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帝軍第八百六十九章無孔不入連珍妃都沒能及時注意到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在韓喚枝身邊的,更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在自己不遠處離開的,沒有注意到不代表這個人比珍妃還要強大許多,只是因為珍妃實在沒有想到會是他。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大內侍衛副統領從赤站在韓喚枝身邊,只是呆若木雞一般的站著,沒有任何動作。
韓喚枝看著他,葉流雲也在看著他。
「大人,這算無妄之災嗎」
從赤苦笑了一聲,拉了把椅子在韓喚枝身邊坐下來,他的劍就在手裡。
「為什麼」
韓喚枝問了一句。
從赤搖了搖頭「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如果不是那個傻小子殺了御醫言大人的話我何必要冒出來,如果不是他聽到言大人和蘇大人的談話,我也沒必要冒出來,其實就算是到了現在我也覺得我沒必要冒出來,當然沒必要不等於會永遠藏得住,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又看了韓喚枝一眼「可是我怕啊這麼多年來我最怕的就是皇后娘娘突然派人找到我,最怕的就是她讓我去做什麼事,可是好在我身處的位置已經足夠高,所以皇后娘娘應該也是捨不得讓我暴露出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找到過我。」
他往外看了看,看著那個叫宋一學的年輕人。
「餵事情不是這麼做的,我的命壞在你手裡了。」
珍妃要往前走,從赤立刻擺了擺手「娘娘你不要過來,我不會傷害韓大人和葉先生。」
珍妃腳步一停。
從赤往外喊了一聲「送兩壺酒來。」
很快,他手下的大內侍衛就跑著出去尋酒,不多時就帶著兩壺酒跑回來,從赤讓人把酒放在門口他自己去取,又回到韓喚枝身邊坐下來,一口喝了小半壺,烈酒冷辣入口卻變成了火,燒的他咧開嘴。
「我以為皇后死了一切都過去了,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我甚至開心的控制不住自己,韓大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種終於解脫了的釋然皇后都死了啊,你說為什麼還這樣陰魂不散她都死了,後位也被陛下廢了,屍體都不准留在皇陵,可她怎麼就好像還活著似的。」
韓喚枝道「鬼一般都在人自己心裡。」
從赤嗯了一聲「韓大人看的透徹,我之所以回來坐在這和你聊幾句,不是我想殺你,也不是我想為自己開脫,與其說開脫不如說我想解脫了,如果剛才我走的話應該可以順利出宮,明天一早就能出長安,以我的能力應該也可以躲開廷尉府的追查,找個無人之地了卻餘生可是夠了,真的夠了,以往不懂一個人說活夠了是什麼感覺,現在我比誰都懂。」
從赤問韓喚枝「大人應該能體會到那種日日夜夜擔驚受怕的感覺吧」
韓喚枝搖頭「我不能體會,但我廷尉府追查的人應該都如此。」
從赤嘆了口氣「我早就盼著皇后死了,誰想到盼到她死卻不是盡頭,有件事韓大人可能不知道,陛下也不知道,但韓大人應該去思考過,陛下也應該去想過,可陛下用人不疑所以我還是大內侍衛副統領,皇后死的那天恰逢是我當值,而皇后宮裡也歷來都是我守著,如果當時我進去的話,皇后可能救的回來。」
他喝了一口酒「我巡視到皇后宮外,聽到了不對勁的聲音,我也進了皇后寢宮,那些閹人和宮女因為害怕而發出的尖叫聲可真噁心,他們要勒死皇后,我本能的拔刀想要過去,可是忽然之間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那噁心的聲音在我耳朵里忽然就變得好聽了起來。」
從赤深呼吸,一次一次。
「如果宋一學沒殺那兩位御醫我也會殺的,事實上我去殺他們兩個的時候看到了屍體。」
韓喚枝道「所以你這麼多年來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陛下的事,你沒有對我動手,到現在也沒有,剛才如果你不回到屋子裡,也許不會有人懷疑你。」
從赤苦笑「大人何必還要誆我以大人的能力,當你得知兩位御醫有問題一定會有所推測,言大人雖然死了,可宋一學聽到了他說有人會做內應協助他們殺兩位大人,這個人還能是誰」
韓喚枝搖頭「哪有這麼容易推測到你,是你自己心裡的問題,你是未央宮五色鹿之一,陛下信任之臣,縱然是我知道了有人策應那兩個御醫,我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你。」
從赤一怔「不會嗎」
韓喚枝「不會。」
從赤的眼神里閃過一抹悔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無所謂了。」
從赤道「五色鹿啊,多好的詞兒,我曾經一直引以為傲。」
他把第一壺酒喝完,看了看外面的珍妃「娘娘放心,臣說過不會傷害韓大人也不會傷害葉先生,臣只是心裡苦,得陛下信任之前臣得皇后信任,可是陛下任我為侍衛副統領之後,臣便日益痛苦,一日一日,心裡好像有兩個人分在左右在拉鋸,一拉一回,鋸鋸見血,陛下待我越好我便越是難過,對我來說日日都是折磨。」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打開第二壺酒「我從赤,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大寧。」
他把第二壺酒也喝完。
「喝了酒,上路就不怕。」
從赤站起來,緩步走到門口看著外面的人「剛剛韓大人說若我不回到屋子裡,他不會懷疑我,我信他,正如陛下信我,可正因為如此我沒辦法再藏下去了,人啊很多時候都會做錯選擇,在該悔改的時候沒有勇氣,卻有勇氣面對死亡,就算是沒有今日之事,早晚我也會做這樣的選擇。」
他跪下來,面朝東暖閣的方向。
「陛下啊,臣從赤有罪。」
他將右拳抬起來橫陳胸口「所有跟著我的兄弟們都記住,我從赤是個罪人,罪人就該有罪人應得的下場,這麼多年來我最怕的就是把你們也帶上歧途,還好,我做到了,你們都是乾乾淨淨的,不用擔心,陛下不會錯怪任何一個人,我不敢娶妻生子,所以除了陛下之外也就虧欠爹娘,我不虧錢你們,所以你們不用罵我。」
他的右拳在胸口上敲了敲「願我之死,以儆效尤。」
噗的一聲,他將自己的長劍戳進胸口,兩隻手握著劍柄還在來迴轉著,臉已經扭曲。
「下輩子,做個乾乾淨淨的寧臣。」
說完這句話之後從赤往前撲倒,劍柄釘在地上,屍體倒在那,血很快就流了一地。
所有人站在那看著,沒有人說話,只有人流淚。
半個時辰之後,肆茅齋。
已經睡下的皇帝聽到了這個消息,他起身披上衣服走到外面房坐下來,忽然間也想喝酒,從赤用兩壺酒告慰自己的平生,他可能一件錯事都沒有做過,可撐不住內心折磨。
這未央宮裡,皇后的到底還在影響著多少人
皇后死的那天皇帝走到停放著屍體的床旁,有那麼一個瞬間真的想把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來看一看,可是最終忍住了,看到那一幕的人有時候回想起來會覺得陛下稍顯心狠了些,卻不明白陛下不看,不是心狠也不是不敢,只是他不願意自己的記憶力留下來皇后死的模樣。
衛藍跪在不遠處,沒抬頭,可是淚水打濕了地面。
「臣有罪,臣竟是沒能察覺到從赤也是」
「你沒錯,從赤也沒錯,錯在那個時期。」
皇帝搖頭「是朕錯了。」
衛藍叩首不止,皇帝卻再無言語。
他只是想著,那天真的應該掀開白布看看,問一句,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到底還要禍害多少人
皇后活著的時候很多人很多事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可她死之後反而讓原本平靜生活的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走近死亡深淵,從赤不會是最後一個,皇帝也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去給皇后陪葬。
如果自己心狠一些,在離開雲霄城留王府的那個夜裡就把她廢掉,後邊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那壺酒來。」
沉默了許久的皇帝吩咐一聲「兩個杯子,衛藍,陪朕喝一杯。」
衛藍連忙起身,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的淚跑出去,不多時端著酒回來,皇帝讓他坐在自己對面,親手給衛藍倒了一杯酒,給自己滿了一杯,然後卻沒有喝,而是潑灑在地上。
「先敬從赤一杯吧,朕剛才一直都在想著他這麼多年來是怎麼過的,越想越苦。」
他到了第二杯酒「能說出來的苦都不算苦,說不出來的」
皇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長安城小淮河。
小淮河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每個男人都不敢說自己到了小淮河會把持本心不便,又或者男人的本心本就不是什麼乾淨純粹的東西,硬生生把持住的並不是本心,而是信念和忠誠。
小淮河兩岸青樓太多,每一座青樓里都有故事,涉及到了美酒和美女的故事,還沒有開講便會瀰漫出來幾分旖旎。
這是沈冷第一次到小淮河邊,第一次看到了這深夜之中依然盛放著的燈紅酒綠,那高掛著的紅燈籠在沈冷眼裡卻沒有什麼誘惑,他看著紅燈籠,覺得那是還沒有流動的血。
在小淮河有句話,兩岸的青樓再多,多不過紅袖樓雲紅袖的兩隻手,青樓再大,大不過雲紅袖的掌心。
可是連雲紅袖也不知道的是,皇后的手就伸到這兒了。
珍妃不會嫉恨皇帝來這裡見雲紅袖,可是皇后會,皇后嫉恨什麼人,就一定會有所安排。
此時此刻沈冷就站在小淮河北岸的金秀坊,金秀坊正對面就是紅袖樓。
此時此刻雲紅袖就站在紅袖樓二樓窗口看著對面,看著那個背刀的年輕道人。
也許夜風猶寒,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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