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郎戰將錢包揣進口袋就想要離開,不過卻被熱情的小隊長給攔住了。他伸出右手說:「認識一下,我叫挈米科夫,現在是克雷米牙自衛隊的一名少尉。夥計,能告訴我你來克雷米牙的原因嗎?」
挈米科夫的熱情讓郎戰很無奈,他左右掃視一眼,有點不耐煩的說:「為什麼問這個?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而且,我們應該不是敵人。」
挈米科夫爽朗的大笑,說:「當然,我們當然不是敵人。事實上,我們很快就能成為同胞。是這樣的,我們自衛隊正在擴編,最近這段時間,有很多從鄂露斯趕過來的志願者——」說著,應該是感覺到了郎戰身上越來越寒冷的氣息,他的話語便沒有那麼連貫了,變得有點結巴:「他們,他們都是來支援,支援我們的,我,我想,你,你——」
總算明白這貨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熱情了,感情是想拉壯丁,郎戰直接打斷他說:「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嗨,別走啊——」
郎戰不急不徐的與挈米科夫的手下擦肩而過走入黑暗,在他身後,挈米科夫的手下有人問:「頭,費這麼多話幹嘛?直接拉走就是了。」
挈米科夫瞪了那個手下一眼,說:「直接拉走?混蛋,你忘了現在是什麼時期了,他可是鄂國人。而且我感覺,這傢伙應該很厲害!」
「很厲害?我沒覺得。」
「老子可是上過戰場的,你們沒注意到嗎?我們這麼多人圍住他,他一點慌亂的情緒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要不然他有倚仗,要不然就是對自己非常自信……」
挈米科夫等人的對話遠遠傳入郎戰的耳朵,郎戰聳聳肩加快了腳步。
九點半鐘的時候,在遭遇了又一撥巡邏隊之後,郎戰總算等到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巧合的是,等他從出租車上下來,居然又看見了挈米科夫和他手下的巡邏隊。一輛巴士停在疑似娜塔莉亞住處的巷子外面,挈米科夫帶著眾手下從巴士上下來,「噔噔噔」的沖了進去。郎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貼牆而立探頭朝巷子裡看了看,現娜塔莉亞的這處疑似住處外面圍滿了人,其中還有人在互相推搡對罵著。
遠處又有車燈的光亮透過來,郎戰左右上下看了看,忽然沖向三米開外的一根電線杆,手腳並用,三兩下就上去了三四米。電線杆旁邊就是一戶人家的二樓陽台,郎戰躲在陽台內窗射~出來的燈光陰影里,正想著是直接翻進陽台還是繼續往上爬,耳朵里忽然躥進來一個聲音。
「……支持娜塔莉亞。科維西斯太不男人了,娜塔莉亞一介弱女子走到這一步容易嗎?他不公開支持她也就算了,還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他分明是想將娜塔莉亞的名聲搞臭!卑鄙的傢伙!」說這話的是個男人。他才說完,一個有點嘶啞的女聲響了起來:「不是科維西斯提出的離婚,我聽伊迪絲說,是娜塔莉亞先將科維西斯告到了法院……」
遠處的燈光變得明亮起來,機車的引擎聲也變得越來越響,郎戰定定神,又往上爬了幾米,並將身子隱在了三樓陽台下面。
二樓兩公母的對話還在繼續著,通過偷聽他們的對話,郎戰雖然無法判別真假,至少知道了以下幾件事:科維西斯也就是娜塔莉亞的老公曾家暴娜塔莉亞,原因是娜塔莉亞不肯承擔妻子的義務;娜塔莉亞是克里米亞青年黨的領導人之一,且是在身為克雷米牙民族黨副黨魁的科維西斯的幫助下才得以成為總檢察長;相比克雷米牙民族黨,青年黨和鄂國政府的關係不是那麼融洽。
「黑暗的政治?」心中轉過這個念頭,看著遠處駛來的巴士停在巷子口,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車上衝下來進去巷子,郎戰抬頭望了望,輕輕一躍,從電線杆轉移到了早就窺準的落水管上。雙手牢牢抓~住落水管,一隻腳勾住三樓的陽台護欄上,郎戰正要繼續往上爬,忽然脊背涼,全身肌肉下意識的繃緊,他眼眸一縮,立刻將身子緊緊往牆面貼了過去。他的身子才貼住落水管和牆面,「吱嘎」一聲,他旁邊三樓陽台通往屋內的門被人推開了。「這個狙擊位置不錯,」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郎戰慢慢的將自己踩在陽台護欄上的腳收了回去。
「上面究竟什麼意思?公投在即,現在不應該一切求穩嗎?」另一個聲音說,在這句話之後,還響起了「吱」的聲音。
「梅爾維爾,少喝點酒,今晚肯定不會太平,」低沉的男聲說。
「吱」聲應該就是那個被叫做「梅爾維爾」的喝酒時出的聲響。「你太小心了,能有什麼事?娜塔莉亞和豪森傑雲又不傻,民族黨這麼明顯的挑釁滋事,他們是不會上當的。」
「要不要打賭?」
「打賭?好啊!賭什麼?」
「就賭會不會死人?如果死人,你那把『mirotch d\/a』歸我! 」
「艹!你當我傻?你要是開槍怎麼辦?」
「我們的目標是可能出現的五科蘭人僱傭的傭兵,艹,在你眼中,我就這麼目無軍紀?」
「如果我贏了呢?」
「我把艾維莉娜給你用一晚!」
「艹!你這傢伙還真是卑鄙啊?!」
「賭不賭,我知道你垂涎艾維莉娜的姿色很久了。」
「賭!艹, 一切為了艾維莉娜!」
「哼!這話怎麼這麼耳熟,我忘了,之前你都是一切為了娜塔莉亞的!」
「勃契夫,問你件事。」
「什麼?」
「娜塔莉亞,國家真的準備放棄她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認真的!」
「上頭的事情誰知道呢,政治遊戲,我們這些大老粗玩不來的!他~媽~的!你什麼表情,夥計,現實一點。娜塔莉亞雖然不錯,可是,她這種級別的女人不是我們可以窺伺的!告訴你一個秘密,」勃契夫的聲音壓低了一些:「雅各布這個老混蛋曾經讓娜塔莉亞去陪梅尼雅可夫過生日,不過卻遭到了拒絕。我覺得,娜塔莉亞現在的處境和這件事應該有關聯。」
「娜塔莉亞真沉的住氣啊,青年黨的自衛隊武裝為了她都要和民族黨的自衛隊火拼了,她居然還不露面。」
……
隔了不過一兩米左右的距離,郎戰甚至不敢大口喘氣,勃契夫和梅爾維爾之間的對話,自然一字不漏的傳到了他的耳朵中。原本不過想來碰碰運氣而已,沒想到卻能聽到這樣的密辛,因為和娜塔莉亞特殊的關係,對於這樣的事,郎戰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饒是他體質特殊耐力驚人,但一直憑藉雙手的力量支撐整個身體,漸漸的也產生了力不能支的感覺。勃契夫和梅爾維爾的對話還在繼續,郎戰卻已經不準備再僵持下去了。微微張開嘴巴,慢慢的吸氣呼氣,調整著狀態,眼眸微微收縮,然後憑藉左手和雙腳的力量撐住身體,右手猛的抽~出匕。右手才抽~出匕,郎戰左手和雙腳力,身子微微一縮然後猛的彈起,藉助腹肌的力量,整個人就好像一頭大鳥一樣猛的躥起。
陽台上,勃契夫上半身趴在護欄上,雙手抱著一支sv-98狙擊步槍,左眼閉著,右眼頂在夜視儀的瞄準鏡上;在他身後大約一米五左右的地方,梅爾維爾同樣趴在護欄上,不過正對的卻是街道。郎戰猝起難,勃契夫先覺出了異常,而他才警惕的睜開左眼還沒來得及將腦袋轉過來,郎戰左手已經搭在護欄上,右手匕藉助整個人的撲擊之力,重重的扎在他的脖子上,瞬間就將他的脖子扎了個對穿,將他的氣管連同食道還有頸動脈全部扎透了。梅爾維爾的右手舉著扁鐵酒壺正要往嘴裡送,聽見異響轉過頭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的反應很快,立刻將手上的酒壺向郎戰扔了過來,同時左手和膝蓋在護欄上用力一推,整個人向右手方向摔出。摔出的過程中,他伸右手去掏手槍。梅爾維爾和勃契夫都是鄂露斯格魯烏精兵,反應能力和身體素質相當不弱。只是,他們事先完全沒想到有敵人藏在他們眼皮底下,所以在郎戰猝起難之下,還是難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勃契夫運氣太差,緊靠郎戰不說,還被狙擊步槍限制了行動力。梅爾維爾本來應該有反抗的機會,可惜這個傢伙犯了兵家大忌,手上沒有武器不說還拿著一隻酒壺。他也許並沒有喝多少酒,但是酒精還是對他的判斷力和行動力帶來了一定的負面影響。比如說,換在平常時候,他右手掏出手槍的時候,就能夠充分利用身體上的一些部位蹭開槍機。但是現在,他在右手拇指扳~開保險的時候,下意識的卻用左手去拉槍栓,然後就給了郎戰先手的機會。
郎戰此時的動作,當得起兔起鶻落這樣的形容,左手開始是拉,然後在上半身高出護欄的時候變成了推,而在他整個身子都探出護欄向陽台上栽去的時候,他雙腳飛快一縮然後在護欄上使勁一蹬,再加上腹部的力量,生生的將本來俯撲向陽台的姿勢變成了一頭撞向梅爾維爾。大腦好像一台計算機在精確運轉著的郎戰,此時做出的每一個動作幾乎都經過了精確計算,所以絕無拖泥帶水。梅爾維爾的左手才抓~住槍栓還沒來得及使上力,郎戰的右手已經狠狠的打在他的胃部,並且在接實之後變拳為爪,狠狠的往裡一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