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低聲念叨了一句什麼,顧安可沒有聽清楚,但想想應該就是罵他了,他也不在意,反而感覺有些好笑。
「魔都?」周黎吶吶念叨了一下子,問道,「從金陵到魔都要多久?」
「幾個小時,不用多久。」顧安可笑呵呵的說道。
「你能不能別把車門鎖死?」周黎看著前面的司機,叫道,「喂,大哥,你把車門鎖打開。」
「周公子,你有很強的自殘傾向,如果我把車門打開,你非常有可能直接打開車門就跳下去,弄不好就出事了……」司機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沙啞。
「周公子,我只是想要請你去魔都喝個茶。」顧安可笑呵呵的說道。
周黎沒有說話,然後,毫無預兆,他陡然半弓著身體站起來,揚手,重重的砸在奔馳車的玻璃門上,同時抬腳就對著車門狠狠的踹了過去,一腳不成就兩腳、三腳……
據說,現在的奔馳質量並不怎樣,禁不起撞,所以周黎信以為真,以為踹上兩腳就能夠踹開。
顧安可在他陡然起身砸汽車門的時候,他還呆一下子,緊跟著他就回過神來,然後他像是一頭豹子一樣,起身,直接就抓過周黎,把他雙手扣住,抓到伸手,微微用力向上提。
人的手肘關節是自然向下的,被人用力從背後抓住向上抬起,自然是非常疼痛,再用點力,自然骨頭就斷了。
「你敢再來亂,我就扭斷你的手臂。」顧安可惱恨的說道。
周黎痛得悶哼一聲,卻也生氣,只是吶吶說道:「你果然是我特討厭的有錢人……」
「阿森,把手銬給我。」顧安可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陰沉的冷意。
前面,開車的阿森打開副駕駛座位上的儲物箱,從裡面摸出來一卷繩子,拋了過來。
顧安可伸手接了,熟練的把周黎的雙手綁在身後。
「顧安可,從金陵去魔都要走高速。」周黎掙扎了一下子,該死的顧安可,繩子綁的特別緊,勒得他手腕有些痛。
「嗯!」顧安可冷著臉。
「如果在收費站我大吼大叫……」周黎呵呵笑道,「你說,那會如何?」
「作為一個有錢人,這麼一點事情,我還是擺得平的。」顧安可看了他一眼,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讓你不要大吼大叫。」
「這個遊戲我認輸,花神杯給你。」周黎這個時候很是光棍,乾脆利落。
顧安可看著他的模樣,突然微微一笑,問道:「不要錢嗎?」
「不要錢!」周黎咬了一下子牙,語氣中,帶著幾分惱恨,說道,「難怪你是有錢人,都是這麼巧取豪奪?」
顧安可笑笑,說道:「我都是一個有錢人了,自然不會做巧取豪奪之事,所以——」
「所以,我們正經找一個地方談談花神杯吧,我都認輸了。」周黎嘆氣,說道,「你沒事鬧什麼?」
顧安可看他一眼,半晌,這才慢吞吞的說道:「今天,就算我進入你家古董店,從我問你第一句話開始,你就準備和我談談花神杯,我也一樣會把你帶去魔都。」
「你有病啊?」周黎憤然罵道,「也就是說,你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花神杯?」
「嗯……」顧安可微微頷首。
「我的天……」周黎嘆氣,說道,「有錢人的想法真恐怖。」說著,他挪動了一下子,感覺手腕實在被勒得有些痛,這還不算,他人還有些不舒服。
「能不能把窗戶開一點縫隙?」周黎微微皺眉。
「不能。」顧安可搖頭,說道,「本來我可以配合配合,但是,鑑於你的不配合,所以,從金陵到魔都,你就領教領教暈車的滋味吧。」
周黎很想罵娘,但是,這一次他忍了,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頭部似乎有一根針扎著,痛得有些慌。
手機響過,他沒法動,自然也不能夠接。
從金陵到魔都有三個多小時,達到他們的目的地卻是需要四個多小時,等著到達的時候,他發現,周黎竟然陷入昏迷狀態了。
等著周黎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鐘了,摸著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看了身上昂貴的真絲睡衣,他從床上爬起來。
房間裡面,瀰漫著淡淡的藥水味道,還有濃濃的檀香味,對,他熟悉的檀香味。
看著這個房間,他也一樣很熟悉,所以,他就這麼赤著腳,走到窗口拉開窗簾,果然,映入眼帘就是不遠處的海,海水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周黎輕輕的嘆氣,感覺有些餓,當即從房間裡面走出去,然後,他就這麼順著樓梯,走到樓下。
大廳裡面,茶几上並沒有零食和水果。
看著茶几上的電話,周黎遲疑著,猶豫著,最後,他還是拿起電話,摁下內線——
「我餓了!」就說了三個字,周黎就把電話掛斷了,然後,他就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
果然,不過片刻時間,就有侍從捧著托盤而來,很快,他面前那張茶几上,已經擺的滿滿當當,各種小點心還有水果……
但是,所有是侍從卻都沉默著,沒有一個人說話,東西放下,眾人都井然有條的退下了。
周黎只是吃了一塊糕餅,喝了半盞茶就放下了。
顧安可和另外一個青年人,站在一邊的房間裡,看著監控裡面的視頻——周黎拿起電話的時候,顧安可以為,他會給外面的朋友們打個電話。
對,頂多就是朋友,他沒有親人,他知道,他是一個孤兒。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摁下了內線,而且,就說了三個字——我餓了!
他身邊那個青年人微微笑了一下子,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顧安可忙著跟了上去,很快,兩人走到大廳裡面。
看到楚寶儀走進來,周黎放下手中的茶盅,開始上上下下打量他。
楚寶儀也在打量他,老半天,周黎方才嘆氣,說道:「我也就是不接你電話,沒有回你信息,我都沒有拉黑你,你急什麼?」
楚寶儀嘆氣,繞到沙發後面,伸手摁在他太陽穴上,輕輕的揉著,說道:「我很怕你像上次一樣,突然就消失了,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