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啊,我正忙著呢,那143號毛料就是我投的標,現在競爭很激烈,我出了三十五萬,有人就出了三十六萬,我這會兒正猶豫要不要繼續加價呢,楊師傅說那塊料子很可能會賭垮,讓我不要再繼續了,你看呢?」其實張天元給翁紅打電話的時候,翁紅也正想給張天元打電話呢,這是柳生平說的,要是賭石上遇到什麼難事兒,就找張天元。?
「楊師傅說的沒錯,您就聽楊師傅的,不要再加價了,那塊編號143的毛料我也不怎麼看好,其實能到三十多萬,已經有點不靠譜了,幸虧有人比您出的還高,您就正好放棄,不要繼續了。楊師傅是真正的賭石顧問,他的意見您不能不聽啊。」這個時候,與其說自己不看好那塊毛料,還不如將功勞強加在楊師傅身上,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引起懷疑。
一個人說那毛料不行,翁紅或許不會聽,會猶豫,可是兩個人都說不行,那翁紅就不得不聽了。
其實關於這塊毛料,楊師傅的判斷還是出錯了,之前就說過,這毛料水平越高的賭石顧問越容易被坑,按照經驗去判斷,那就得認栽。楊師傅只是覺得三十萬歐元朝上就不划算了,所以才不讓翁紅繼續加價的。
而張天元則是知道,那塊毛料也就值個幾百塊錢,而且還是rmb,不過現在目的一樣,他也就不用把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不然不好解釋。
張天元此時心裡頭責備自己,明知道翁紅也是看了明標毛料的。就應該提前問一下,看看自己這未來的丈母娘看上了什麼料子。然後給做個分析,這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別人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是自己家人的死活,能不管嗎?
「真的啊天元?幸虧你提醒我啊,不然我就要繼續加價了!」
翁紅急忙給自己再拍賣廳里的馬仔打去了電話,讓放棄競標,楊師傅就站在她身邊,臉上表情不是很好看。
在楊師傅看來。自己勸了半天,翁紅都不聽,可是那個張天元不過一個電話打過來,翁紅就立即取消競標了,這算什麼?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二十六歲的黃毛小子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要不是因為收了柳家的錢,他真的會拂袖而去的,這口窩囊氣,他可是咽不下去。
「取消了嗎伯母?」
「行了,沒事兒了。已經取消了,你忙你自己的吧,別耽擱了自己的正事兒。」
翁紅也是鬆了口氣,畢竟她以前從來沒有賭過石。這一次是因為有楊師傅跟著,她才敢出價,否則的話。這種事情她是不敢去做的,她也不知道那塊毛料到底怎麼樣。可是既然楊師傅和自己的未來女婿都不看好,那就只能作罷了。如果說那料子真得開出了好東西,那自己也不會後悔的,畢竟沒拍到,總比虧一大筆錢要好。
按照楊師傅的推斷,這塊毛料最後很能會上一百萬歐元的高價,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是快一千萬rmb了,這些錢對柳氏珠寶可能不算什麼,但卻也是公司的資金,柳氏珠寶是股份制企業,一下子損失這麼多錢,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掛斷了電話之後,翁紅看了楊師傅一眼笑道:「我那女婿一直夸楊師傅您有能力,他所了,既然是您說不要繼續加價了,那就讓我聽您的。」
她也是很會做人的,如果不說這句話,楊師傅心裡頭肯定不高興,但是說了這句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最起碼在楊師傅想來,這個事情最終還是自己的功勞,那個黃毛小子倒是有點見識。
此時的拍賣廳里,很多人都眉頭緊蹙,因為他們的一些計劃被打亂了,本來很多人都已經制定好了投標的計劃,並且確定了自己想要投標的毛料,可是自從第134塊毛料開始,就風雲突變了,因為張天元的關係,一些人竟然放棄了自己原來的打算,改為跟著張天元競標,結果他們身上就帶了那麼多錢而已,拍下了毛料,才察覺到沒辦法去買自己想要的毛料了,只能是無奈放棄。
事實上,就連翁紅都受了張天元的影響,她讓裡面的馬仔跟著張天元一起投標,連續投了三四塊,這才覺得不對勁,就趕緊放棄了,幸好她也沒什麼損失,因為那三四塊毛料她也沒弄到手,主要是不想跟自己的未來女婿爭而已,就只是出了一次價,便放棄了,這樣子才避免了損失。
所以有時候好心有好報這句話還真的是有道理的。
「終於到了144號毛料了,真還有點緊張啊。」
張天元看了看大屏幕,143號毛料最終以八十五萬歐元的高價被一個印度商人拍走了,之後,那144號毛料就出現在了大屏幕之上,開始等待著命運的抉擇,這感覺就跟青樓選花魁似的,站在那裡讓下面這些看客們品頭論足,然後決定是否出錢,出多少錢。
這塊毛料張天元是絕對志在必得的,對於他來說,這可是能夠緩解他珠寶店原料缺乏的關鍵標的,至於說長時間的進貨渠道,那他得另外想辦法,不過這個必須得先弄到手才行。
拍賣廳裡面其實還跟之前一樣,有人在交頭接耳,有人在打電話,也有人在那裡盯著大屏幕看。可是或許是因為心理作用的影響,張天元總感覺好像每個人都盯著自己,整得他還真是有點緊張了起來,額頭上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張老闆,你很熱嗎?」毛石發奇怪地問道。
「是啊,這人太多了,有空調都沒有用,還是這麼熱,你不熱?」張天元用地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很自然。
「熱。怎麼不熱啊,不是。張老闆,你怎麼又出價了啊?真得是在玩啊,這塊毛料表現太差了,根本就不值一萬歐元的,您一下子就出一萬五,會不會太多了點啊?」
聽到毛石發的話,張天元心裡頭暗笑,你懂個什麼,這塊毛料光是解出翡翠來直接賣。那都上千萬rmb了,要是經過大師的手做成珠寶,那肯定是要翻番的,絕對值得很呢,別說一萬五,就是十萬歐元我也出啊。
有意思的是,這一次居然沒有人再跟張天元「胡鬧」了,經過了從134號到143號毛料,這些人也看出來了。張天元純粹就是在耍人,前面幾塊毛料表現不錯,嘗試著跟一根也行,就算是被耍了。那說不定還能賭漲呢,可是這個144號毛料,不僅石皮表現不佳。而且還是馬薩新廠的料子,賭石圈子裡大多數人還是認老坑的。像這種新坑料子,是很難得到人們的關注的。結果就是張天元出了一萬五之後,就沒有人再出價了。
「咦?你們怎麼不出價了啊,剛剛不都搶著出的嗎?」張天元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實際上心裡頭卻快笑死了,這樣的情況,他想到過,不過沒敢奢求,因為這實在太美好了,按照他原來的想法,這塊料子最少也得十萬歐元才拿得下,可是照這個情況,估計一萬五就差不多了。
「當我們白痴啊,誰還會跟著你繼續發瘋,你就一萬五買塊磚頭吧,反正你是有錢人,哈哈哈。」有人幸災樂禍地大笑道。
張天元看了一下,就是那個因為緊張而忘記換算單位的傢伙。
「張老闆,沒人跟你爭的,這塊毛料估計就是您的了。」
「這真得就是傳說中的華夏神眼嗎?我怎麼看簡直就是靠著幾個臭錢來碰運氣啊,我要是有錢,把這些毛料都拍下來,那也能賺吧?」
張天元很是無奈地頹然坐了下去,這種表演藝術,是他在長期與生意人的鬥爭之中磨練出來的,生意場上的人,那才是演技最好的。
表面上頹然無奈,實際上他心裡頭不知道有多高興呢,眼睛時不時還朝那大屏幕上看去,發現自己出了價之後,就始終沒有人再出價了,就連貨主也沒有攔標的意思,估計這塊毛料的貨主也覺得它不值錢,一萬五能拍出去都不錯了,留下來也就是一塊沒用的磚頭而已。
按照張天元的推測,那塊毛料外在絲毫都沒有出彩的表現的毛料,本身給出一萬歐元的底價,都有點不靠譜,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會誤以為這塊毛料一萬rmb的理由,畢竟專家估計底價,那也是看毛料的表現的,他們不可能把毛料解出來,那樣就不叫毛料了,直接就叫翡翠了。
畢竟經驗論現在在賭石圈子裡那是十分盛行的,新坑的料子就是沒有老坑好,而且表現這麼差,有人肯出價買已經不錯了,貨主還不儘快脫手啊。
「我靠,怎麼感覺時間過得這麼慢啊,趕緊快點,快點啊!」
之前張天元還覺得一塊毛料幾十秒的拍賣時間太短了,都來不及多想,可是現在,他真得是巴不得時間趕緊過快點呢,只要時間過去了,這塊料子就是他張天元的了,一萬五歐元就能夠拿下這麼好的一塊料子,那真得是要賺翻了。
他的手在抖動,不過被自己強行給摁了下去,這個時候可不能表現出任何緊張的樣子來,不然的話,會被看出破綻來的。
讓他非常不爽的是,坐在主席台上的楊耀山這個時候說話了:「大家要注意一點,這塊毛料雖然表現不好,而且是新坑毛料,但是賭性很大,說不定裡面就有好東西呢,我就親眼見過一塊被認為是磚頭料的毛料,最後竟然出了天價翡翠。」
雖然明知道楊耀山這是為主辦方負責的態度,可是張天元卻是恨得牙痒痒,這個老東西沒事兒你瞎說什麼實話啊,就不能讓人安安靜靜地拍一塊好料子嗎?
好在底下的人似乎並不願意冒險,尤其是那個翁紅派進來的馬仔還冷笑了一聲道:「楊大師,這我們要是賭垮了,您給賠錢嗎?您要是賠錢,那我們就敢出價!」
「對啊楊大師,您是有錢人,可能幾萬塊歐元不算什麼,咱們不行啊!」有人開始起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