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天過去了,新來的副城主也沒展開什麼研討邊塞鎮守的會議,也沒進行過什麼隊伍檢閱或者護城巡邏,這讓阿爾奇這類各處的大隊長搞得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阿爾奇這幾天可是過的舒爽了。白天有小酒小菜招呼著,自己更有閒暇去把那些功法好好修煉一番。晚上,還有個白花花的大美人給暖被窩,再加上又是十七八歲激情四射的花雨季,正兒八經地將青春好好釋放了一把。
這個配阿爾奇釋放青春的女子,名叫蘭芳,是個地地道道的歌妓舞女,在溫柔鄉里著實下了一番功夫的。
又過幾天,副城主那邊還沒有動靜,阿爾奇乾脆在帳子裡擺起小酒,招呼蒙格和圖卡過來暢飲。
一日傍晚正飲間,一個女子身著緊緻小馬甲,穿著緊身小皮褲,邁著黑色的戰靴,「噠噠噠」地走進了阿爾奇的營帳。
「呦!都在這兒喝著呢?」
阿爾奇一回頭,聲音熟悉,臉龐更是驚艷,所來正是卓爾的姐姐卓瑪。
原本卓瑪的心情就不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時下,看到阿爾奇身邊坐著一個白花花的陪酒女,眉頭忽然就緊住了。
阿爾奇趕緊起身招呼:「阿姐到了,裡頭坐!」說著,阿爾奇吩咐蘭芳去取了新的酒器,倒了杯酒,遞給了卓瑪。
卓瑪並不接杯,也不說話,而是走到阿爾奇面前,端起阿爾奇的酒杯一飲而盡!
全場眾人,一下子看蒙了,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連阿爾奇,也蒙了。
阿爾奇無奈,只能接過蘭芳手裡的酒杯,陪酒一杯,方道:「阿姐,你不是在阿哥那裡嗎?怎麼有空來我這裡看看?」
「誰說我在他那?」卓瑪自顧自倒了一杯,繼續說:「你阿哥那麼能幹,需要我去幫他?倒是你,新來的,需要一個幫手,我是過來幫你的,不過,聽說你也剛剛提升為了第八處的大隊長?不簡單啊!」
「阿姐哪裡話,這都是兄弟們捧的,再加上金城主的照顧,這才得到些許提拔,不足掛齒的。」阿爾奇笑道。
「依我看,未必吧。」卓瑪說:「沙場上,那都是刀鋒舔血的日子,搞不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這個,我還是很清楚的。所以,你也不必打哈哈,能坐到大隊長的位置,說明你在沙場上對付敵人有兩下子,這個可不是憑嘴皮子說說就行的,來,姐敬你一杯,也算對你表示一下祝賀。」
「謝謝姐。」兩人同飲。
圖卡和蒙格看著眼前的兩人,心道:這不是明擺著沒我倆啥事嗎?那我倆還在這當啥油燈呢?
圖卡率先起身,朝卓瑪敬酒:「阿姐,既然你和阿爾奇有事情談,那我就先敬你一杯,你倆慢慢聊。」
卓瑪卻道:「兄弟,坐,坐下!」
圖卡蒙了,這是什麼意思呢?喝又不喝,走又不讓走,多尷尬啊!
卓瑪接著說:「實話說,我是這次黃富貴帶來的第九處大隊長,哦……黃富貴就是新來的副城主,不過,那天你們三個好像沒看到我啊,都好幾天了也沒去跟我打個招呼?不像話!」
三人全都長大了嘴巴,最後,阿爾奇十分尷尬地說:「啊,那天帶來的第九處大隊長,原來是阿姐啊!我說怎麼那麼眼熟,可就是沒能想起來……」
「你們三個啊,怎麼說你們呢?換了盔甲,就不認識我了?」卓瑪說完,一擺手:「算了算了,不和你三個臭小子計較啥了!說正經事兒,今天,我剛剛接到黃富貴的通知,說在東柳林方向,發現了敵國活動的駐軍,讓我明天一早帶人馬過去看看。看就看吧,這黃富貴居然沒給我安排響應的後隊人馬,阿爾奇,你明天有空沒有?安排幾個人從後頭給我做個響應如何?」
阿爾奇立刻警覺道:「阿姐,那傢伙真是這麼說的?居然沒有給阿姐分配後援隊?」
「黃富貴這傢伙,最不是東西,大家都給他取名黃屎人!要不然的話,能把他從城主的大位上拉下來?」卓瑪說。
「這傢伙這麼黑?阿姐,那你幹嘛還要跟著他?」阿爾奇不解。
「我哪是跟著他?」卓瑪說:「我是特地來看看你們的,你們一幫外地來的,我還不是怕有人欺負你們?誰知,我一來,居然把黃富貴也給派過來了,看來,我的運氣還真是不太好啊。」卓瑪說著,故意瞥了蘭芳一眼。蘭芳趕緊坐到阿爾奇身邊,故意挽主阿爾奇的胳膊,賣了一個非常親昵的動作。
卓瑪看了這一幕,只覺得噁心的不能行,立刻起身告辭:「阿爾奇,明天一早,東柳林見!」
「卓瑪姐,你這就要走嗎?」阿爾奇甩開蘭芳,趕緊站起來。蘭芳孤零零坐在那生氣,小嘴巴嘟嘟囔囔不知在說甚的。
「不必相送,別喝多了誤事就行。」卓瑪一刻不想多留,轉身出了帳子。卓瑪心裡明白的很,看來這個舞女和阿爾奇肯定在床上辦過事了,要不然她絕對不能表現得這麼無恥。
是的,在卓瑪看來,這個舞女的確無恥。她還分明記得,上次見到此女,也是在一個隊長的軍帳子裡,不過,她當時挽地是另一個男人的胳膊……
「姐,我送你!」阿爾奇和圖卡蒙格全都出帳子相送,那蘭芳卻獨自一個人孤獨地「哼」了一聲,她想生氣,卻也不敢說甚的。
出了帳子,見蘭芳沒有跟出來,卓瑪回頭沖阿爾奇說:「留意你身邊那個舞女吧,她恐怕陪的不止你一個。我走了!駕!」翻身上馬,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中。
「哥,阿姐這話什麼意思?」圖卡問。
「沒什麼。回去吧,接著喝。」阿爾奇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圖卡卻不依不饒,說:「哥,我看阿姐對你有意思,你說呢?」
蒙格也道:「不錯不錯,我看也是,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其他人的眼神可不一樣,對你可是充滿了熱情哦,老大,這個你可得把握住喲!」
「都閉嘴!這種事,可不能亂說。都給我放尊敬點兒,她是我們的阿姐!」話雖然這麼說,阿爾奇心裡卻在犯嘀咕:這輩子要是能娶了阿姐,那也是不錯的哦。只可惜,人家那麼好,能看上咱?算了算了,我這癩蛤蟆估計也吃不上天鵝肉的,忘了當時紅琳琳是怎麼損我的?怎麼折騰我的?
哎呦,紅琳琳,不知道你最近過得如何呀?
「報,阿爾奇大隊長,副城主有請!」阿爾奇還沒走進大帳呢,這就有兵卒快馬加鞭沖了進來,直接宣布副城主的指令。
「嗯?」阿爾奇當時就是一驚,這卓瑪前腳剛走,後腳副城主就有請?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可他嘴上不敢怠慢,說:「好,馬上就去!蒙格,圖卡,你們倆堅守大營,我去去就回。」
「好嘞,別管了!」
阿爾奇來到副城主的軍帳時,天色已經晚了,副城主黃富貴,挺著大酒肚,擁著一個陪酒女郎正在吃喝。
阿爾奇進來就抱拳行禮:「城主大人,第八處大隊長阿爾奇特來拜見。」
黃富貴一看阿爾奇,沒想到這個大隊長如此年輕,也更沒想到阿爾奇的塊頭像個小巨人。他懷裡的女子,看著阿爾奇,眼睛都直了,心想這世間居然還有這麼帥的男人嗎?黃富貴原本氣勢洶洶想開口,卻忍不住降了些氣勢,問:「哦,原來你是第八處大隊長啊?說吧,剛才是不是卓瑪去找你了?」
「是的。」阿爾奇沒有多想,直接回答。
「你是她什麼人?」黃富貴問。
「這個……她是我結義的阿姐。」阿爾奇回答。
「不對不對,她這麼晚了去找你,你卻說她是你阿姐?說吧,你倆到底什麼關係?」黃富貴有點生氣了。
阿爾奇聽了這話,可不幹了,一瞪眼,問:「你什麼意思?明白說出來,別跟我拐彎抹角!」
「你們倆是不是有姦情?」黃富貴也一瞪眼,甩開懷中美女,站了起來。「告訴你,軍隊裡絕不允許亂搞男女關係,一旦被我查出來了,嚴懲不貸!」
「一派胡言!」阿爾奇瞪眼道:「莫說我倆沒關係,就是有關係,你也不能說啥呀?她未嫁,我未娶,亂搞男女關係?從哪說起?」
「誰說她未嫁?她馬上就要嫁我了,馬上!」黃富貴大肚子挺起來,脾氣還不小。
阿爾奇冷笑:「堂堂一個副城主,這麼晚喊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私事嗎?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黃富貴卻道:「進了我這城主大帳,就沒有私事!來人,將這傢伙抓起來!」帳子外面立刻進來六個帶刀士兵,就要將阿爾奇拿下。
阿爾奇上前一步,伸出大手,就像拎起一隻小雞一樣將大腹便便的黃富貴狠狠摔在了地上,誰知,那黃富貴十分不經摔,直接摔了一個腦漿迸裂,死掉了。
全場一下子就亂了,眾人將阿爾奇殺人的的事情迅速傳開,並高高大呼:「不好了,殺人了!第八處大隊長將副城主大人殺死了!」
還有人喊法不一樣,他們是這樣喊的:「殺人了!第八處大隊長阿爾奇將副城主大人殺死了,他要兵變了!」
「鬧兵變了!」
一夜之間,這件事鬧大了,直接捅上天了,捅到國王陛下那裡去了。
當天晚上,其他幾處大隊長直接將第八處大隊團團包圍,生怕兇手和兇手的幫凶跑了。事實上,犯錯的只有阿爾奇一個人。
第八處大隊,還真就沒有一個軍卒逃跑,全都列隊整齊,雄赳赳氣昂昂硬挺阿爾奇,全都認為阿爾奇做的對,沒有錯。看到這等架勢,其他幾處的人馬也不敢進犯,全都等待上頭的命令下達。
可這第八處還真就有一個人跑掉了,那就是阿爾奇的侍女蘭芳。蘭芳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殺人案,但她很清楚,跟著阿爾奇只怕就得掉腦袋!可她,一個舞女,不就是靠賣藝謀生嗎?她覺得自己還年輕,沒必要為了一棵樹吊死,她甚至以為,離開阿爾奇這個倒霉蛋,自己還能傍上更大的靠山。
第二天一大早,竺西國朝廷里果然就派出了軍法司的頭臉人物,專門過來處理此事,以彰顯朝廷對待此事的重視程度,當然,他們也是代表國王陛下對此事的一個態度。
話說,各國軍法司有三大部門,分別是軍法司第一處,第二處和第三處。
軍法司第一處,主管王公貴族的軍法紀律;第二處,主管掛銜將軍們的軍法紀律;第三處,則主管下等軍官的軍法紀律。至於士卒的軍法紀律則有各個主管負責人負責處理。
這次所來,正是竺西國軍法司第三處大司官黃光德帶隊!
這個官職,在各國來講,都是一個最為嚴厲最為重要的官職。誰要跟軍法司三個字粘上了,基本上也就算是完蛋了。
黃光德這次所來,帶的也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親信人馬:軍法司第三處左司長黃達壯,軍法司第三處右司長梨長卿,以及他自己的貼身三品帶刀護衛刀小四。
黃光德生的虎背熊腰,雙目如炬,渾身散播的戰鬥氣場,讓普通人無法直視。
阿爾奇當時見到此人時,便立刻斷定,這傢伙不好惹,顯然是個大修行者!
「你就是阿爾奇?」黃光德老遠就看見了阿爾奇。
阿爾奇恭敬一禮,說:「第八處大隊長阿爾奇見過大人。」
「不必客道,隨我進帳。」黃光德並沒有介紹自己,也沒有介紹自己的左膀右臂,更沒有派人直接將阿爾奇拿下,而是很平淡的叫阿爾奇跟著自己進帳,阿爾奇一聽,腦袋有點蒙圈。
「諾!」阿爾奇只能乖乖進帳,其他人一看這等陣勢,全都不敢上前。
「都坐吧。」黃光德氣度非凡,但做人卻很低調,很接地氣。說:「阿爾奇,簡單說說吧,為什麼要殺黃富貴?我先說啊,我也姓黃,並且跟死者有家族關係,所以,我希望你講的都是真相,當然,一會兒還會有證人出來做證,我希望你不要耍花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阿爾奇一聽,當時就來氣了!這種事,他還是頭一次遇見,並且,看來是攤上事了,攤上大事兒了!
姓黃,跟死者有家屬關係。
什麼意思?這不是擺明了不公平?想給死者找回一個所謂的「公道」?
哼,老子還真就不服!橫豎都是一條命,想要,可以,但絕對沒那麼容易!
阿爾奇想好這些事,直接瞪眼:「正人君子不說假話,就算死者和大人有親屬關係,我也是直言不諱講真話!」隨後,阿爾奇將前因後果詳細講述一番,身邊有錄案人員將他所說的每個字,一個不落的記錄在了案簿上。
聽了阿爾奇的一番陳述,黃光德冷笑:「照你這麼說,他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了?」
阿爾奇則把心一橫,說:「這可是大人說的,我可沒這麼說。」
「哈哈哈……」黃光德忽而大笑,道:「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帶證人鹿小曼。」
鹿小曼一上來,阿爾奇便認出了她。她正是昨夜坐在黃富貴懷裡的陪酒女,那時候,她還偷偷瞄了阿爾奇好幾眼呢。「民女鹿小曼見過大人。」
「抬起頭來!」黃光德嚴厲道:「鹿小曼,我可告訴你,阿爾奇是我的遠房外甥,昨夜的事,你最好客觀公正的描述,否則的話,腦袋不保,說說吧……」
鹿小曼嚇得一捂嘴,眼淚都掉下來了,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鹿小曼,怎麼不說話了呢?」黃光德質疑。
鹿小曼卻不知怎的,在胸前一拉,上半身的衣服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身上皮肉盡顯無遺。當然,她可不是在展露自己身上有多白,身材又是多麼完美,她是在展示胸前背後的無數鞭痕傷疤。
「大人請看!這些都是黃城主所賜的傷疤,他從未將我把人看,經常毒打民女。昨夜,阿爾奇大隊長來副城主這裡述職,卻撞見那人正要毒打我,他實在是看不過去,這才一失手將他打死的。大人啊,那人的確死有餘辜,並非是阿爾奇大隊長的錯,大人啊,你可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啊,大人!」
阿爾奇再度蒙了……
阿爾奇徹底服了,這大司官和小民女的嘴裡可真就沒有半句實言啊!
雙方的套路,實在是太深了。可他們的陰謀陽謀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都要製造謊言呢?
聽那女子的意思,分明是在有意袒護自己,為了能保住性命,甚至不顧自己的羞恥,故意當中脫衣,這得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呢?阿爾奇跟她又並不認識,她,到底在圖什麼啊?
而那大司官黃光德,每句都是虛的,沒有一句真話,偏偏又得到了兩個案件實情。他沖錄案人員說:「都記清楚了嗎?」
「稟告大人,都已經記錄在案了。」一個文案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