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名媛有妖氣
&些話,等你下地獄後慢慢說吧!」譚琦「砰!」地一聲把身後的門給關了。無疑是要在這裡,把她置於死地:「妖怪,你記住了——長梧子譚秋生是我太爺爺。我叫譚琦,是譚家第二十九代傳人。你是死在譚家手下的。」
呵,這話顯得多麼……中二。譚家在清朝乃至民國時期,的確是數一數二的除魔世家。但是到了現在……破過四舊,掃蕩過牛鬼神蛇。她還真不信譚家後人有什麼能耐。就是民國那會兒,譚秋子也是趁虛而入,才把自己給打敗的——
程璋從36年開始,因為過度操勞患了肺病。本來活不過幾個月了,是自己一手續的命。但給人續命這種事,續一年,等於自耗百年修為。就算她那時候妖道已經接近半仙,但也架不住一下子給人續了十年的命,所以維持人形開始變得困難。
就在這時候,程璋的好友譚秋子找到他敘舊。一眼認出了自己為妖,趁著程璋不在的時候對自己發難。直接把她的力量給封印起來了。
要不是還有蓮花碗這個容器,只怕當時就魂飛魄散了。
眼下仇家後代找上門,客套不必了。就殺他個措手不及。於是捏起了火訣——這么小的空間,連繞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用火來燒一把!但沒想到的是,譚琦居然迎著大火而上。充分展示了愣頭青,不要命的譚家人氣勢。
桃木劍刺過來後。一股青色的煙瀰漫開來!糟了!白汐咬緊牙關退後十來步,差點忘記了,這木劍已經修成半仙體——當年,譚秋子就是持著這把桃木劍將自己封印的。好在劍氣所組成的「青煙」追了十幾步,就停下來了。
白汐知道那邊的路,等於封死了。只能往下逃。趁著譚琦追來的這個空檔,她打開了木門。頓時,門後面那數以萬計的符咒劈頭蓋臉地砸來,撕咬著她周身的大火。她努力維持著生火訣,衝出一條血路。但「臭妖怪!哪裡逃!」譚琦追了上來。
白汐奔到了門前。眼下,只有這條出路了。她的屬性是土火。本來,符咒和木門這些屬性為「木」的東西都該怕她,但可惡的是貼了譚秋子的血符。門,是動不了了。她蹲下身去,念起了土訣——從這裡打通一條路,通往外面。
若說,火是陶瓷的靈魂。那麼,土就是他們的血肉reads;。
陶瓷妖怪操縱起一塊土地,並不是難事。
但,火與土此消彼長。她剛念完了土訣,火焰保護罩就黯淡了不少。這些符咒就像是見血的蒼蠅一樣叮了過來——巨大的疼痛,撕心繞肺。但,與此同時,地板開始翻動。整個閣樓都在顫抖。震得追來的譚琦差點摔下來。
就在此時,「砰!」地一聲。小閣樓的地板掀開了一半。白汐剛想再念一次咒語繼續打通地道。但,沒想到的是,掀開的地板下赫然出現一個正方形的洞。這就叫天助我也!眼看譚琦追了過來,白汐頭也不回地鑽了進去。
但,奇怪的是。那些討厭的符咒沒有跟上來。
她順著隧道爬了一段之後,就聽到身後傳來譚琦的怒吼聲。心下一急,手下一滑往前沖了一段。鬼知道這個閣樓里突兀出現的地道,通向什麼地方。
本來以為是個地窖。但往下爬了五十米,還沒到頭。這簡直不可思議。沒聽說過,誰家道觀喜歡挖地道呀?難道是民國那會兒的防空洞?
好不容易爬到頭。她縱身跳進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裡。以為這裡會是洞穴出口,但看了下周圍,心臟就「咯噔」一跳——怎麼是一條死路?
滲透上來的地下水潮濕了黑黢地面,深綠色的苔蘚覆蓋了每一處牆壁。而在這地下密室的中間,停放著一具木製棺材。
棺材表面沒有任何符咒或者辟邪的東西。但是她能感覺到,巨大的法力鎮壓在裡面。更可惡的是,她猜出來了這裡面有什麼。這種強大的道家法力,這種地下……——這棺材埋葬的人,就是當初把她封印了的譚秋子。
錯不了,她的法術被封印了四十年。每日試圖衝破的,就是譚秋子那霸道的禁錮之法。
但,譚秋子為什麼把自己葬在這裡?!她鬱悶了——沒想到,尋找逃生出路。會誤打誤撞進了譚秋子的墓室。更奇怪的是,她沒聽說過誰喜歡把自己葬在地下室呀?現在不是政府規定了要去火葬嗎?譚秋子在自己的道觀里搞什麼名堂?!
她覺得太奇怪了,一時間都忘記了危險。
但譚琦很快追了過來。但他一踏進這個密閉的空間,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白汐倒是想到如何對付這毛頭小子了。她走到棺材邊上。正兒八經地坐了下來:「小子,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燒了你太爺爺的屍體!」
&麼?!我太爺爺埋在這裡?!」
她才想問什麼呢——連譚秋子的後人都不知道他葬在這裡?!那這個地方是什麼鬼?!不經意間,手指觸摸到了石棺的材質——非木非石。光滑如脂。是,是雷擊棗木?!這不是道家用來做辟邪法器的無上神木嗎?!
有人用它做過棺材嗎?!譚秋子把自己的屍體,封印在一個辟邪木的棺材裡。什麼意思?難道這老道士成了殭屍,然後把自己給封了?
頭一回,白汐做妖怪做到害怕的份上。
但對面的譚琦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太爺爺明明葬在郊外的公墓,怎麼會在這種鬼地方?!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巨大的密室,這個棺材葬的是什麼人,以後再去關心吧!少東家和大小姐都在外面等著聽他斬妖除魔的好消息呢!
於是,他執起桃木劍一次沖了過來。
當白汐反應過來的時候,木劍的青色劍氣已經包圍了過來。她無處可躲。只能跳下棺材。用棺材本身當做巨大的盾牌。
不出意料。譚琦的這一劍斬了空,劈到了棺材上。
但,也就在這瞬息之間,她聽到了桃木劍靈的呼喊……「不要!你,快阻止譚琦!這裡面裝了很可怕的東西!不能劈開這棺木!」
但,一切都晚了。
譚琦哪裡會知道——他手中的桃木劍,和這具辟邪木棺材,都是至剛至陽的道家法寶。所謂「同性相斥」。兩者一相碰,免不了互相排斥。而法力虛弱的那個自然退讓。更不幸的是,在這一場博弈當中,辟邪木的棺材輸了。
譚琦覺得,自己下手的力度和劈柴差不多。但,輕輕一劈,就劈開了棺木。
就在他的傻眼,白汐的驚惶之中。這具棺材碎了。
但,他們傻站了一會兒。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正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白汐忽然覺得脖子後面一涼,好像一滴水滴了下來,順著流進了衣服里。又聽到「滴答!」一聲。正好落在自己跪著的黑土地上,落地就滲進去了。
但她看清楚了,空中滴下來的。那不是水滴,是血滴!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有條不紊地落下來。但是越落越多。不一會兒,地面「血流成河」。白汐已經驚訝的不知如何形容——連小道士譚琦,也被這詭異的一幕給震驚到了——彼此的白上衣,都染成了鮮紅色。
接著,「砰!」地一聲。辟邪木的棺材全碎了。這種似玉非玉的木材飛濺的到處都是。一切都模糊起來。好像有血海在蔓延。朦朦朧朧之中,白汐看到一具屍體躺在棺材邊上。穿著整齊的道衣,但已經腐爛的只剩下白骨——
她知道這就是譚秋子了,但奇怪的是雙手的姿勢——交疊在胸前。好像在摁住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密閉的空間忽然颳起了血雨腥風。譚琦縱有利器桃木劍,但血肉之軀。哪裡能抵抗的了這種威力……一股從棺材裡升騰而起的血霧衝著倒下的他而來……似乎血霧當中。還隱隱綽綽,閃過很多張恐懼的人臉。
譚琦感覺自己要死了,事實上他的感覺不錯。血霧先奪走了他手中的桃木劍,然後張開了血盤大口……一叢火襲來,血霧像是被風吹過一樣,回頭了幾步。白汐站在不遠處,看到這麼一幕想都不想就出手了:「住手!」
血霧似乎停止了片刻。下一秒,颳起更大的狂風。然後尋覓到了地道出口。像是一縷輕煙一般,從這裡竄了出去。
不,不好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抓住了白汐的心。她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剛才和譚琦,桃木劍鬥法。失去了一部分靈力,根本阻止不了它!
她急匆匆地趕了上去。但是,一切都晚了——地上倒了七八個道士,都已經七竅流血,氣絕身亡。唯一的活口——謝家大小姐謝思思,抱著沒有呼吸的謝文湛的屍體在哭泣。而那團血霧,正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吞沒她……
白汐火了。她雖然恨這群人算計自己,但是更恨所有濫殺無辜的……
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