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林一愣,臉色隨即變得鐵青,嘶聲喊:「張錚,出列!」
郎戰前一步。
「你很餓是不是?行,我准你退出這場賽!」
「報告!」郎戰大聲喊。
「講!」
「我雖然餓,但是我有信心,最後取得勝利的,一定是我們!」
趙成林又是一愣,臉的表情隨即緩和許多,喝道:「歸列!記住了,這裡是軍隊,你是軍人。軍隊,不需要獨具一格的軍人。」
郎戰:「是!」
趙成林掃視眾人,同時深吸一口氣,喊:「九班會被嗎?」
「不會!」郎戰在內,所有人嘶聲吼道。
趙成林隨即舉起了右拳,喊:「九班!」
彷佛心有靈犀,九班其他人紛紛舉起右拳,回應:「必勝!」
趙成林再次用力舉起右拳,再喊:「九班!」
「必勝!」
趙成林走進隊列,排在第一個,喊:「全體都有了,稍息!立正!向後轉!衝鋒!」然後一馬當先,向張好友衝去。
五班、九班,單看形象,五班還行,九班怎一個慘字了得。大半夜的十公里的武裝越野,再加連續的俯臥撐等項目懲罰,這差不多耗光了九班戰士全部的力氣。這種情況下,五班挑釁他們,和他們打團戰,說白了是欺負人。九班裡面,最慘的當然是程朝池了。對此,郎戰覺得,張好友是故意的。而除了程朝池,其他人雖然看去難看,實際,並沒有遭受什麼如會留下後遺症的打擊。
好一場混戰。煙塵里,不時有叱喝聲和慘叫聲響起,沒過一分鐘,一個人從圈子裡踉蹌跌出,一個屁股蹲坐在地,起不來了。
讓張笑昀和黃大綱摸摸對視一眼的是,這個人居然不是九班的,而是五班的班長張好友。
「麼蛋!誰陰老子?」張好友坐在地怒聲問。
他這句話才出口,兩條人影,一個飛的,一個跌的,從圈子裡被打出。這兩個人居然都是九班的,包括趙成林這個班長。
趙成林應該是腦袋被打了,跌坐在地後,過了十幾秒鐘才緩過神來。緩過神來的他四下打望,看到張好友,笑了:「你也出來了?!」
「老子被人陰了!」
「該!」
「滾你麼的!」
兩個人還在拌著嘴,持續有人被從圈子裡打出,很快,圈子裡便只剩下了三個。被打出圈子的,依舊以班為單位坐在一起。九班的聚在趙成林身邊,程朝池說:「艹,完了完了!」
校振鐮聽了很不爽,喝道:「你麼的烏鴉嘴,你能少說兩句不?」
「我們剩張錚一個,對面還有兩個,我客觀的分析事實,有錯?」
圈子裡,九班只剩下郎戰,而五班還有兩個。
田秀:「廢話,這場架因你而起,難道你不應該虔誠的祈禱張錚取得最後的勝利嗎?」
程朝池嘴巴撅了起來,嗤笑道:「憑他?!」
趙成林應該是聽不下去了,喝道:「都給我閉嘴!」
眾人這才消停。
圈子裡的三個人現在都很狼狽,身早粘滿了灰塵,臉,則是各種被打擊後留下的症狀。其,郎戰左邊臉頰紅腫,下巴右邊好像也腫了一塊,身,兩個袖子只剩下左邊的,右胳膊完全露了出來。相他,五班的兩個,一個左眼成了熊貓眼,還有一個額頭好像破開了一個小口子,胸口還印著一個大大的鞋印子氣質,郎戰看去有點萎靡不振。沒辦法,連續四頓不吃,哪怕是郎戰,現在還能站著,還能打架,已經算是超人表現了。五班的兩個,精氣神要足得多,兩個人看著郎戰,眼神灼灼,交頭接耳商量一番,分開,一左一右向郎戰逼來。
郎戰正在大口的喘氣。郎戰打得很辛苦,因為,他根本不敢用出全部力量,更不敢把速度發揮到極致。偏偏有的時候,身體會不受控制的做出一些失速反應,如此一來,如何控制身體,不讓它脫軌,對於郎戰來說,反而成了最大的難題。天已經亮了,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其還包括張笑昀和黃大綱、高明莊等老凱子,郎戰不敢大意。因為他委實不知道,萬一自己露了餡,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會有被雷國和鄂國收買的潛藏極深的軍事間諜跳出來嗎?或者,田家的某個嫡系、老部下甚至某一系的私生子,為了報恩,來個「趙氏孤兒」式的復仇。
「你覺得張錚能打贏嗎?」張笑昀捏著下巴,問黃大綱。
「小伙子挺有韌性的,難說,」黃大綱答。
「是個人才。一天沒吃飯,還能堅持到現在,把心性磨鍊一下,我覺得可以直接送去偵察營。」
「直接送去偵察營,你太高看他了吧?」
「你信不信,章光彪要是看到,肯定會向旅部要人咦,什麼聲音?」張笑昀說著轉頭看,看到一輛軍用越野車正風馳電掣般的殺過來。老遠的,一個嘶啞的,通過擴音器放大的聲音傳過來:「三位小同志,等等再打!」
張笑昀對這個聲音並不陌生,他立刻懵了,然後有抽自己嘴巴的衝動,說:「看我這個烏鴉嘴。」
黃大綱苦笑:「還真被你說了。」
什麼意思?仁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做「說曹操曹操到」嗎?張笑昀才提到章光彪,章光彪到了。
章光彪人未到,聲音先到,而且連續喊了好幾聲,讓郎戰他們等等再動手。
郎戰還有五班的兩個戰士不知道來了什麼大人物,只得照做。
「吱嘎」越野車帶著滾滾煙塵在張笑昀他們面前停下,一個魁梧的身形從煙塵跳下車,喊:「老張,老黃,俺來了!」
「章光彪,這裡是新兵營,這裡不歡迎你!」張笑昀往後退一步,臉板著,極不客氣的說道。
章光彪,東部戰區第217集團軍第257軍第657機步旅偵察營營長,34歲,身高一米七八,體重九十一公斤。章光彪在東部戰區很出名,因為,他是東部戰區為數不多的在現役參加過國際級別的拳擊和散打賽而且拿到獎的。
章光彪被張笑昀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他不羞不惱,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右手食指指著張笑昀,腦袋歪起一通瞧。
張笑昀被他看得不耐煩,喝道:「看什麼看?你們偵察營不出早操啊?」
「最少一個月沒回家了是不是?」章光彪臉浮現壞笑,突兀來了這麼一句。
在場的,絕大多數都沒聽出來意思,郎戰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有了笑意。
張笑昀似乎有點慌,臉泛紅,瞪著他喝道:「章光彪,別發瘋,這裡不是旅部,這裡是新兵營操場!」
章光彪聳聳肩,問:「現在還趕我走嗎?」
黃大綱笑了,指指他:「無賴。」
張笑昀也笑了,笑著說:「我這裡可都是新兵,你休想動什麼歪腦筋。」
章光彪手指他,涎著臉:「還是老張你了解我」話音一轉:「我不動歪腦筋來這裡幹嘛?哈哈!」然後,他朝郎戰他們揮揮手,說:「還傻站著幹什麼?打啊!先出手為強,後出手遭殃!不懂?」
經章光彪這一打岔,郎戰還有五班的兩個兵得到充分的休息,精氣神要之前好看得多。章光彪是什麼人,郎戰還有五班的兩個新兵蛋子當然不可能知道。不過沒關係,他肩掛著的兩槓兩星,已經足以讓郎戰他們打足精神,好好表現一番了。章光彪「不懂」才出口,五班的兩個兵齊齊加速,一個出拳,一個出腳拳頭擂向郎戰的腦袋,腳踢向郎戰的膝彎,來了個漂亮的左右夾擊。郎戰動得要他們晚一點,不過作為防守方,時間的掌握其實剛剛好。面對左拳右腳,郎戰直接朝出腳的倒過去,看去好像送貨門,但是在被對方踢的時候,他雙手一個合抱,拼著挨了一腳,成功的擒獲了對方的腳。
「聰明!」章光彪贊道。
張笑昀也點了點頭。
他們自然是打架方面的行家,所以能看出郎戰這麼處置的妙處。其妙處在於,郎戰不僅能捕獲一個,同時,還躲過了右邊襲過來的拳頭。而等出拳的反應過來,改而來抓他的時候,他已經帶著出腳的在地滾了兩圈,在將出腳的那隻腳別得不能動之後,連推帶踹,將出腳的頂出了圈子。
郎戰為丟出腳的出圈,還是付出了代價的,即被出拳的逮住機會,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人的腰一旦被控制住,發力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如果雙方實力本來在伯仲之間的話,那被抱住腰的接下來的命運,很可能便是只能任由對方擺布。
郎戰當然不在此列,五班僅剩的一個兵雖然抱住了他的腰,卻始終無法把他壓制住。兩個人在地扭打起來,一會你在,一會我再,一會兒你揍我一拳,一會兒我頂你一下翻翻滾滾好幾分鐘,搞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眼看著還不知道要翻滾多久的時候,郎戰終於不再忍耐,右手忽然一個反關節,探過肩頭揪住出拳的頭髮,一撕一扯,將他拉到自己面前,再照著他的面門來一拳,在後者下意識的鬆開自己來格擋的時候,一記膝擊頂在他肚子,把他頂得變成一隻烤熟的大蝦,再一腳,把他踢出了圈外。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