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圖城中剩下的兵部、刑部、吏部和戶部四個侍郎已經感覺到西疆之地,一個不好,他們的遭遇和江文道兩人相差不會太遠。
就算蒯龍派兵不讓他們二人受到傷害,但想要獲得別的幫助幾乎是不可能的。
死,大概率是死不了。會不會殘,就不清楚了。
而此刻旗旦族地,薛明還在等待著來自蒯龍的指令。
雖然工部和兵部的人來了,卻也不敢強硬動手。
薛明帶的兵可是真正的死戰過來的人,可不是一般軍士能比的。
而且工部和兵部派遣的人也並非什麼多大的官,也只是和薛明職務相當的四品官員,誰也不會傻到正面和薛明衝突,都各自在等待消息。
安圖城中蒯龍,本不想那麼早動用的力量,現在不得不使用了。
他當初之所以派薛明前去,就是因為在薛明的部屬中還有一個他的師兄孫思奉。
這也是王猛之前表現的親近之意。
薛明是王猛培養出來的將軍,而孫思奉是蒯龍的師兄,把孫思奉放在薛明的部屬之中,既是讓蒯龍明白,也同時讓薛明不至於腦袋發熱,做出什麼和蒯龍硬撞的傻事出來。
蒯龍立即修書兩封,一封是寫給薛明,信中直接提了自己的師兄孫思奉,這是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在沒有接到他指令前,任何人前來接管一律不給。
另外一封信是寫給正北大將軍魏玉華的。
此次前往旗旦族地接管的軍隊就是正北大將軍帳下,以往兩人並無任何交集,蒯龍在信中對他給予了尊重,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安圖王爺的身份就言辭激烈。
兩封信送出去之後,蒯龍這才讓夜姬再次趕回京都拜見王猛,探明朝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北大營所在的蘇豐城中,魏玉華接到蒯龍遣人送來的書信後,沉默了很久。
身為最清淨的邊關大將軍,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參與這朝中的紛爭。
北方苦寒,本就無多少人口聚集居住,正北方向戰事極少,想要對大蜀國形成戰力幾乎不可能。
西疆一直有戰事,就算偶有一些遭遇戰,也都是流竄的小規模,他連上報請功都不想做。
但如果誰認為北疆就太平,那就大錯特錯了。
北疆不是沙就是雪,儘管清淨,卻不是一個好的生存環境。
有時候也有一些大蜀國的流寇,只要不過分,他都懶得去搭理。
這次讓兵部讓他出兵前去接管旗旦族地,他其實並不願意。一個是本身駐軍就是最少的,而且一旦他在西北方向有管轄之地,他的邊疆駐守就會被分散,兵力更是捉襟見肘。也是鐵軍為何在京都的正北聚集的原因之一。
蒯龍在信中雖然自稱本王,但在言詞方面足夠尊重,也說明了西北這旗旦族對西疆的重要性。
言外之意,如果正北大營一定要奉命接手旗旦族所在地,那麼今後正北大營就要有義務協助西疆大軍的攻防。
此刻魏玉華的將軍府中還有從旗旦族地返回來的工部官員,接管不成,他自然不願意呆下去,萬一惹惱了薛明,平白的受了悶氣還無處發泄。
從旗旦族所在地開採礦石經過蘇豐城回到腹地,是一個非常遙遠的路途。
直線距離有一片沼澤地,馬車基本是無法通行的。
魏玉華當然明白接管旗旦的土地對自己而言,統領的兵馬可以增加,但相應的自己的任務就更多,而且分成兩大塊。
他更怕的是兵部萬一下一道命令,將自己的正北大營搬遷至旗旦族,那就真的是悔之晚矣。
但是兵部這一次下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執行,左思右想,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既然蒯龍要爭這塊區域,他就不參與。
等兵部和蒯龍分出個結果再說。
當下,命手下人前往沼澤去弄出一些動靜,在兵部第二道命令下來的時候,親自帶著工部的官員前往旗旦領地。
然而,當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沼澤的時候,整個沼澤瀰漫著蒙濛霧氣,完全看不清楚,只能暫時停下。
吩咐斥候前去查看,自然是無法確認,甚至無法判斷霧氣是否有毒。
這一下就不是他不去接管了,做完了該做的,再次返回蘇豐城,魏玉華才給蒯龍回信,讓信使帶了回去。
信中自然是表達了因無法確定的因素,暫時不能前去接管,還請安圖王暫時駐紮。
這個話就沒說自己不接管,也沒說接管,同時還兼顧了對這塊已經屬於「大蜀國領地」的關心。
工部的官員,不管是真的原因還是假的原因,反正現象是看到了。
也只好返回京都復命。
這一來一去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月,已經是夏季末。
而京都那邊迎來的不是誰去接管的問題,而是駐守西疆的六部侍郎上書朝廷,西疆局勢穩定,六部傳導的秩序井然,請聖上考慮是否收回六部監管。
正北大將軍那邊以秋季來臨暴風季即將來臨為由,也向朝廷上書接管旗旦領地之事今年暫時無法實施。且最近流寇增加,希望兵部能增派兵源補充,好打擊流寇。
兩份奏摺出現在御書房的時候,佘宇晨才知道這幾個月居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表面看工部和兵部是在按照大蜀國的禮制執行,但這麼重大的決定居然沒有經過自己的手,她完全不知情下就發生了。
拖著即將臨盆的身體,佘宇晨召集了一次臨時朝會。
她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誰代她做的決定,能做這個決定六部必須執行的,只有左右兩位輔臣,而從以往來看,右輔韋昕是不會去做為難蒯龍的事,只有左輔張百川才會這麼做。
金殿之上,佘宇晨開口道:「六部侍郎駐守西疆協助安圖王穩定西疆局勢,是眾位大臣協商之後決定的,有誰能告訴我,為何這六部的侍郎一起上書請求撤回?」
佘宇晨的話說完,視線掃過金殿上的群臣,「誰能告訴我?」
眾臣不敢答話,因為西疆自從工部和禮部侍郎發回了一次消息之後,所有的消息全都中斷了。
也有尚書派人暗中前去西疆,人都在,也沒有任何問題。
卻依然沒有送回任何一條關於西疆局勢進行得如何的消息了。
似乎真的就像六部侍郎的奏摺上所說,一切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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