是很分明的。三個人呈字形站立,居首的三十歲左右,單從站位就能判斷出,他是三人之首。他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臉上、手上肌肉條條分明,一看就是久經訓練的。三個戰士,最初的震驚之後,表情都有點冷,但眼神卻都火熱,目光不時掃過郎戰身上的一些傷口,眸中便會閃過異樣神采。傷疤,從來都是軍人的功勳章。此戰過後,郎戰全身上下,豈不是要密布傷疤?三個人裡面,居首的拿出一張照片對照郎戰一陣打量,立正敬禮,說:「郎隊長,總參直轄特別事務部張正輝,奉命前來支援,請指示!」說完,遞給郎戰一隻平板,說:「這是命令。」
「你們對它們做了什麼?」郎戰先有點艱難的回敬軍禮,然後掃了一眼平板,發現上面還有抓捕田擴的內容,他掃向那些歪倒在地上的狼,問。
張正輝:「您放心好了,只是讓它們小憩一下,不會對它們造成太大的傷害的!」
郎戰點點頭,手指那個洞,說:「田擴跳進了那個洞。這裡是田家的中樞,防衛力量很強,你們小心一點。」
「謝謝提醒,江浩、李正明,你們把郎隊長抬到飛機上去。郎隊長,我們等會見。」
江浩走到郎戰頭邊,李正明走到郎戰腳邊,兩人正欲蹲下,郎戰說:「扶我起來就行,我能自己走。」
「郎隊長,您不要勉強,我們奉命是無論如何都要把您安全的帶回去,」江浩說。
郎戰:「我真的沒事。呵,你們和我打交道太少,不然你們就知道,像今天這種,真的算輕傷了。」
郎戰這番話是對著江浩鋼盔說的。張正輝、江浩還有李正明,他們的鋼盔上都配備有兩個攝像頭,郎戰估計,其中一個攝像頭應該是用於偵察和瞄準的,還有一個,則是用於做行軍和作戰記錄的。此時此刻,也許正有什麼大人物正通過屏幕遠遠的看著自己呢。那麼,適當的誇張一下,應該有益無害。
郎戰猜得不錯。藉助於江浩他們鋼盔上的攝像頭,此時有很多大人物都在看著郎戰,有的,還在數著他身上的傷口。
葉明華:「都見識了?這就是打不死的郎戰的出處!如果不是他,其他人能把那些刑天給逼出來?」
三號首長:「很多人問我郎戰究竟有怎樣的價值,值得國家和一號首長如此重視,把這段視頻讓他們看看,他們就不會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了!試想一下,如果我們有一個旅,不,一個連這樣的戰士,天下雖大,我們哪裡去不得?當然,銅豌豆一樣的抗擊打能力,並不是他的全部。念力,意念力與氣功的運用,我以為,這會成為超級戰士的一個發展方向……」
……
度假村,郎戰在登機之前,先提出他還有一個戰友,希望江浩他們能幫忙尋找,然後又手指法海、法澄,問「能不能把他們也帶走」。
法澄此時正在幫法海療傷。江浩朝兩個大和尚看看,搖搖頭說:「不可能的,雷002,這是第一次執行任務。」
涉及到保密的問題,郎戰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提得業餘了。不過,荊軻可是他的戰友,也已經有了軍人身份。自己不可能拋下他,便說:「那我的戰友呢?」
「你的戰友是荊軻?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一個聲音接話道。
郎戰早就看到他了。此人三十出頭的樣子,身高在一米九左右,臉型瘦削,鼻樑高挺,眼窩深陷,眼睛是藍色的,皮膚即使經過長年的風吹日曬,卻依舊很白。這是典型的白人體質,仁隊裡出現白人,肯定來自少數民族。他左手拎著田英的那杆重狙,右手抓住田英的右臂,正向戰機這邊走過來。
「這夥計去當電影明星肯定能火,」郎戰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說:「你好。能給我這把槍的子彈嗎?一顆就行。」
「抱歉。這把槍,還有它的子彈都是特製的,槍和子彈,都享有一級保密權限。」
郎戰眨眨眼睛,問:「一級保密權限,一小時的閱讀售價是八十萬積分,對吧?」
「是。」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有尖銳失控的男聲遠遠傳過來,郎戰等人看過去,就看到田擴被張正輝從洞裡提拉上來,然後被拖著向這邊走過來。
「法海,法澄,救我——法海,你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嗎?我們是表親啊,嫡嫡的表親。我姑媽田桂華,那是你媽。法海——」
郎戰:「你們不嫌他呱噪嗎?」
張正輝:「是的。平時那麼瀟灑決絕的擴少,怎麼像個娘們似的!」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張藥膏來,撕開,直接往田擴嘴上一貼。
世界安靜下來,郎戰看著那些狼站起來,忍痛集中精神,右手拇指往嘴裡一塞,發出一聲唿哨。「嗚嗚……」群狼回以嗚咽聲,然後齊齊朝郎戰搖搖尾巴,轉身慢慢向山林中走去。狼以性格堅忍、殘酷聞名,但狼也有忠誠的一面。對家庭忠誠,對族群忠誠,對頭狼忠誠。可惜哮天不在這裡,不然的話,郎戰只需要放棄對狼群的壓制,就能輕輕鬆鬆的獲得一支生力軍。
「呯!」遠遠的有槍聲傳來,已經踏上舷梯的郎戰循聲望去,若有所思。
張正輝:「走吧,這裡的事情自有人來處理。法海和法澄大師,他們不會有事的。」
戰機里的空間,除了過道還算寬敞,其它地方都很狹窄。張正輝等人登機後,首先做的便是站到艙門旁邊的平台上,任由平台上面的機械手摘掉身上的武裝。被摘掉身上武裝的他們一身輕鬆,張正輝注意到郎戰強行克制的痛苦表情,拍拍自己的腦門說:「怪我怪我,跟我來。」把郎戰帶進了一個整體被漆成白色,上面塗有紅十字標識的活動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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