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罪了貴妃,憑著她記仇的樣子,你在皇宮恐怕待得不長久了。」祁政扯出一抹笑,不知道是不是嘲笑。
陸時鳶看向陸景和的身邊。
右邊坐著皇后,左邊坐著的是貴妃。
貴妃含著笑,抿了口美酒,和皇帝在談笑風生,似乎白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陸時鳶也從來沒指望一個侯府之女會影響貴妃在皇帝的心中的地位。
陸時鳶心想,雲家勢大,便是考慮朝中安穩,皇兄也不會動貴妃。
可這些話她是不可能會和祁政說的,畢竟現在的祁政和她沒有任何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賣她。
陸時鳶斟酌出聲:「貴妃是陛下愛妃,我自當敬重。」
陸時鳶不知道,從祁政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赤裸裸的掛到她身上,沒有一刻離開。
祁政沒有聽見想要的答案,不輕不重的笑了一下。
這小玫瑰,說話還挺謹慎。
陸時鳶收回視線,感覺肚子有些餓,這副小娃娃的身體,怎的吃的那麼多。
她品了幾口茉莉茶墊了墊,然後吃了幾口玫瑰酥,還是一樣的好吃,她在無人的角落敞開肚皮。
夢桃看著這樣的長公主,別有一番風味。
祁政眯了眯眼,狹長的眸子露出陰森的冷光,就像是捕捉到兔子的豺狼,靜靜地盯著獵物,露出爪牙。
他仔細盯著陸時鳶的側顏,垂在膝上的手緩緩收緊,和長公主陸時鳶的習慣一樣,她也是喝一口茉莉茶,再用玫瑰酥,完全一模一樣。
那麼多相像的事情,難不成真是巧合?
葉幼薇啊。
還有多少秘密等待他開發呢。
宴會進行到一半,貴妃嬌笑的起身:「陛下,這麼待著也是無趣,不如我們玩點有趣的,詩詞歌賦如何?」
「看不出來愛妃雖然目不識丁,但是玩的樂趣卻不輸眾人啊。」陸景和笑了笑道。
陸時鳶嘴角一抽,聽著這話無奈的看向陸景和。
皇兄怎麼這麼腹黑,不放過任何一點讓貴妃丟臉的機會。
「臣妾的侄女青華,德才兼備,有長安城第一才女之稱,可讓她來對詩。」
長安城第一才女這個名號其實一直有歧義,一開始是形容她的。
自她當年死後,第一才女就落到了懷桑那個的身上,但是懷桑年幼,大家混不吝的笑稱一句「小才女」。
青華才學也不錯,和懷桑又是敵對關係,誰也不讓那個誰,這個「第一才女」落到誰身上還真不知道。
貴妃剛說完,懷桑就不服氣的反擊:「青華算什麼才女,有我皇姐厲害嗎?」
貴妃笑了笑,下意識的說:「懷桑你皇姐好是好,只是可惜已死」
話還沒說完,陸景和便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貴妃嚇了一跳,立刻跪下:「陛下饒恕,是臣妾口不擇言。」
她竟忘了長公主是陛下最寵愛的妹妹。
萬萬不能提及。
陸景和瞳孔微張,詭異的笑了笑:「既然這樣,貴妃就閉上嘴,好好看戲吧。」
貴妃被丫鬟扶起來,默默坐在一邊,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青華微微行禮,然後我見猶憐的開口:「琴棋書畫添雅興,良辰美景醉人心。」
眾人十分驚訝,讚嘆青華的才能真是厲害。
不愧是長安城第一才女。
那麼誰接下茬?
「我臣妾覺得葉家四姑娘不錯。」徐昭儀狀若不經意一般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陸時鳶立刻起身行禮,深覺徐昭儀肯定沒安好心,小心翼翼道:「臣女不才,恐難以」
「幼薇妹妹多慮了,只是對詩而已,三歲小孩都會的東西。」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陸時鳶想了想,才道。
徐昭儀的表情有些僵硬,區區一個小庶女居然也這麼有學識。
青華狠狠地剜了一眼她。
之後她又和陸時鳶對了好幾對詩句,每一句都被陸時鳶完整的對了回去。
青華自詡長安城第一才女,卻一點都沒有占到上風。
她身為一個郡主,不能忍受自己居然輸給了區區的庶女。
突然,青華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陸時鳶有點懵。
懷桑手裡的糕點被捏碎,咬牙切齒:「臭不要臉的青華,又用這一招,有本事你裝一輩子的可憐啊!」
青華暈倒了,所有人都覺得是被氣暈的。
她們原本以為陸時鳶會慌張,畢竟這麼點一個小孩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不知所措。
可誰知陸時鳶依舊鎮定。
她轉身端起一邊的酒杯,把酒一滴不剩的潑到青華的臉上。
登時,眾人嚇了一跳。
鴉雀無聲。
「啊,你你竟敢潑我!」青華猛地坐起來,氣急敗壞的吼道。
她不顧別人的視線,也忘記做偽裝。
陸時鳶把酒杯一放,笑不露齒:「郡主醒了,剛才可是把我嚇壞了,還以為郡主技不如人,氣死了呢。」
陸時鳶也是會氣死人的。
這話說出去讓人聽著就像青華耍潑一樣。
青華氣炸了。
受懷桑的氣也就算了,一個小小庶女竟然也敢對她無禮。
她可是貴妃的侄女。
突然,一陣笑聲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笑死我了」
懷桑正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笑得彎了腰。
「我說青華啊,你技不如人就算了,怎麼想這些陰招啊,真是丟人啊。」她逮到機會就把青華一陣羞辱。
青華注意到賓客們都看著她,所以即便是生氣,也不敢當場表現出來了。
貴妃給了她一個眼神,青華立刻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
陸時鳶也回到座位上去。
懷桑坐到她身邊,她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
她說陸時鳶幫她報了落水之仇。
她其實沒想報仇,但誰讓青華自動找上門呢。
沒過多久,懷桑說的有點乏,她也覺得裡面好悶,便尋了個藉口出去了。
陸時鳶伸了個懶腰,往外面走著。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根本無需擔心會累到。
夢桃和春雪也堪堪對視一眼,覺得眼前之人真是長公主。
能對宮中那麼熟悉,光憑葉幼薇是無法做到的。
「你兔崽子,你還敢反抗,像你這樣的人送到我們大慶那就是被人奴役的,即便你是皇子又如何!」
突然一陣吵鬧的聲音吸引了注意。
陸時鳶抬腳往裡走,便看到一群小太監在對一個小孩用粗。
他們的對面,正是被打了好幾巴掌的祁政。
又在欺負人!
她抬腳趕過去:「你們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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