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雙黝黑深邃的牟子,雲泉只感覺有口氣堵在心裡。
「你也看到了,毅族詭異浩瀚,有太多的秘密,我深陷其中,完全不可自拔,也無法控制,陰溟鏡找到了,陽聖石也找到了,可是陰陽盤呢?我連它的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我這幾日一直在想,為什麼毅溟在天鳴閣時藏了十幾年,即便天鳴閣潰散,他也沒有暴露身份,走之前還將天鳴、地玄兩閣的所有遺蹟資料帶走,這是為了什麼?」
被毅瀟臣這麼一說,雲泉冷靜下來,確實,一個覆亡的族人遺者甘願在俗世組織內藏十幾年,也許不單單是躲避道中的威脅吧。
「現如今我對毅族沒有興趣,我不在乎它的興榮還是滅亡,我只想找到陰陽盤,找到鑄命續生之術,救活養了我二十多年的母親,這也算是我對她恩情的回報吧。」
雲泉聽著這些話,沉沉出了口氣,那份集聚在心中的悵惘讓人焦躁不已:「執念,這看不見、摸不著的鬼東西就像枷鎖一樣禁錮著我們,你是,煌倪是,虞妙和韓震都是,自師傅沒了以後,我就在想,所謂的道途到底是什麼,執念又是什麼,甚至油生出我自己像塵跡一樣可悲!」
毅瀟臣回身坐下,望著明亮卻又散著寒意的穹頂,喃喃說著:「這就看自己的的執念有多深了!」
當毅瀟臣與雲泉對話時,在他們休息的庭院內另一側的露庭處,靈心正在質問敖天成:「你到底為了什麼?難道你沒現毅溟和先前越來越不一樣了,他早就不是當初的獵狗了,他連同出一族的後輩都算計,你一個族仆怎麼可能入了他的眼?現在事態雖然平靜,但是誰都知道,接下來才是暴雨,諸遂已經漏出自己的目的,為了生存,他甘願投靠五相門,而你卻沉浸在自己的過去不肯抽身,醒醒吧,毅族的不值得你這拼命,我不想你出事!」
「不值得又如何?值得又如何?是你的命,你永遠躲不掉,與其渾渾噩噩等待懲罰的降臨,不如自己早早的接受,若老天有眼,我興許能躲過一劫,苟延殘喘下去!」
敖天成靠在涼亭的立柱上,似有無盡的嘆息,也許煌倪的話讓他想起深埋在記憶中的過去,他雙手不覺間已經力,緊握成拳頭,細眼看去,手背青筋突兀,那狀態就像有座山壓在的肩頭,讓他無法喘息一樣。
「毅前輩,晚輩攪擾了!」
話落,諸葛岫推門而入,毅溟正靠在躺椅上享受美酒,普彌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侍奉,此時此刻,普彌已經完全將自己置於毅溟族仆的位置,若是毅瀟臣看來,那絕對是最可悲的。
諸葛岫上前一步,面對毅溟笑道:「前輩,晚宴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在庭院入口處,數名五相門家僕引著毅瀟臣等人向正廳走去。在正廳落座,諸葛峒直言道:「諸位,冒犯之處,眾位多多諒解。」話落,他端杯飲酒,但是其他人無一跟隨,這讓場面冷了很多。
不過話說回來,毅瀟臣這些人沒來由被人強行擄至此處,心中肯定不痛快,別的不說,就眼前的酒里菜里有沒有暗藏毒藥盅蟲,只有主人家知道,畢竟道途險惡,沒人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涉險。
見此,諸葛峒揮揮手,示意家僕離開,家僕出去後,將廳門關上,諸葛峒沖毅溟、毅瀟臣、普彌三人施了一禮:「自面相氣息來看,我斗膽猜測,三位應該就是毅族的遺者吧!」
「有話直說!」毅溟雙臂環胸,饒有興致的看著諸葛峒。
「我想請諸位出手,救我父親性命!」
「不可能!」毅溟直截了當的回絕了。
「為何?」
「陰陽鑄命續生之術,是逆天悖理的術式,你以為是五相觀卜之術,隨時可行?」毅溟說著話音斗轉:「諸葛峒,我想知道,為什麼你這五相門裡有碎心玉的氣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碎心玉是何物?」
聞此諸葛峒神色驟變,碎心玉是贏族邪物,他自然知道,只是毅溟怎麼會知道父親諸葛離出事時有碎心玉遺留在門閣內,難道他與那些人有所關聯?
見諸葛垌一時不語,毅溟更是確定自己的猜測,當下再次多了句嘴:「諸葛老兄,除了碎心玉,你這裡好像還有別的東西,對麼?不然以五相門的封氣陣式,這裡的氣息不至於這麼混亂不堪吧!」
宴桌另一邊,毅瀟臣聽著二人的對話,當下思量起來,碎心玉出現在這裡,唯一的可能就是贏族有人在此,而贏族是何種身份,從贏啟身上便可得知,隨著念頭心緒急轉,毅瀟臣當即感覺要出事!在這個念頭閃過之後,毅瀟臣看向雲泉,雲泉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其中的深意也只有二人知道。
就在氣氛越陰冷時,廳門外,似乎是前閣傳來一陣躁亂,隱約是搏殺聲,在座的韓震、虞妙、煌倪都提起心來,片刻之後,廳門被人撞開,先前引客的諸葛岫在幾名相卜力士的跟隨大步進來。
「父親,不好了,有人闖入門閣!」
只是諸葛峒似乎不擔憂有人闖入,倒是驚愕諸葛岫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出來,他不是應該按照自己的話偷偷藏起來,等合適的機會再出來?
下一秒,一陣尖細的笑聲從外面傳來,聲落影到,一名身著紫藍色長袍的女子從外面大步走進,隨行的還有十多名全身黑色服飾的人。
「諸葛峒,考慮的如何,今日可是你最後期限,如果你還像你那老不死的父親嘴硬至極,那麼我們只能親自動手,將你們五相門翻個底朝天了!」
毅瀟臣等人循著聲音看去,這女子艷麗妖嬈,天生一股子魅惑感,她全身被紫藍色紗袍所覆蓋,一雙黑色牟子散出讓人心底驚顫的目光,並且她裸漏在外的脖頸白皙無比,在左側頸部似乎還有一些詭異的暗紅接近烏紫色的紋落。
「紫青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家父的事,我自會和你慢慢算,不過今日有貴客在此,你我的事恐怕要稍後再說!」諸葛峒忍耐著心中的怒氣,沖女子紫青羅低呵,這讓紫青羅略微詫異,她環顧四周看去,宴桌周圍其他人並不是五相門服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