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話,腦海中還演示了一下我退出房門然後輕手輕腳關上門的情形。
可是事實上我總是想太多。
燕雲亂扯過他那紫袍,然後順勢蓋在了那女子身上,然後他自己瞬間就披上了寬鬆的裡衣,然後朝我走過來。
我心跳得實在是厲害,我是不相信他會和別的女人就這麼輕易的做這種事情的。至少不會是現在吧?在我們剛剛分開沒多久,在我這種我就在隔壁的情況下。
我在猜測是燕雲亂喝多了?或者是他把那女子當成是我?又或者他只是想刺/激我?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犯了這樣的錯誤,至少他現在來到我面前是求原諒的吧?
那麼不論是怎樣發生的這一切都好,至少我們有了說話的契機。
燕雲亂走到我面前來,抓住我一隻手腕,抓的有些緊了,讓我蹙了蹙眉。
「這些你也要管嗎?」燕雲亂是這麼講的,我從他一開口就聞到了滔天的酒氣,而他此刻眸子猩紅,看起來真的是喝多了。
「鬆手。」我說,實在是握的太緊了啊!這是想要捏碎我骨頭的節奏嗎?
「你自己都做了,憑什麼不讓我做?」燕雲亂握著我手腕的手越來越緊。
我更疼的卻是心臟和喉嚨,他很介意很介意我和音塵的過去的吧!即便他曾經沒說過,卻也是埋在心底的。喝醉了,說的才是真心話吧!
「你憑什麼!」
燕雲亂還說了什麼惡狠狠地話,但是我沒有聽清,耳朵里只是一聲「吱吱吱甭」的聲音。
我嘆息一聲,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就燕雲亂那樣的內力,絲毫不控制的就壓在我手腕上,真的是我手腕還算結實,這才用了那麼久才骨折。
嗯,我右手手腕骨折了。這很耽誤我作為將軍的威勢的,也會耽誤我的上場作戰的能力啊!
而且音塵不在,我也不能去主動找音塵,只能隨便找個軍醫去醫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啊!
我胡思亂想卻也掩埋不了內心那崩塌的聲音,也抑制不住眼裡的淚水。
然後淚眼朦朧中我聽到了窗外的號角聲,屋外的爭吵聲。
戰爭,竟然那麼快就開始了。沒有戰帖,沒有按照戰爭的流程。
然後,我看見燕雲亂眼中一瞬間出現的清明。然後,然後我一閃身擋在了燕雲亂身後,接下了那披著燕雲亂的外袍的女子的一劍。
這一劍我應該也是可以拿劍擋住的吧!我的左手劍,我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可是我沒有,我只看見明晃晃的劍插在我心口位置。
然後是冷的感覺。
我在想,這樣也好的吧!這樣,不論或者或者死去,我都不欠他了吧!我不欠燕雲亂的了,這樣真好。
我醒來之後,整個雲霞城都是破碎的。破碎的城牆,和暗紅色色澤。
兩天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一場戰爭只是一場試探。雙方互有傷亡,卻傷亡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我睜著眼睛,看著床上的帷帳。眼前還是歇斯底里的燕雲亂,內心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我不欠他了。都已經結束了。
「醒了?」
我轉過頭,微微一笑,「阿澈,你伺候人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強了。」
「那是因為,」阿澈搖了搖頭,咬了咬唇,最後還是說出了後半句,「主子現在受傷越來越多了。」
我吐吐舌頭,「受傷能夠好好休息休息的嘛!你看我這躺了好多日了,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來打擾。」
「當然是有很多煩心事啊!」門又被推開,進來的是草包,「姐!你都不知道,我這裡煩心事都要堆積到天上了!需要你給我好好分擔一下啊!」
「沒看到我這裡體弱多病呢嗎?」我嘟囔兩句,「說吧!是軍隊給你發難了?還是其他兩國有壓力了?」
草包做到我床邊來,「都不是。那些是問題,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啊?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身體,讓我擔心又煩躁啊!」
聽到這裡我就笑了,「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段子啊?教你泡妞用的吧?」
草包搖頭,一副嫌棄的樣子,「我這是真情流露,無師自通!」
阿澈在一邊撫著我坐起來,牽扯的胸口的傷有些疼,我仰起頭,「有點兒疼哎。」
「那我慢點兒!」阿澈小心翼翼,比移動古董花瓶還要艱辛的樣子,更是滿頭大汗,「這樣疼嗎?疼嗎?」
我嘿嘿一笑,看著阿澈在這裡著急。
「這包紮的手法好熟悉啊,」我和草包亂侃,「那宋國的軍醫也是師從回塵谷嗎?」
「嘿嘿,」草包撓頭笑,特別傻,「姐姐生病了,我自然是要請來最最最好的大夫。」
「音塵人呢?」
「他身體還沒好利落,所以給你看完病就離開了。」草包在搶答,我信不過,就看向阿澈。
阿澈看著我點點頭,我就確信了。音塵該是傷的多重,那麼久了,在回塵谷中醫治還沒能好。
「軍隊裡面怎麼樣?」我問。
「還好,」草包回答的,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一包桂花糕,掰成小塊兒就餵到了我嘴裡,「我把軍隊都給了唐國管理了,我們坐享其成就好了。」
堵在我嘴邊的桂花糕還是讓我把吐槽的話咽回去了,給了唐國又何妨呢?反正那個國家已經支離破碎了。如今我來這裡,也只是因為草包在這裡吧!
「姐,我是不是特別聰明啊?」草包得意洋洋。
我咽了桂花糕,「是聰明!」本來還想豎個大拇指,拍拍他腦袋的,但是剛抬起手就看到一隻哆啦A夢的小肉手,已經都被包的圓圓的了。可愛是可愛,太耽誤用了。
「那元國那邊下次出戰是什麼時候?」我問,然後目光掃向桌上的葡萄。阿澈心領神會,把碟子端來,剝了葡萄珠兒給我吃。
「據探子說的,昨夜元國又在帳中商討了兩個時辰。」阿澈說著,「上次戰爭還是算元國大勝,所以征戰就在這幾日了吧!」
我吃著葡萄,「這次,該我領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