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大秦帝都咸陽郊外,內史郡邊沿之處,由於雨水沖刷,形似鴻溝,北端出口處形似門道而得名。
據縣誌記載:「鴻門夜月,四望白沙,夜色如晝,可助野趣,亦動倫懷。。」是個富有古韻且景色優美的地方。
此時,三座龐大軍營呈「品」字型落座在鴻門地界中。
最北方乃君侯信陵君魏無忌所率的百萬大軍,軍營正好堵死秦始皇南巡必經之路。
左側乃神將孫膽所率的五十萬大軍,右側乃神將田單所率的五十萬大軍。
鴻門數百里外的臨潼,則由神將龐涓率領五十萬大軍,負責抵擋鎮守臨潼的司馬一族及其三十萬秦軍,防止臨潼大軍支援聖駕,擾亂鴻門戰局。
「伐無道,誅暴秦!」
三座軍營,都有杆數十丈高的旗子高立,十幾米大小的旗幟上,六個古篆大字頗為顯眼。
神將孫臏軍營中,孫髒端坐金玉寶座,看著眼前地理沙盤沉思,孫計、孫戰、卞聃、公良哀、蒼尚等將領陪伴一旁。
「高祖!如今四方異族閂退,天下初穩,秦始皇並非異人口中那般殘暴不仁,昏庸無道。何來伐無道,誅暴秦?並讓我方千方百計,萬里迢迢士趕來狙殺南巡大軍,士謀實在想不通,請高祖解惑!」
氣氛沉默間,看沙盤上已經逼近的南巡大軍,孫計終於忍不住問道。
孫脂看了眼孫計,微笑應道:「看來你的性子沉穩了不少,能夠忍到現在才問,也算難得了,四個字……師命難違!」
「就因為師命難違,就要調動百萬大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士謀無法理解!」
孫計濃眉一皺,一股怒氣聲起,強制壓抑著沉聲說道。
「師恩如山。此命是師傅所給,再收回去又何妨?」
孫髒暗嘆了聲,語氣平淡緩緩說道,頓了下,感慨嘆道:「天地棋局,蒼生為子,命運為譜,演繹千古棋局!」
「反秦,也無需這般萬里迢迢趕來吧?我們大可在北地舉旗反秦。如今,面對秦始皇親率百萬大秦精銳,我們根本沒什麼勝算啊!」
孫計依舊不死心,無法理解連聲問道。
「身在局中,萬般不由人。」
孫腔依舊不急不緩,臉色如常應道,沉思了下接道:「我們的任務,是血淹鴻門,盡力削弱南巡大軍的力量,而非覆滅!」
「這麼說,這是場沒有信念的戰爭?」孫計氣息一泄,無力苦笑問道。
「有!伐無道,誅暴秦!為天下人,也為了自己!」孫腔語氣肯定,毫不猶豫應道。
孫計頗為頹廢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伐無道,誅暴秦?!騙騙天下愚民尚可,如何能讓我們甘心?如何能讓將士用命?」
「你想太多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卻容易讓你鑽牛角尖!從古至今,戰爭為了什麼?往大的方面說,為天下、為民族、為國家、為後代:為小的方面說,為上位者的利益,為自身的利益、生存、生命。既然我們已經站在了大秦帝國的對立面,就容不得我們選擇。就算我們不來,大秦帝國一樣不會放過我們,到時,既違背師命,又被大秦通緝,天下還有何容身之所?」
孫髒頗為無奈搖了搖頭,語氣噓吁嘆息道。沉思片刻,再次耐著性子接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理念不同、立場不同,這就是理由。連普通人都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鬥,很難理解嗎?」
「那倒不是,只是士謀認為高祖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孫計愣了下,遲疑著坦然說道。
「如果要往高深里說,之前我已經說過,這是天地棋局,命運糾纏。淺顯點說,就是理念之爭,利益之爭,是師門與大秦帝國的博弈,這麼說不膚淺了吧?」
孫腔氣極反笑,頗為寵溺搖頭說道。
「辦…」
孫計一愣,一時不知如何接話,皺眉躊躇道:「難道真如異人所說,這個世界只是一個虛擬遊戲?」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為什麼就不能那些異人是戲子呢?如果你當你的人生是場遊戲,那就是一個遊戲;如果你當你的人生是個人生,那就是一個人生,比異人還精彩得多的真正的人生!」
孫髒毫不猶豫隨口應道,頓了下,苦笑搖了搖頭,看向孫戰說道:「戰兒,你來為士謀解釋吧!」
兩個心思如鬼,智慧超絕的人,就是兩隻螞蟻打架,也能討論到天地大變的層次,實在沒完沒了,還不如思想簡單的人看得透徹。
「其實士謀主要因為要面對昔日的兄弟而迷茫,想多了而已,沒什麼。就如高祖所說,立場不同,陣營不同而已,戰爭就像愛情,哪能說得清誰對誰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就這麼簡單!」
孫戰頗為頭疼搔了搔頭,絞盡腦汁方才解釋道,頓了下,撇嘴接道:「至於異人問題,那還不簡單?異人,異人,顧名思義,不是正常人,理他們幹嘛?!」
「呃…」
孫計再次錯愕無語,想反駁,孫戰貌似說的也有道理。
南巡大軍隊伍。
南巡大軍依舊沿著預定路線緩緩行進,武桓王劍殤、中車府令趙高、國司商鞍、將侯辛勝、將侯王齡、神將蒙驁、鎮北將軍孔剛、平狄將軍李川、衛尉蒙毅座下禁衛統領司馬讓、王紀、蒙橫等此次隨駕文臣武將,聚集到南巡大軍側部,召開臨時軍師會議。
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受了異人口中的歷史影響,此次秦始皇沒帶右相李斯、皇子胡亥,而是改帶國司商鞍、皇子公子高、太后趙姬、公主華庭等原本不會隨行的人,至於有什麼深意,就只有秦始皇清楚了。
「此次,共有敵軍正規軍兩百萬,江湖人士約五十萬。固守在鴻門之地,江湖人士是個很大的麻煩,卻阻止不了聖駕的腳步。倒是敵軍,分別由魏無忌、孫髒、田單三個叛臣率領,若不小心應付,因此讓聖駕前進的腳步遲緩,我等罪不可赦矣!」
在禁衛軍提供的詳盡且栩栩如生的沙盤上,國司商鞍臉色鄭重分析道。
敵軍雖然高達兩百五十萬之眾,是南巡大軍的兩倍多。但是,相對百萬大秦帝國精銳來說,擊敗不難,也沒人認為南巡大軍會戰敗。
難,就難在九九八十一輛帝皇鑾駕,腳步不能停,而且行進速度不能變,聖駕自然更不能被騷擾。
一句話,天威不可犯!
具體怎麼做,就得大秦文臣武將頭疼了!
「依照敵軍軍營所擺,這是天地三才陣,想要犀利破開,還真不容易。我軍不但要強勢破陣,而王得擊退敵軍,使之遠遠大勢敗退,不能令其冒犯了聖駕!」
年過半百,發須斑白的神將蒙驁,指著沙盤上敵軍陣營,慎重接道。
「以老夫的想法,由武桓王、蒙驁神將、王齡將侯,分攻三路。每路帥兩萬禁衛軍、五萬御林軍、十萬虎軍,同時對敵軍陣營發起衝鋒,力求一擊而潰,大家感覺如何?」
國司商鞍沉思了下,看向眾人建議道。
此地級別最高的將帥,就武桓王、蒙驁神將、王齡將侯、辛勝將侯四人,辛勝將侯是南巡大軍侯君統帥,自然不該輕易調動口加上武桓王身份地位最高,是南巡御使,雖然個人修為境界還不如三品將軍孔剛、李川,五品將軍司馬讓、王紀等人,卻也不能輕視,而且一萬八千凶狼騎的戰鬥力確實很重要。
「太高看他們了吧?初戰而已,用得著動用大半軍力嗎?接下來的路還長得很!」
中府車令趙高眉頭一皺,語氣「陰陽怪氣」說道,畢竟此次衛尉蒙毅、皇子公子高等皇親國戚都沒到場,趙高就是代表秦始皇參與臨時軍事會議,有點監軍的味道。
話落一落,眾人頓時一陣沉默。
倒也沒人指責趙高,畢竟趙高所說也是事實,如今連內史郡還沒走出呢。就動用大半軍力,那接下去的路還怎麼走?
更重要的是,按照商鞍所說,到時全軍的部署都會起巨大變化,至少後軍會被大規模調用,守護聖駕的力量也會大大減弱。
「王爺怎麼看?」
氣氛沉默間,將侯王齡看向劍殤詢問道,他對劍殤最有信心。
王齡曾經跟孫膘共處過,共同敵對過異族,知道孫髒的能力。在場也沒人小覷信陵君、孫髒、田單,就是正確評價他們,才會這麼鄭重對待。
但是,趙高的話確實沒錯,這樣安排確實很不妥。
聽到王齡如此說,眾人頓時宛若抓到主心骨,齊齊看向劍殤。畢竟不管怎麼說,劍殤都是南巡御使,也是在場眾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軍力減半。由本王、夢老將軍、王老將軍分帥一萬禁衛軍、兩萬御林軍、五萬虎軍,分擊三方!」
劍殤沉思了下,語氣鄭重說道。
「呃,…」
諸將齊齊一愣,雖然大秦帝國精銳之師確實傲視天下。但是,要八萬對付五十萬、甚至百萬名將所率的大軍,感覺很玄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