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上下五千年 第三十四章：棋局

    「此地為吉隆之巔」

    「我乃山嶺之神，汝欺天，瞞地，罪不可赦！」

    雪峰站起的山之巨人緩緩說著，可這般聲音空靈之中還有一絲莫名的威懾之力。

    不大，但足夠震耳，讓人心神發顫。

    路羽赫然一笑，譏諷道：「玉淑，你還真是厲害」

    「連山神都能被你搬出來麼？」

    「這一切你到底為了什麼...還真是幼稚的很」

    陣法外，玉淑聽著路羽的喃喃面不改色道：「你才幼稚」

    一旁的戰天酬微微皺眉，他都懷疑自己來是不是就是過來看玉淑在這裡追師父的。

    怎麼看怎麼怪異和噁心。

    這邊路羽提劍一步踏出，什麼山神，什麼幻境，今日都要一同斬破。

    他可以確定，在這裡面玉淑沒有辦法直接擊殺自己。

    唯有毀心，讓自己陷入極致的瘋狂，無法分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實還是虛假。

    到時候，就算自己回到的真實的世界，極有可能已經不準備抵抗。

    這時候，就是她出手的最佳時機。

    路羽一劍划過，寒風刺骨，波光如潮，此劍他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

    可此刻已經心有所感，一劍入冬，大雪天降，可破虛空，斬碎虛無，就叫「凜空」

    這一劍看似很慢，就連那雪峰所化的巨人都已經揮拳到達面前，可路羽這一劍卻剛剛落下。

    但這一劍又極其快速，弧光已經消失，唯有路羽手臂拉停了凜空，輕聲道：「區區幻象，還不給我碎！」

    言語剛落，一聲咆哮夾雜著痛苦的嘶鳴，那龐大的身軀幾乎都已經撐在了天幕。

    可在這一刻，轟然碎裂，劍光所過之處，無數的虛空裂縫瘋狂拉扯吸收它的身體。

    只有一息，雪峰所化的山神之物已經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路羽仰頭看天，冷聲道：「玉淑！」

    「你的把戲，我已經玩夠了」

    「這裡困不住我，我也不會忘記來時的人，不如我們見一面吧」

    戰天酬譏笑道：「師母，看來你的計劃挺失敗的呢，不然我走？」

    玉淑卻搖了搖頭，「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只見玉淑微微一笑，手指點在陣法之上，向著裡面的路羽說道：「哥哥」

    「你真的要見我麼？」

    路羽看著天空，輕聲道：「玉淑，讓我們談談」

    戰天酬根本不知道玉淑是個什麼打算，只見玉淑微微一笑，開啟陣法後就走了進去。

    而那邊路羽周身也開始轉換，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居然在入口位置。

    心中略有感悟，「原來是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幻境」

    聽到一陣腳步聲，路羽抬頭望去前方，只見一個芊芊身影緩緩走來。

    身著淡黃色的長裙，隨風舞動。

    長發盤起，露出那精緻如同傲竹一般冷傲的面容，在這般風雪之地，不得不說更加襯托玉淑那絕塵的氣質。

    「怎麼？看呆了？」，玉淑一笑，如同百花綻放一般，嬌媚輕柔。

    路羽嘆了口氣，問道：「玉淑，你我很早就有過相識麼？」

    看到玉淑輕輕點了點頭，路羽更加確認自己一定是某些地方出了什麼問題。

    或許真如他猜想一般，恐怕進入虛無的時候，還有一個自己在這個世界之中存在。

    「我做了什麼，會讓你如此記恨？」，路羽又問道。

    可玉淑卻笑了笑，說道：「你做的事情，太多了」

    她隨手一划地面，清理出一片安靜的土地，慢慢坐了下去一副老友相見的摸樣，倒讓路羽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跟我談談麼？坐啊」，玉淑一指面前位置，微微一笑。

    路羽一怔，忽然覺得眼前的玉淑也並不是那般無理取鬧，坐下後抓出一壺酒放在了玉淑面前。

    抬手道：「請你的」

    玉淑一笑，捉起酒壺說道：「你以前從來不讓我喝酒，說我性子急，喝酒誤事」

    像是追憶般，玉淑打開瓶塞，輕輕嗅了一口。

    「又道：「不用嘗試了，我已經散去了幻境」

    「是麼，照這麼看，我們之前關係很不錯了」，路羽又拿出來一壺，現在他能確定自己大概離開了幻境，但不得不防。

    玉淑點了點頭，追憶道：「不錯的話，不能夠形容，我都給你生過孩子了呢」

    說著她一笑，那眼神玩味十足。

    可路羽聽到後卻愣住了，自己跟玉淑有過孩子？

    為何自己什麼都不記得，而且路羽敢確定自己就是一個處男啊。

    見路羽疑惑的緊皺眉頭，玉淑笑道：「逗你的，只不過前面的是真的，你我算是夫妻」

    說罷抓起酒壺仰頭就是一大口。

    其中苦澀，再次說出口，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我是誰？」，路羽看著她輕聲問道。

    玉淑放下酒壺，哈的一口氣，十分爽快，可臉頰也快速爬上一層紅暈。

    能看出來她並不勝酒力。

    「你是誰？你是你嘍，你能是誰」

    「這天底下，誰敢問你是誰，誰敢質問，唯有你自己嘍」，玉淑雙眸湧出醉意。

    路羽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要喝了」

    誰知玉淑聽到怒罵道：「滾！你還以為你是你嗎！」

    「還想管我！你已經不是那個人了，只不過是一副軀殼，其實殺了你也沒有什麼」

    「而且我也得不到什麼，可我就是恨」

    「還有你那個小情人，嘿嘿...」

    路羽聞言一怔，連忙問道：「秀君怎麼了？」

    玉淑一笑，「怎麼？如此親昵麼，還秀君，我可是看到你哭的那麼大聲」

    「當年為我為何沒有任何哭泣！」

    「我告訴你！她要死了！」

    「前面，我還給你留了個禮物，不要忘記去看看哦，風郎」，說罷玉淑媚眼一笑，身軀緩緩消散。

    「師母好演技，一口酒就能醉成這個樣子，我看這萬古之中也沒有人，敢在師父面前裝醉了」，戰天酬譏笑道。

    再看那邊玉淑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冰冷。

    撇了一眼戰天酬，說道：「天酬，如果你在這裡就喜歡譏諷我，那到可先行下去」

    「畢竟看戲也得有個度」

    戰天酬沒有理會，抱著大劍側身走了下去。

    玉淑回過頭，看向陣法內，走向雪峰位置的路羽微微一笑，「風郎，你可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嗎？」

    「永遠都出不去了呢」

    路羽走在路上，折斷一節樹枝別再了腰上。

    凜空破空而去，折返而回，路羽則是踩在劍上，直奔古墓雪峰。

    「怕不是還在幻境之中」，路羽屏息喃喃。

    剛才玉淑的那一番話明顯就是激他，可如此明顯會不會顯得有些故意。

    這讓路羽有些疑惑，若是真的，玉淑為何要現身並且解除幻境呢。

    就憑他一句想要聊聊，然後她就出來了，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跟幻境一樣，讓人費解，根本無法分析出此女的思維方式。

    仿佛她就是一個會令人不解的渾沌。

    搖了搖頭，目前為止先見到王秀君才是重中之重。

    腰間的鈴鐺不在晃動，甚至沒有了任何感應，路羽明白玉淑定然了解過這個東西。

    不然不會在之前的幻境之中，製造出如此令自己驚心的一幕。

    那現在他就不能依靠鈴鐺來搜尋王秀君，但也可以靠著玉淑對於鈴鐺的了解，來做一次反向欺騙或許可以。

    她真的想跟自己玩一場心理戰，要看誰能熬的話。

    路羽到也不怕，就怕在心理戰中，混進來一個真的，讓自己無法分辨中走錯下一步。

    就像是二人當日下的棋局一般，神之一手所要的不是豁然。

    而是掌控棋局的目光和知道捨去的放下，那一步會落空，那一步會讓敵人放鬆警惕。

    這都是路羽所要知曉和預判的事情。

    恍若自己真的已經成為了，棋盤上的一枚落子，那如何才能從圍殺之陣中脫穎而出。

    又或者巧奪天工，在殺陣之中，吞噬掉玉淑的棋子。

    雖說路羽現在處於下風，但未必永遠都是下風，觀棋不語，下棋者自有領會。

    御劍而行，乘風而去，路羽在空中一騎絕塵。

    此刻御劍術全力爆發下，天空根本看不到任何他的身影，唯有殘留在空氣中來自雲朵的尾焰緩緩消散。

    「你能看透麼？」

    「就算看透了有如何呢，本就是讓你心生疑惑的一次對弈」

    「你不是教我，對弈之時，技術相同唯有攻心麼？」，玉淑一笑，皎潔的虎牙慢慢出現。

    這一瞬仿佛跨越萬年，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二人端坐對向。

    捉著棋子，她輕聲發問，而他耐心解答。

    可惜日不赴時，「你變了，我也變了」

    再次看向那已經進入多次的墓穴入口，路羽沒有絲毫猶豫，收起凜空一步踏入。

    波紋煽動，有一人身穿藍衫，鬢髮龍鬚，一根髮帶隨動而動，慢慢融入進入。

    「玉淑」

    「看著吧」

    「好好看著，我如何破掉你的幻境」

    眨眼間，眼前一切豁然開朗，沒有了三條通道，唯有一扇大門古樸的立在遠處。

    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久，上面已經長滿了各種藤曼，腐朽的氣息吸入鼻腔。

    唯有一點，門正中央，刻畫著一隻麒麟，栩栩如生，宛如活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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