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長平 第284章 巴氏車行

    陳筮突然要求來訪,讓張輒等措手不及,惟恐其中有陷阱。為了給雙方安心,曾季請了唐叔為中證,兩人相互發誓保證對方主公的安全。這種誓言主要是表明雙方誠意,當然,如果有一方違背誓言,也會在江湖中引起一些風波,但比起這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來,那點風波其實算不了什麼。

    就信陵君這一方來說,謀害陳筮沒有任何利益可言,陳筮的安全完全沒有問題。但對陳筮一方而言,謀害信陵君則有可能促進魏秦和議,畢竟有傳言說,魏秦和議的交換條件之一是殺掉,至少也要廢掉信陵君。這讓張輒十分擔憂,惟恐一不小心,鑽到對方的圈套里。但自己怎麼想,也想不出其中能有什麼圈套,除非陳筮敢在華陽城邊,萬軍之中來硬的。如果這樣他自己幾乎肯定走不脫。這種同歸於盡的行為,想來也不是陳筮的行事風格;除非他自己不來。

    仲岳先生道:「陳公以己為餌,誘殺君上,無謀之下策。以其意說君上,上之上者也。先生可無憂,但告君上。吾當暗為預備,以防不測。」

    張輒也覺得不宜猶豫,如果萬一有危險,只能見機行事,就進了府。信陵君難得清閒,坐在院中,正與一幫門客閒話。見張輒進來,眾人起迎,招呼張輒坐下。張輒沒有多說閒話,直接道:「曾兄有言,陳公旦日見君上。」

    信陵君聞言,揖道:「請先生上堂一敘。」

    眾門客知道這是要談機密之事,自動讓開位置,讓二人上了堂。

    坐下後,信陵君激動地問道:「願聞其詳?」

    張輒道:「曾兄潛入華陽,與臣相會,言陳公旦日隨運糧車隊潛入城南巴氏車行,願與君上車行相見。」

    信陵君道:「安得陳公潛行入華陽,吾當出迎方為尊賢之道。」

    張輒道:「陳公者,天下之所重,安危之所矚,不可輕露行藏。君上,魏公子也,身負家國之重,宗廟所賴,不可居危檐之下。當兩國交陣,兵鋒相向,君與公皆不宜輕露,而當深藏。故陳公潛至,公子潛會,乃得焉。」

    信陵君道:「誠若先生所言,孤失計較。一聽先生所教。」

    張輒道:「曾兄相約,君與公之會,各以一人相隨,不須多也。故隨從者,臣與曾兄。」

    信陵君道:「理當如此!」

    張輒道:「曾兄與臣誓言,唐叔為中,各以性命保彼主平安!」

    信陵君道:「此何謂也?吾與陳公會,寧相謀乎?」

    張輒道:「陳公此來,虛實不知,恐有陰謀,預為防備。」

    信陵君道:「先生過矣。陳公,國之安危所系,豈背信失言之輩。其言與會,乃其會也,必無他也。先生勿憂。」

    張輒道:「尤可畏者,假託陳公之言,而行小人之實。故不得不防。」

    信陵君想了想,道:」曾兄與先生約,諒無他也。「

    張輒道:「吾與曾兄固相信也,惟君與公所干甚巨,恐為小人所乘。臣約仲岳先生密妥預備。旦日,君上與臣變服潛入巴氏車行,臣當預伏諸先生變服於其內,既衛於君,復衛於公,一飲一食,莫不經手,定無所害。君居行內,臣待於外。俟公與曾兄至,君乃出相迎。」

    信陵君道:「奈何不共相迎於道?」

    張輒道:「陳公者,不欲人知也;君上亦不欲人知也。相迎於道,相敬以禮,寧勿為人所知乎?」

    信陵君道:「車行暗伏諸先生,恐非約也,失信於公,不可為也。」

    張輒道:「陳公既入華陽,安危所系,豈同兒戲。若付之旁人,得保無恙乎?必也能托心腹者,方可托以安危也。況眾先生行以車行之眾,非失信違約也。」

    信陵君道:「先生斟酌行之可也。要之,陳公,吾所敬也;得與其會,幸也。恭敬之心不失,禮賢之道不缺,必也信義相待,不可稍有參差也。」

    張輒道:「謹喏!」相辭而退。

    出來後,他就找到仲岳先生,道:「預遣人入巴氏車行,可乎?」

    仲岳先生道:「寧勿為陳公所覺?」

    張輒道:「思之再三,陳公入華陽,安危所素,不可忽也。吾與巴氏,不知心腹,難托安危。必也心腹之人乃可。」

    仲岳先生道:「若先生曰可,此易與也。巴氏車行不過數人,另遣十先生入車行,其可也。惟當先入以為預備。」

    張輒道:「惟托於先生。」


    兩人不敢托於他人,一則,陳、魏之會事屬機密,知道的越少越好;二則,事關重大,而且最終事情要靠他們來解決,還是親歷親為比較安心。

    仲岳先生把自己正在做的事交待一番後,就和張輒一起出出南門,直奔巴氏車行而來。

    巴氏車行就在華陽城正南行的大道邊,距華陽城約二里開外,位於集市外側。這是它與其他三個車行不同的地方:其他車行都儘量靠近城池,陳氏車行甚至就在城牆下。——可能是因為巴氏車行開得較晚,近城的好位置都被別人占了吧。

    兩人行到車行前,敲開門,車行的人認得張輒和仲岳先生,急忙迎入,報知家宰與家主相見。

    巴宰最先出來,雖感意外,還是很客氣地相迎,將二人請到堂上就坐,自己於下首相陪。一面吩咐上酒。

    少頃,從屏風後面轉出一老一少二人,巴宰介紹道:「此巴氏仲父及少子。此將軍府下張先生與岳先生。」

    當先的老者先行禮敬道:「微庶巴氏泯,族子清。得諸公至,幸何甚!」

    張輒和仲岳先生二人也都客氣地行禮道:「幸得與仲父會,幸得與季子會。」

    巴泯從席間的瓮內,給二人敬上清酒,垂手低眉道:「先生過府,必有軍務,不敢有違,願聽之。」

    張輒道:「貴府上下貴賤,人幾何?」

    巴泯道:「合府上下,皆巴氏一族,老幼男婦,共二十一口。」

    張輒道:「旦日貴人相訪,欲籍貴府福地,以為相會,其為便否?」

    巴泯道:「是有何難。敝家暫居別院,或暫移他居,皆從命。」

    張輒道:「巴氏以客禮待之足矣。吾請以十人為助。」

    巴泯道:「貴人若有需,但言不妨,敝行必掃庭以備之。」

    張輒道:「願聞其處。」

    巴泯道:「是大堂也,最為敞亮,可以會客。其有清幽者,亦有別院。」

    張輒道:「願往觀之。」

    巴泯道:「微庶謹奉。」一行五人出來,一座座院落巡查。車行很大,東西各兩處院落,中院後面還有後院。後院兩邊是牛圈和馬廄,養著四匹馬和五頭牛;旁邊有車。孤懸的後院顯得十分突兀,但由於有女眷,幾人只匆匆從門前經過,沒有進去。看完這幾處院子,張輒和仲岳先生心裡都有些毛:地方太大,院落過多,放進一百人都不在話下,十人肯定控制不住。最後決定,正中院落還較好控制,萬一有事,可以隨時撤出。

    計議已定,兩人商量了進駐的人員,秘密告知了他們明天信陵君將與貴客會面,諸先生扮成車行庸人,散於府內,務必要保證賓主雙方的安全等項。當晚這十人即進入車行,裝扮已定,各自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和角色。看諸先生各就各位,張輒和仲岳先生才稍稍放心。

    次日早餐後,信陵君在衣外罩上那件梁不穀送的皮裘,掩蓋掉自己的身份。因為這種皮裘,上至王公,下至巨商、豪奴,只要有錢都能置辦,並無品級規定。張輒沒有換裝,依舊是士子裝束,只把領來的鐵劍佩上。到了車行,叫開門,巴氏叔侄已經迎在門口,巴宰跟在後面。一起上了堂,巴氏不敢自居東道,只坐在下首,把東道之位讓給信陵君二人。酒餘閒敘,信陵君問起巴氏祖源,巴泯答:」巴氏起於巴,以地氏焉。其地有丹砂,取之不盡,遂以為業。泯以通鄭衛之聲,乃居華陽。清,巴氏嫡孫,性聰穎,以為助焉。「

    張輒悄悄看了巴清幾眼,見他只是低眉順目,幾乎不開口,也少有表情,似乎有些木訥,看不出」性聰穎「體現在哪方面。

    信陵君又問了些丹砂的情況,知道楚地朱漆木器,價值多金,全賴丹砂以為色。絲布有褐、赤、朱、紫等色,全由丹砂層層染就。巴泯好像對丹砂業務十分在行,也頗為上心,說起丹砂來滔滔滔不絕。信陵君也就含笑聽著,只當增廣見識。

    遠處傳來隆隆的車馬聲,張輒道:」此必鄭地車也。「

    巴泯道:」日日運糧,正其時也。「

    張輒道:」吾且出觀之。「

    巴清突然道:」願隨父往觀。「

    張輒心中一顫,道:」季子何出?「

    巴清道:」父獨居門外,豈待客之禮。仲父於府侍貴人,清於府外侍先生,禮也。「

    信陵君道:」何賢父子盛情至此耶!「

    張輒不好再說什麼,也不答言,起身而起。巴清也隨之起身,恭敬地跟在後面,為張輒打開門,侍立於張輒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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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巴氏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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