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
楚琛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後拿著鑑定證書,搖了搖頭道:「也不知道開具鑑定證書的這人是誰,居然會說這隻梅瓶是洪武時期的。」
趙齊瑞把楚琛手中的鑑定證書要過去一看,頓時就笑道:「原來是他呀,這人原先也是在京城混的,算的上是專家吧,不過水平說高也高不到哪去,只是七八年前他移了民,現在成了洋專家了,水平不見有多漲,但名氣和鑑定費卻大漲了。」
趙齊瑞所說的意思,楚琛他們也能夠理解,古玩這行也有崇洋媚外,像是一些鑑定專家的判斷上,有些人就喜歡聽海外專家的,覺得他們說的就是比國內專家靠譜,但事實上海外專家並不代表著比國內專家更可信。
就比如一些人,在國內買古玩非常的小心,但一到了國外,就覺得拍賣會遍地都是真品,但像前文說的那樣,恰恰拍賣會的東西也有贗品,就算是大拍也有,但正因為他們的崇洋媚外,使得明明自己就能判斷出的贗品,卻當成是真品買了,白白的受了損失。
只是,這種事情楚琛除了嘆息之外,也只能讓自己身邊的朋友多加注意而已,至於要改變國人的觀念,也只能等哪天國家強大到比西方發達國家更好的時候,這種情況才會扭轉吧。
「阿琛,那這隻梅瓶到底是什麼時期的啊?」吳可興致勃勃的問道。
楚琛嘿嘿一笑道:「這是元青花!」
「什麼!」其他人都被楚琛的回答嚇了一跳。
劉思哲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這真的是元青花?」
楚琛笑著回道:「當然是元青花,不信你們可以仔細看看這條龍!」
劉思哲湊上前一看,隨後一臉無語道:「這還真是元代的龍,也不知道鑒家的那位「專家」是怎麼把它歸到洪武時期的。」
「這元代的龍和洪武的龍有什麼區別嗎?」王小月好奇的問道。
「當然有區別,而且區別大了去了!」
劉思哲搖頭道:「元代龍嘴長。下頦前伸,而洪武的則嘴較短,下頦垂卷。元代的龍舌頭長且明顯,洪武舌頭短而細。再看看龍爪,元代龍爪的趾和甲的夾角都大於90度。也就是顯得有些張開。而洪武龍爪的趾和甲的夾角則多小於90度,有收緊的感覺。」
「而這隻梅瓶的龍,明顯就是元代的模樣,這麼明顯的特徵,怎麼可能會把它斷到洪武時期呢?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那「專家」未免也太扯了一點吧?」
其他人瞭然的點了點頭。不過沒一會,趙齊瑞就皺著眉頭說道:「這個釉色和青花的發色好像有問題吧,這隻梅瓶的釉色白中泛青,而且青花發色明顯泛黑,這和洪武時期的青花表現一樣啊!」
「不是這樣,您理解錯了!」
楚琛放下手中的放大鏡。搖了搖頭,解釋道:「元青花的釉色,也有偏青色的,另外元青花和洪武青花一樣,也同樣有一些使用的是國產青料。其特點是所描繪的青花紋飾呈色藍灰或藍黑,見濃淡色階,青料積聚處有藍褐色或黃褐色斑點。黑褐色的斑點較少。」
「而洪武青花不一樣,它的發色是整體發灰,發暗,雖說有一部分會呈現淡藍色,色澤穩定,無暈散,但是色澤濃密處常能見到散布著一些小雜質點。而這隻梅瓶的青化發色,明顯是元青花國產料的發色特點。」
說到這裡,楚琛指了指放大鏡,說道:「另外。元青花無論是國產料或進口料,整體畫面青花紋飾色調受窯溫影響存在深淺不一的變化,但用放大鏡觀察,給人一種清澈深沉之感。細看青花呈色,它是「活」的。在濃艷之處有鮮活的「流動狀」。你們可以觀察一下,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眾人一一上前觀看,發現梅瓶上的特點,確實和楚琛說的那樣,而隨後楚琛又說了幾點元青花和洪武青花的不同,大家頓時就喜笑顏開起來。
「楚哥,那這隻梅瓶能值多少錢啊?」喬茜好奇的問了個大家關心的問題。
「以現在的市場價值來說,兩三千萬還是有的!」楚琛笑著說道。
「哇,那不是說,你又撿了大漏了嘛!楚哥你的運氣實在也太好了一點!」
喬茜一臉驚訝的說道,而且拍賣會居然可以撿到這樣的漏,她以前還真沒聽說過。
「運氣來了,什麼也擋不住啊!」楚琛哈哈笑道。
「德行!」吳可白了他一眼,不過從她臉上的笑容來看,此時她的心裡也是相當的喜悅。
「可惜啊,要是青料用的是蘇泥勃青,那這個梅瓶的價值還要高的多!」劉思哲搖頭嘆道。
「你這是白日做夢!」楚琛笑著說道:「真用的是蘇泥勃青料,你覺得我有可能會撿漏嗎?如果那個專家連進口料和國產料都分不出來,那他的水平簡直連實學者都不如了。」
劉思哲嘻嘻一笑道:「我這不就是那麼一說嘛!……」
昭田常介看到楚琛他們開心的模樣,心裡就覺得很是奇怪,難道他們的心就那麼大,損失了那麼多錢,居然還能那麼高興,難道這些人都喜歡受虐不成?
想了一會,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不過他馬上就坐直了身體,不再想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因為本次拍賣會的最後一件拍品,那隻曜變天目盞就要開始拍賣了。
此時的昭田常介,手腳都激動的有些發抖,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隻天目盞給拍下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行動,直到在有人報價兩千萬,已經沒幾個人參與競爭的情況下,才舉了牌。
「兩千五百萬!」
「三千萬!」
只是讓昭田常介非常意外的是,他剛剛發力高出了五百萬,就有人也直接加了五百萬。原本他還以為是楚琛他們報的價,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原來報價的是剛才拍下乾隆青花穿花龍紋梅瓶那位中年男子。
其實這也是昭田常介自作自受,他之前故意抬高價格的行為,不但讓這位中年男子和先前也同樣受害的人氣憤不已,除了牧天光之外的其他人對他這樣的行為也是十分的不滿。
其實昭田常介抬價的行為,完全是損人不利已,除了能夠讓他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之外,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而現在惡果出現了,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基本上每個人都猜到昭田常介肯定是要加入到天目盞的爭奪之中的,既然你昭田常介能抬價,那他們也同樣能抬價。
於是讓昭田常介憤怒的一幕出現了,他加價多少,別人就加價多少,很快就把天目盞的報價推高到了四千五百萬hkd,這種舉世皆敵的感覺,把他氣的差點就把面前的茶杯給摔了。
其實昭田常介出生於島國的一個普通家庭,以前做事也都三思而後行,比較謹慎,後來他認識了一位大佬的女兒,並結婚之後,就靠著老丈人的關係,開辦了一家企業。
憑著老丈人的社會地位,昭田常介很快就把企業做大做強了,不過因為身處高位,再加上因為老丈人的關係,在島國也沒有人敢去惹他,慢慢的他也就忘記做事三思而後行的習慣,性格變得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也正是因為這樣,昭田常介才做出了剛才那樣不理智的舉動,現在就是他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已經晚了。
「四千六百萬!」為了拍下這件國家,昭田常介的心裡就算有些打起了退堂鼓,也只能咬牙堅持下來。好在讓他稍稍有些放心的是,到了現在這個價格,那些抬價的已經不敢再報價了,好一會都沒有人接著報價。
「四千六百萬一次,四千六百萬兩次……」
「四千七百萬!」
正當昭田常介興奮的搓著手,以為東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之時,另一邊的趙齊瑞卻舉起了手中的拍賣牌,淡淡的報了價。
昭田常介聽到這個字時,眼珠子都要鼓起來了,心頭那個火蹭蹭的往上冒,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只是現在是拍賣會,他也沒權利禁止趙齊瑞參與競價,只能把怒火往肚子裡吞,舉起了手中的拍賣牌,咬牙切齒的說道:
「四千八百萬!」
「四千九百萬!」
「五千萬!……」
兩人的報價交替上升,很快就直逼六千萬,達到了五千九百五十萬。
此時的昭田常介已經是騎虎難下,之前他讓助手打電話求助,相信現在已經很多人都知道他要參與一隻耀變天目盞的競拍,如果他在手中還有資金,並且價格並沒有很離譜的情況下,卻並沒有把天目盞拍到手,那他將是島國的罪人。
想到這樣的後果,昭田常介也只能咬牙跟了上去,報出了本次拍賣會的最高報價:「六千萬!」
聽到這個價格,牧天光是激動不已,要知道,他以前這樣的拍賣會也舉辦過無數次了,連超過三千萬的成交價都少之又少,更加說是六千萬了。
「六千一百萬!」
只是沒一會,昭田常介耳中有如魔鬼般的聲音卻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